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逸是在床榻旁陪着姜疏桐睡着的。
姜疏桐小小的一个缩在被窝怀里,萧怀逸醒得比较早,轻轻起身替她捏了捏被角。
待萧怀逸离开之后,姜疏桐才坐起身,她总不能一直被动的在这边被挟持吧?
还好,上天待她不薄。
萧府外,时有鸟叫声,是司癸所学。
姜疏桐认得出司癸的声音,却无奈萧府如铁牢囚笼,就算是世间最为厉害的暗卫,也无法不动声色潜入其中。
他们来了,她不能再逃避了。
大瀛的公主,何能安睡敌营,寄希望于敌军首领?
姜疏桐思定策略,撕开自己身上一处衣料,咬开手指,奋笔疾书,又借着与萧夫人去花园稍坐,看看萧怀逸小时候护着的鸟窝这个理由,成功离开了阁楼。
那处鸟窝还在,姜疏桐运起自身气力,将衣料不动声色放置于内,想来司庚他们,总有办法拿到。
“公主,随属下回阁楼吧,主上知道了,会怪罪属下的。”子回劝道。
“不过在萧府内转转,也不可吗?”姜疏桐无奈,“罢了,萧夫人,不若唤文韩过来,我教他下棋可好?”
萧夫人笑道:“自是好的。”
……
通州,姜景行拿到了司庚送来的血书,急忙唤了林秉入内,商议计划。
“公主想借南宫许之手脱困,”林秉道,“若按照上面所言,殿下,你我不妨一试,或可兵不血刃,夺回合州!”
“可一着不慎,昭阳便没命了。”姜景行沉默良久,久久不肯下决断。
“殿下,愚定会护公主周全。”司庚道。
姜景行下定了决心,眼里冷芒更甚:“通知谦王和乔彦旻,准备动手。”
浓云遮日,这番纷争较量,终于开始了。
战场上,姜景行不再守成,率先出兵,与乔彦旻打着配合,朝着合州,彻底杀红了眼,久攻不懈。
播州,姜泽言沉下心筹谋,与萧怀逸的亲兵打的有来有回,时刻提醒自己妹妹在他们手中,不敢松懈自己,将萧怀逸一直控制在前线,让他分身乏术。
南宫许见自己这边节节败退,气不打一处来,忍了这般时日,他再也忍不下去了:“这么好的砝码,他脑子坏了不成,不让老子用!当初姜家小子绑架我的时候,没见他也那么好说话啊!”
南宫许心里彻底扭曲了,战场上的失意,让他气冲冲带着自己的部下冲回了益州萧府。
萧怀逸与姜泽言对线,近期都挪不开身,怎可能在府中。
萧文韩见到南宫许过来阁楼,拿着自己的木剑与子回一同守着阁楼:“殿下,请您离开!”
萧夫人也从阁楼赶了出来:“殿下,您这是做什么?”
南宫许气急败坏,一手拎起萧文韩,将他摔到旁边去,萧夫人心疼去扶萧文韩,没注意再去拦在南宫许面前。
给了南宫许机会,他又让手下将子回和其他守卫控制住,堂而皇之,要去亲自踹开了姜疏桐的房门。
司庚司癸和白梅顺势而起,在南宫许准备踹门之时,纵身将他身边的人全然抵挡在外。
南宫许曾经被姜景行和林秉废了武功,姜疏桐等候多时,终于见他上来了,她还怕他不送上门来呢。
姜疏桐躲在暗处,趁着他不备,将手中簪子径直抵在他脖子上:“殿下,本宫等你很久了。”
南宫许气红了眼,他身后没来得及出手的手下也没料到她身手这般快,又被司庚他们控制住,一时回防不及时,又不敢轻举妄动。
南宫许的暗卫全然现身,准备对司庚他们出手,姜疏桐冷笑着将簪子不长眼的刺进了南宫许的喉咙:“你们动一个试试!”
待暗卫不敢轻举妄动,姜疏桐笑的格外猖狂和狠毒:“你不是想要本宫陪你去合州吗?这便如了你心愿,走啊。”
姜疏桐就这样将南宫许挟持着,踏出了萧府的门。
“马车!”姜疏桐恶狠狠喊着。
没办法,南宫许的人只好给姜疏桐马车,姜疏桐一上马车就将南宫许的穴位点了,让他动弹不得,簪子架在他脖子上,任由白梅驾驶马车驰向合州,司庚司癸在马车顶死守。
姜疏桐笑意不达眼底看着南宫许。
“你这恶毒的女人......”南宫许气的肺都快炸了。
“多谢殿下夸奖,当初殿下拐我回来之时,如何未曾料想到今日?”姜疏桐看着他,“我若是废了一身武功,便乖乖待着,不会不自量力,自取其辱。”
……
南境,姜泽言越发难缠,萧决庸与萧怀逸一同指挥,在水上打得正酣。
南宫许的人很快就去寻了萧怀逸,讲明姜疏桐挟持南宫许,往合州去了。
萧怀逸心里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萧决庸嘱咐:“殿下快去快回,臣还能守得住,国君那边更要紧!”
萧怀逸没再犹豫,纵马往回赶去。
……
姜疏桐那边的马车夫紧赶慢赶,好几个时辰之后,才到合州。
大门打开,全是军营中人得了消息围了过来,看着姜疏桐挟持着南宫许,不让马车行进。
“怎么,不稀罕你们国君的命了?”姜疏桐威严仍在,一句话便逼退了前方的将士。
姜疏桐仔细瞧着,有些将士甚至是曾经大瀛的百姓。
“大瀛的将士,如何成为西王庭的走狗了?!”姜疏桐一嗓子喊出去,振聋发聩。
“他们西王庭的将士躲在后面,全让你们与大瀛的同胞弟兄自相残杀,让你们打前阵,你们甘心吗?”
姜疏桐南宫许将簪子抵在他的脖子上更甚,又对面前将士吼了过去:“还不让开?!”
将士一瞬间被她糊住了,又或是真的有爱国情结,谁也不知道,但白梅驾着马车,确实可以在将士缓缓的后退中,慢慢穿过合州城中轴线,往两国交战之地而去。
合州节节败退,合州外城墙那边离战场并不远,姜疏桐看到合州还有百姓在旁围观,可见他们仍被萧怀逸善待,她也微微放下了心。
前方临近战场,合州守城的将士本就以往是大瀛的将士,如今见着姜疏桐挟持南宫许,他们顺势开了城门。
西王庭谁又能指责他呢?不开城门,国君性命如何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