第166章 166.见面

清风阁里顿时传来天赐的惨叫。

“你往哪踹呢!”

“啊!”

“嗷呜!”

“我收拾!我都给你收拾好!”

从此,清风阁多了一个打杂的好手。

这天晚上,时间对于云遥来说变得相当难熬。

因为她在给绍茵茵设计华服。

眼看就要到绍茵茵的生辰,云遥异常着急,这一着急,连灵感都没了。

她烦躁地蹙眉,下意识转笔,只见她修长的手指微微一动,哗得一声,墨汁甩了一脸。

罪过罪过,她怎么能转笔呢?

云遥放下毛笔,抹了把脸,看到手上和身上的墨汁,认栽地起来收拾。

换了身衣服,洗了把脸,云遥冷静下来,她伸了个懒腰,回去画图了。

终于在绍茵茵生辰的前一天,这套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完成了。

华服整体用了比较明艳的鹅黄,云肩较大,下面做成波浪状,广袖和裙摆上绣着工艺复杂的蝴蝶,栩栩如生,光彩照人。华丽而不乱人眼球,保证她是全场的焦点。

云遥戴上面具,直接去了护城河对面。

大概是之前红薯的事情让皇宫产生了危机感,云遥并没有被放行,反倒是公主府的下人出来取了衣服,把报酬给云遥后便离开了。

云遥眉毛一挑,看了看手里的巨额银票,心情愉悦地回了家。

这天傍晚,郁安回来时,手里又捧着个盒子。

之所以说“又”,是因为这盒子纹路非常眼熟,和郁安刚进工部时放官服的盒子很像。

于是云遥问道:“升职了?”

郁安微微点头,俊脸上并没有多高兴,反而有些沉闷。

他道:“前阵子太子派人清扫贪官,工部尚书府上受罚惨重,他大概受了刺激,再加上年纪大,一病不起,今天离世了。”

说着,郁安打开那盒子,露出里面紫色的官服。

紫色,一品官员,只在皇室成员之下。

云遥以为郁安在为原工部尚书难过,故也没有激动地给他庆祝,而是宽慰地笑道:“去洗洗手准备吃饭吧。”

“好。”郁安温柔地应下,转身离开了。

转过头的一瞬间,郁安面色出奇的沉重,他捏紧了盒子,薄唇微抿。

翌日卯时,郁安一身紫色官服,衬的他身姿更加挺拔。

他和云遥道别后,便只身去上早朝了。

绍国一年四季都是一成不变的卯时上朝,夏天还好,但如今这个时节,天还未亮,月亮还高高地悬在天上。

郁安带着一丝侥幸心理,来到大殿之下。

不多时,绍皇一身龙袍,坐到那高高的龙椅上。

众大臣站在自己的位置,跪地行礼。

“平身。”绍皇不咸不淡地开口后,众人起身站定,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自是有事的说事,没事的闭嘴。很多官员都被太子用罪证扫荡过,最近都安分了不少,连话都少了,效率都提高了。

这么黑,隔得也不近,绍皇看不出人脸,但能看到郁安未曾参与过讨论。

于是绍皇问道:“昨日工部刚刚完成交接,不知郁尚书可有遇到问题啊?”

“没有。”郁安惜字如金道。

众人纷纷转头看他,心道这臭小子这么拽的吗?

绍皇却是一愣,因为郁安的声音听着竟有些耳熟。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渐渐升起,辰时一刻,大殿已经漫上金黄的光,绍皇揉揉眉头道:“既无事,今日早朝就到这里吧。”

众人再次跪下,恭送绍皇离开。

郁安躲得辛苦,见他终于要离开,稍稍松了口气,却听御史大夫沈辞忽然道:“陛下,臣还有一事要说。”

绍皇一顿,要不是碍于皇家的颜面,他真想给这老登一脚。

早不说晚不说,他要走了才说。

面上,他一副仁君模样,宽厚地笑道:“爱卿说吧。”

沈辞不怀好意地睨了眼郁安,道:“臣觉得工部尚书年纪太小,难当大任。”

绍皇眉毛一挑道:“他是右侍郎杨庆安举荐上来的人,可不能光凭一条年纪小就否决掉。”

沈辞依旧道:“六部的尚书都是曾经的殿试翘首,如今郁公子还没参加过殿试,便被提拔上来,难免落人口实。再加上今日他第一次上朝,不发表任何见解,也是不合规矩。故臣以为,工部尚书应该换人。”

听他这么说,其他部门的尚书也开始不爽,大家都是爬了很多年爬上来的,怎么就郁安运气这么好?

于是众人纷纷附和,一点不给郁安留颜面。

绍皇神色没什么变化,他并不在意这件事的发展,虽然郁安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他只要在工部,不管什么职位都能发挥作。

于是绍皇道:“郁尚书,起身回应一下大家对你的质疑吧,我想看看你会怎么说。”

眼下所有人都保持刚刚想送绍皇离开的跪姿,郁安也是如此,闻言,他棱角分明的侧颜带上一抹僵硬。

事已至此,他也不至于畏畏缩缩,他淡然起身,说道:“臣没什么可说的,要是有谁觉得自己做得更好,自荐就行了。”

他的话没有一个人听进去,不是不想听,而是在看到郁安容貌的那一刻,众人齐齐愣住了。

沈辞一直站在旁边,倒是早就缓过来了,其他人是吓得不轻。

唯独绍皇一下子僵直了身体,直勾勾地看着郁安,堂堂七尺男儿,眼眶竟是红了。

郁安顶着这目光,心里生出一股浓浓的排斥,甚至是想吐。

他又道:“这尚书的位置臣不在乎,谁想要谁就来拿。”

岂料绍皇直接道:“郁尚书进工部这一年来为大绍解决了很多工程问题,朕看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了,难道诸位爱卿当中还有哪位有这样的能力?”

此话一出,底下的官员全都闭嘴了。

他们早就从国子监出来,该管户口的管户口,该管祭祀的管祭祀,基础都忘光了,哪还会这个啊。

沈辞见局势一定,一张老脸难堪得不行,他倒也没什么目的,就是看郁安不爽,如今沈家越来越落寞,而云家就那么几个人,反而权势越来越大,连个入赘的小子都爬他头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