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不该是这样的

长安城外,一众官员迎接姜疏桐等人,萧夫人与萧文韩被安置在宫中一处守卫森严的宫殿中严加看守,傅家有些姜疏桐安插的内线,受宁帝的宽宥,功过相抵,许了自由身。

还有就是傅嘉淑直系的父辈,往日是一心向着西王庭的,被宁帝直接关入牢中,傅嘉淑等女子也被兵部安置在衙门软禁,等候裁决。

唯独萧怀逸,姜疏桐把他带到大殿之后,宁帝便让她退下。

姜疏桐担忧宁帝对萧怀逸动手,她到底念着旧情,曾经在益州他如何护她周全的,历历在目,她不愿相退。

忠德公公好劝歹劝,才由得姜疏桐在宫门之外静候。

大殿中,只有宁帝和萧怀逸二人。

“记得朕初次见你,你还小,却已然是一身武艺,后来啊,你的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比太子要强上数倍不止。”宁帝开始回忆往昔,“朕许你为太子伴读,有你做对比,景行从来不敢疏忽学业,可以说没有你做榜样,他不会有今日这般能耐与成就。”

“又为了让你父亲放心安守边疆,朕抗住文官的压力,慢慢擢封你为最年轻的左卫上将军,又着意将昭阳许你,让你荣耀加身,功成名就,亦会是太子日后登基的心腹近臣,仕途一片大好。”无论宁帝怎么说,萧怀逸都垂着眸没有回应,独独是宁帝提到姜疏桐时,他的眸子微微动了动。

在宁帝眼里,萧怀逸就是一副好牌打得稀巴烂。

“罢了,朕也不想与你多叙旧了,”宁帝回过神来,朝着殿外喊道,“忠德,派人将他押入诏狱,严加看管,叫他吐出京畿内部暗桩。”

姜疏桐听完,连忙冲了进来,跪在宁帝面前:“父皇,他是儿臣带回来的,由儿臣领回公主府质询吧。”

“他是西王庭的底牌,放你公主府你焉能安全?”宁帝吹胡子瞪眼,“你马上就是要成婚之人,放他在府上,像什么样子!”

姜疏桐犹豫许久,见羽林卫要把萧怀逸押下去,她跪在殿前,忍不住再次咬牙求情:“父皇,诏狱湿气重,他畏寒,待久了膝盖疼,这人是个硬骨头,吃软不吃硬,求父皇开恩,将他带入兵部大牢严加看管,徐徐图之,莫放入诏狱了。”

诏狱,哪里是人待的地方。

宁帝恨铁不成钢,姜疏桐此番解释在他这里全是偏袒,愤懑开口:“他是前朝皇子,是大瀛宿敌,你还在执迷不悟?”

萧怀逸瞧着姜疏桐跪在一旁求情模样,心里亦不是滋味。

“父皇,两国交战,敌国首领为质,他活着的价值比死了可要高千百倍,诏狱刑审手段残酷,日后与西王庭谈判怕也费劲,不若先行看押软禁,留出空隙,请君入瓮,将他手下一网打尽,岂不更好?”

宁帝深知姜疏桐说的有道理,但瞧着自家女儿护着敌国皇子,他便生气,仍是不愿按照姜疏桐的话照做:“那便先关进诏狱,暂不动刑。”

“父皇,诏狱水深,怕是底下官员为了夺功,私自用刑,父皇……”姜疏桐苦苦相劝。

到底,她心里仍不愿萧怀逸受折辱和酷刑。

到底,她心里潜藏许久的爱意,一朝冲破了枷锁,无所遁形。

“你还护着他?”宁帝实在被姜疏桐的偏袒冲昏了头脑,也不顾旁的与姜疏桐争论起来,“诏狱若有官员有能耐逼问出些有用消息,岂不正好?京畿外,若非九制衙来的及时,你二哥舍命救你,你今日还能在这里跪着求情?”

“是儿臣疏忽,以为他埋下的奸细已然除尽,儿臣惭愧,后面儿臣会竭力调查,不叫贼人再这般明目张胆。”姜疏桐辩驳。

“那是在京畿管辖范围内,昭阳,他的势力贯彻到了京畿,焉能容他的人继续在暗处盯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姜疏桐叩首:“父皇,将他关入诏狱是没有用的,京畿暗中的势力只能慢慢来,求父皇开恩,许他软禁,慢慢筹谋。”

姜疏桐不知道,她越是这般求情,便越触及宁帝的逆鳞,瞧着自己心尖上的女儿为敌国俘虏这般着想,就算她说的头头是道,宁帝也不会如了她的意。

姜疏桐眼眶红了,她回想曾在益州,萧怀逸一人的命令,谁都不敢违抗,护她周全,她如今却说了这般多的解释,宁帝还是一意孤行。

宁帝失望透顶,朝着忠德嘱咐:“还看什么!押萧怀逸入诏狱,带昭阳公主去凤仪宫,没有朕的旨意,不许她踏出凤仪宫半步。”

忠德赶忙扶姜疏桐,姜疏桐倔强,长跪不起。

萧怀逸笑了笑,目光复杂地看向姜疏桐,由着侍卫押送他入诏狱。

“父皇!”姜疏桐抽泣,“曾在益州,儿臣也尝过为敌国俘虏的滋味,萧怀逸护儿臣周全,此情儿臣忘不了啊。”

宁帝气得不行:“要跪去外边跪!”

忠德更是惆怅劝着姜疏桐,见她起来,本以为她想开了,未料她直勾勾盯着宁帝,也生了反骨,大言不惭:“父皇,人是儿臣带回来的,理应由儿臣说了算,京畿西王庭暗桩自有九制衙探查,儿臣不日定能给父皇一个满意答复,请父皇原宥,不要为难他。”

宁帝气得走到姜疏桐面前,眼见气愤地要伸手打她,被忠德狠狠护着:“陛下!陛下息怒啊!陛下!”

宁帝颤抖着手,气哄哄瞪着姜疏桐:“还以为你稳重,可堪大任,果然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来人,押送公主回凤仪宫!”

数位侍卫冲了进来,欲抓着姜疏桐走,忠德也是好生劝着:“奴的公主呦,您莫犟了,为了一个前朝余孽,您与陛下这般大吵大闹不值得啊!”

潜藏在姜疏桐心底的反叛和对萧怀逸的情感一时之间冲上了头,姜疏桐甩开侍卫的手,就要往外走,眼见宁帝已然气得不行,暗处的司甲赶忙出手把她打晕,交由忠德。

宁帝脑袋要气炸了,不欲再管她,气哄哄回了紫宸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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