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叹了口气,都怪天凤,都害他没有可信度了。
他转头一看,天凤正颓丧地捂着脸。
“挨鞭子是明天的事,今天就别想了。”天赐说。
天凤把衣服拉上来,略微整理一下,说:“我失恋了。”
“啥?”天赐感觉莫名其妙。
天凤说:“我还以为可以把她拿下呢,没想到是二小姐。”
天赐一张娃娃脸几不可查地扭曲了一下,他嘲讽地说:“你真是被捧没边了,什么都敢想。”
天凤一下倒在床上,在蓬松的棉被上压出褶皱,他略一勾唇,说:“你说若是二小姐执意要嫁我,相爷会同意吗?”
天赐又怒了,他长腿一迈骑在天凤身上,扯起他的领子说:“别把你那些卑劣的手段用在二小姐身上。”
天凤对上天赐吃人的眼,娇媚的脸上露出笑容,他柔弱无骨的手握上天赐的,轻声说:“玩笑罢了,莫要当真。”
天赐跳下来,警惕地说:“你的话我不会告诉相爷,但你最好老实点。”
气氛诡异的房间里,仿佛一切都没有变化,只有那枚飞镖依然嵌在墙上,露出反光的一角。
那头,云遥出了清风阁,疾步往家走。
不知是不是当事人的缘故,她隐约能听到有关相府二小姐的言论。
肯定是错觉。
这个时间郁安和小阿擎早就放学了,云遥刚转个弯,忽然见郁安正坐在大宅门口候着。
和他一起的还有黑蛋。
云遥莫名有些心虚地走上前,问:“相公怎么坐在这里?”
郁安面无表情:“我在等杀人如麻,阅男无数的相府二小姐。”
云遥面色一僵。
郁安抬头问:“你准备怎么夺回属于你的一切?”
云遥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被唾沫呛死。
她咳了好一会儿,红着脸说:“别坐在外面了,外面凉。”
郁安微微叹气,起身轻拍云遥的后背,两人走回院子了。
黑蛋叫了一声,跟在两人身后。
桌子上摆着一盘炒土豆丝,郁安给云遥盛了碗饭,沉默地坐在一旁。
云遥确实饿了,折腾了半晌,胃里空空的。
这次是正经土豆丝,还挺好吃的。
云遥狼吞虎咽起来,一粒米也没剩。
郁安轻轻抚过云遥颈间的纱布,问:“怎么回事?”
云遥咽下最后一口饭,说:“二皇子的人干的。”
郁安的脸一下子黑了。
云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自动略过手欠玩飞镖的事。
太丢人了,并不想说。
郁安阴沉沉地看着她,说:“离天凤远点。”
“好。”云遥乖乖点头。
郁安见她吃饭干巴巴的,给她倒了一杯水。
“相公真好。”云遥笑的傻兮兮的。
郁安白她一眼,说:“你真的要去皇宫吗?”
“还是有必要的。”云遥喝水润喉,舒服地说:“若是他反应过来,把此事告诉陛下,那我可能就要噶了。”
而且他羞辱郁安这笔账她还没找他算呢。
郁安眉头微皱,捏了捏袖子,说:“那你一定要小心两个人,禁卫军首领贺川和宿卫单群时。”
云遥一愣,认真地听他讲解。
郁安说:“单群时只贴身保护陛下,二皇子府离养心殿比较远,只要你走的低一点,他发现了也不会抽身管你。”
“走的低一点?”云遥疑惑地问:“他是弓兵吗?”
“不,”郁安说:“他用枪,但你如果走的高了,他可能会丢枪。”
云遥眼角一抽,突然沉默了。
郁安接着说:“贺川和单群时不同,他会到处巡查,他剑术了得,你不要和他对上。”
郁安的脸色格外凝重,因为担心,他甚至说了一年来最多的话。
云遥坚定地点点头,说:“我会小心的。”
日夜时分,天凤和天赐果然来了。
两人都一袭黑衣,脸包的很严实,天凤那双桃花眼多了一丝职业般的锐利。
云遥也穿的很黑,她摘到脸上辨识度很高的玉面具,转而用黑巾遮住面部,只留出那双酷似云夕的眼睛。
“我走了。”云遥对郁安说。
郁安攥住云遥的手腕,说:“感觉到危险就跑出来,不要一意孤行。”
有天凤和天赐在,带她逃跑还是很容易的,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同意云遥去。
“好。”云遥点头答应。
三人很快到了皇宫附近。
护城河上波光粼粼,按常规思考,这条河怎么也得有十米深,河底不知道躺着多少枯骨。
几十万平方米的皇宫,只有南北两面两座大桥,但都有重兵把守,天赐揽着云遥的腰,带着她飞跃护城河。
天赐正有意无意地不让云遥和天凤凑太近。
站在墙角下,天凤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打开一看,居然是皇宫的禁卫军巡查图。
时间,地点,排班,人数。详尽而清晰地记录在上面。
云遥瞪大了眼睛没说话,但显然已经表现得足够震惊了。
她已经分不清是皇宫太垃圾还是天凤太厉害了。
她凑到跟前,仔细看了两眼,便收回目光。
记住了。
天赐揽着云遥,几下跳上十几米高的城墙,然后又迅速跳下去。
天凤紧随其后。
显然他俩也忌惮单群时,并没有用轻功,只快步贴墙行走。
虽然云遥不会轻功,但这个速度对她来说问题不大。
她进了皇宫,才体验到一个重大事实。
皇帝可能根本不屑于隐瞒禁卫军排布,因为一小段路上没有禁卫军的时间可能只有几秒。留给他们不被发现的空档真的就一瞬间。
就好像高中运动会走方阵,上一队刚走,下一队马上就来了。
简直就是地狱版鬼吹灯,让人无处可藏。
而且他们真的像鬼一样,走路都没声音的,只有月光下的影子能提醒三人禁卫军的位置。
在这么艰苦的环境下,云遥带着两人来到二皇子府。
没错,本来还是他俩打头阵的,后来两人忘了禁卫军排布,又没时间看地图,就反过来了。
云遥:栓Q。
好在尽管禁卫军人数众多,但贺川不会分身,云遥带着两人躲他躲得很远,绝对不会被发现。
麻烦的事情就在这了,二皇子府院前和寝殿前都有不少把门的,他们又不会走动,只固定地站在那里,环顾四周。
云遥躲在假山后,正在思考,就见旁边的天凤掏出几根银针。
她一把攥住他的手,阴森森地盯着他。
要不是说不了话,她真的要开骂了。
把人家迷晕,这么重的痕迹,不是明摆着告诉皇帝:嘿嘿嘿,她相府二小姐来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