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制衙独立于大瀛官员制度之外,行监察、密探之职。
宁帝虽有醉仙楼,但到底其中形式章程并不细致,姜疏桐将暗桩布遍全国,若不统一管理,到底还是一盘散沙,消息递到东宫来都要分拣半天。
为了效率,也为了及时掌握全国动向,宁帝倒是觉着“九制衙”的出现,会给国家的发展带来更确切实际的帮助,便随着姜疏桐去做不说,还帮了分析她不少,又顺势送了自己数位培养多年的情报心腹去管理其机制。
虽如今暗桩主要的侧重点和方向是盯着西王庭的动作,但宁帝和东宫难免还是会需要其他的一些探查,例如监察地方官员政务等等。
如今统一为一个独立的机构,上传下达,自下而上传递情报,效率比以往高效许多。
如今的九制衙,虽然还只是籍籍无名的小机构,可其中暗探能力之强、辐射范围之广,都越来越让它的影响力不可估量。
“我尽量腾腾时间,出来见你。”姜疏桐承诺。
“公主殿下可要说话算话。”
“我才不会骗你呢。”
回到公主府前,青竹已然在门口等着了,见崔景昶牵着姜疏桐的手,笑的格外开怀。
“青竹,给仲华备件大氅,套个马车。”
青竹笑着照做。
姜疏桐转眸看了看崔景昶,拉着他进了府邸:“外面冷,你在正厅坐会吧,喝杯热水暖暖身子。”
待姜疏桐与崔景昶入府,没过一会儿,便有数位东宫的暗探露面。
暗探跟着姜疏桐去了书房,仔细听他们汇报之后,姜疏桐才知道,西王庭安置在公主府的内应,有了动作。
“西王庭那边来的人,在内应的接应下,已然入京,落塌了燕陌里的来风客栈,我们几位耳力高强的手下,听他们的谈话,该是他们正在调查九制衙。”
“我的九制衙才步入正轨,他们就得到消息了?”姜疏桐气笑了,“看来底下蛀虫不少啊。”
“殿下,您看,如何行事,可要一网打尽?”
姜疏桐摇摇头:“不可打草惊蛇,或有可能是他们下套,再行暗中侦查,看看他们下一步有何打算,将计就计,见招拆招。”
“是。”
暗探退下之后,姜疏桐回了正厅,崔景昶还在那里等着,青竹拿着大氅,在他身旁陪着。
姜疏桐小跑了几步:“仲华,怎么还没回去?”
崔景昶站起身,走到姜疏桐面前,不曾言语,小心翼翼朝着姜疏桐张开双臂,环抱住她。
姜疏桐愣了一愣。
“你这么忙,下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我哪里愿意先走,你要注意照顾好自己。”崔景昶很有分寸,虽抱着姜疏桐,却并没有敢真的挨她很近,过了一会儿,就放开了她。
姜疏桐从青竹手中接过大氅,帮他披上:“照顾好自己这句话,你是不是该说给你自己听啊?”
崔景昶语塞,眼带笑意看着姜疏桐,看着她帮自己系好大氅的衣带,理了理大氅的位置。
“青竹,马车套好了吗?”
“套好了,殿下。”
姜疏桐送崔景昶出了府。
崔景昶上马车前,叹了口气,笑道:“那阿昭,我走了。”
姜疏桐点了点头:“回去早些休息,谢谢你陪我,我今天很开心。”
崔景昶忍不住伸手,帮姜疏桐理了理面前的碎发:“也谢谢你,我的殿下。”
……
来风客栈。
里面确实是萧怀逸等人。
他们放在公主府的奸细,已然被姜疏桐一一推敲出了个大概,姜疏桐刻意将计就计,打算顺藤摸瓜。
“殿下,根据九制衙那边的手下来报,九制衙管辖制度是昭阳公主亲自设计的,较为繁杂,简化来讲,便是衙主一人,副衙主二人,东西南北四衙使,四人分别掌管四个方向的情报汇总,再往下便是衙客负责收集情报、衙卫负责对外的保障,还有数个分支,例如衙者、衙女、衙人等,暂无情报。”
萧怀逸点了点头:“辛苦了。”
“殿下……九制衙若是真让大瀛发展起来了,大徽日后恐怕更为举步维艰,还请殿下早做打算!”
“本王知道,”萧怀逸闭上了眼,“退下吧。”
他在京为质十年,多番谋划,怎么能也怎么会让姜疏桐把他的局面砸个稀巴烂?
……
次日,姜疏桐急匆匆赶着去了东宫。
有一件极为重要的的事情,她前些时日未曾回想到,那就是当初西王庭绑架她的时候,所用之易容手法。
这个易容术太过邪门,她不得不派人调查此类手艺人,几经周折,在一处偏远县城,终于被她的人从一处杂戏表演的戏班子给寻到了一位,有所收获。
今日,便是那人,被暗中接到东宫,面见姜疏桐的时候。
“草民陶介,参见公主殿下。”
“不必多礼,先让本宫见识一下你的本事吧。”姜疏桐一本正经,脸上未曾露出任何情绪,如今的气质与宁帝和姜景行颇为相似。
陶介是一个瘦瘦矮矮的平凡中年人,也是东宫多番周折,暗中寻来的易容高手。
只见他从自己身后背着的工具箱中,取出道具,当着姜疏桐的面,勾勾画画了一张人脸画皮,贴到脸上略微调整一番之后,竟是在五官上与姜疏桐一模一样。
“草民僭越,请殿下恕罪。”陶介随后将人皮面具呈到姜疏桐面前,“殿下,此面具与您面容无二,您可妥善保存,随意使用。”
姜疏桐接过手中,交给了旁边的梁伯:“好生留着。”
此刻再看向陶介,姜疏桐有许多疑惑,一一问了出来。
“陶先生,此番易容之术,你是如何学的?”
“回殿下,此番易容之术,是草民小时候从一位高僧手中学来,只因他路过草民的村子化缘,草民给了他一碗水,几个馒头,他见草民没有营生,便教了我这套易容之法。”
“你可知那位高僧下落?”
“草民不知,他离开之后,便再也未曾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