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识过异生兽的林潜原以为自己永远不会为其他东西惊讶了,但是他错了,而且错的有些离谱。奈克瑟斯黄色的双眼中倒影的不再是那熟悉的蔚蓝色星球,而是一片早已崩裂成无数碎片的天体残骸。
地球虽然整体还维持着球形,但严谨一点来说,应该是维持着球体放射状,就像是烟花炸开时一样,无数的碎片排布在不同的轨道上,早已失去了当初完整、圆润的形状。
奈克瑟斯飞出的那块碎片只是这些之中不起眼的一小块,他注意到在有些大块的碎片边缘都镶嵌着机械设施,似乎是维持重力和轨道用的机械装备,不难看出,这些装备具有多个风格。
当然,有些地方的机械设备被废弃损坏了,但根本没人去维修。在碎片与碎片的底部上连接了许多管道,奈克瑟斯顺着自己飞出的碎片上的管道看去,它连接着一块稍稍先进一些的碎片,奈克瑟斯能在上面看到一点绿色。
这些管道经历了不知道多少个年头,有些还在使用,有些则早就废弃断裂,没有了尽头的管道像是可怕的触手,在地球附近不断挥舞,整个地球像是被切的稀碎,但又被铁丝串联起来的肉块一样,恐怖、丑陋,令人毛骨悚然。
心中忽然产生一股恶寒,奈克瑟斯扭头看去,在地上被黄沙覆盖的宇宙飞船如今展示在眼前,那是一个漏斗状的东西,如同小时候玩的陀螺一般,一层层地分批转动,在它顶上堆积的物件被一一分类,随后被一个个小飞艇送往周围的空间站。
没错,空间站。一个个小型空间站密布在那巨大的漏洞旁,有的还没奈克瑟斯大,它们如同一群围着腐肉的苍蝇,没有任何一点科技带来的秩序的美感。只有让人感觉到恶心的密集。
奈克瑟斯曾以为,这个地球是消灭异生兽了导致资源耗尽,但根本没想到地球变成了这样。一个临近的小机器人转动头顶的仪器,这一动作使得奈克瑟斯心中警铃大作。
不能被发现!
奈克瑟斯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个想法,像是突然从心里冒出来的,又像是被什么东西灌输的。一道流光闪过,太空中的机器人只观测到一道飞入地球的流光。
奈克瑟斯瞬间追上了坠落的安东拉,心里也没了戏耍和试用新招的想法,他满脑子都在想刚才见到的景象,一种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感觉涌上心头。
一定要找到变成这样的原因,然后避免这件事发生在我的地球上。
第一次去太空,见到的却是这幅景象,我就应该在最开始得到力量的时候去浪一圈,而不是躲起来。奈克瑟斯自嘲地摇了摇头,随后一拳砸在安东拉身上,将其偏离坠落轨道。
虽然直接看着它砸下去绝对很疼,但既然知道脚下站着的地面是一块块碎片,那么这种如同流星般的攻击就不能用了,要是将大地砸碎就惨了。
而安东拉虽然不会飞,但也不会坐以待毙,它努力调整身体,将那对大鄂对准奈克瑟斯,彩虹色的电流缠绕在那双大鄂之上,在中间形成一个电球。
电球拖着数条电流柱飞向奈克瑟斯,但蓄力时间这么长的技能,奈克瑟斯早有准备,一个急停躲过电球,奈克瑟斯双手交叉,λ光刃蓄势待发。
而就在这时,电球后拖着的电流柱突然改变方向,向着奈克瑟斯飞去。停在空中的奈克瑟斯没有预料被雷霆从后背击中,但λ光刃也已经脱手而出命中了安东拉。
身体被麻痹的奈克瑟斯无法维持飞行状态向着地面落去,但他注意到安东拉刚才特意低头用后背的甲壳应对λ光刃,而如果按照原来轨迹,光刃是会切掉它的大鄂。
那里看上去很重要!在距离地面几万米的奈克瑟斯再次调整好姿势,没有管已经因为大气摩擦而身上带火开始尖叫的安东拉,奈克瑟斯直接落到地面上摆出起手式。
层叠风暴精准地命中了相隔数万米的目标,而化身火球的安东拉则顶着光流冲来,可惜它并不是陨石,层叠风暴也不是消防员发射的水流,在距离地面还有数千米的时候就化作分子消散。
“我应该经常这么干,把怪兽拉到宇宙,看着它自由落体,反正一到高度水和地面差不多,扔太平洋省事多了。”摆了摆手,林潜向着那被自己刨出来的飞船走去。
走着走着的林潜又忽然想起12万吨的泰莱斯通,好不容易收拾好的心情又变得糟糕了。走到飞船旁,准备找路进去的林潜忽然感觉自己身上传来几股力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的他直接被按在飞船表面。
“什么情况!”林潜晃了晃能移动的双腿,试着借助反蹬的力量出去,胸膛和脑袋也能挪动,但是腰和手臂没法移动。
脑子里第一个想法就是我又被那两个宇宙人偷袭了,但很快又感觉不对,林潜认真感受了一下所有能挪动的地方,手指能动动,但手臂一直到肩膀都动不了,腰部下面一点也是完全动不了。
没办法,这样什么都做不了,林潜只能选择最后一种方法。“救—命—啊——”
大约五分钟后,一阵脚踩钢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一个小小的身影落到林潜面前。“是你。”男孩看到林潜松了口气,准备收起手上的电棍,但电棍不受控制般直接飞到林潜的腰带上。
男孩想上去把电棍拿下,但随后感受一股强大的吸力,整个人忍不住贴在林潜身上。男孩贴上去没有缓冲,加上他衣服下面不知道藏了什么东西硬硬的,硌着林潜非常疼。
“你怎么回事?”“我不知道!”林潜大喊着,倒是男孩忽然想到了什么,“你是不是被安东拉的光线命中了。”
林潜虽然不懂什么意思,但听到安东拉这个名字点了点头。男孩随即露出一个非常无奈的表情,林潜听到一句非常熟悉的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