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末,高三的同学聚集在学校会堂接受心灵洗礼。
会议开始前,黄行健担忧地看了看他的两位代表:“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1号代表”打了个哈欠,询问:“准备什么呀?”语气散漫,一天就知道是某人。
“2号代表”闭目养神:“没什么好准备的。”
黄行健着急地说:“演讲稿啊!唉,都怪我,我应该提前给你们准备的。”
“不用了。”台上的校长已经点出贺川洲的名字,他慢悠悠地挪步上台,观众席上爆发出一阵唏嘘声。
年轻的女校长:“颜值是个好东西,可是你们校长我没有。”这人就是睁眼说瞎话。
又是一阵笑声,校长也不废话,让出C位。
贺川洲环视座位,然后看着一处开口:“大家好,我是高三2班的贺川洲……”他的声音温和有力,再加上视线一直在某个方向,那里周围的女生都异常兴奋。
“他是不是在看我!”
“乱说!他明明在看我。”
“都别吵,他是在看……”这人说话讲到一半,简妙清的心都提了起来,那个人吊足了周围人的胃口,然后露出一笑:
“其实我也不知道,说不定也是看我。”众人发出倒彩声。
简妙清内心也默默加入发言:其实他在看我过了。
十分钟后,贺川洲的演讲也到了收尾的节奏:“与光同行,我与你们同在。”
会堂里爆发出一阵掌声,女校长再次笑着上台:“贺同学不仅人长得帅,文采也好,赢得了我们女同学的一片芳心,是不是?”
“不是。”底下的人齐声否定。
“是不是你们心里自己有数,你们只需要记住一句话‘高考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过了你赢得你的人生’。”
然后喻升也被请到台上发表一腔热忱,他吊儿郎当地拿着麦,看观众席:“大家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想你的日子。”熟悉的声音想起,众人哄笑。
喻升瞄了眼梁子雁,后者正被齐翊摁下头,齐翊朝台上比了个OK的手势。
“高考百天倒计时!”众人正经回答。
“那我们总得有点行动。”喻升回归主题,贺川洲也重新回到台上。
底下的人都纷纷站起来,举起右手:
“我宣誓,在接下来剩下的100天,不畏艰苦,不惧困难,用辛勤的汗水去换取一份无悔的青春,奔赴自己最美好的人生!”声音震彻会堂,在校园里隐隐回荡。
会议的最后,每个学生都得到一张纸和一根红绳,校长告诉他们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心愿,并把它挂在会堂里的那颗假树上,来年毕业再回来看。
林清忧一笔一画地写得端正,某人凑过头看,她连忙捂住:“不可以偷看。”
喻升轻笑:“写什么呢,神神秘秘。”话已至此,他也没再去留意。
林清忧见人真的没有看自己后,才继续写。
窗外,云点在天空抹去孤寂,树叶被风拂动,彼时他们正处于最好时节,愿所有人都能心之所向。
**
清明时节,林清忧和父母扫完爷爷奶奶的墓,就去了素龙小镇,那也是她以前生活的地方,也是外婆的家……
来到外婆所在的墓园,游梨他们念叨了一会儿,就先行离开。
照片上的老人,慈爱地笑着让人感到亲切。林清忧在一旁屈腿坐下,视线没有焦点,慢慢的说:
“外婆啊,我想你了,好久没来看你,对不起啊。”
她眼眶酸涩,但是鼻音继续说:“您离开后我就回家了,在那里我上了新的学校,交了新的朋友,每天都挺开心的,您不用担心。”
“外婆我有喜欢的人了,是你对外公的那种喜欢。”林清忧说着,语气里还带着羞怯。
“他对我很好,像您一样经常把我当成小姑娘照顾,可是我又不想他老把我当成小朋友。外婆,我要怎么办才好?”
林清忧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掉在地上,她擦了擦脸:“诶,我怎么又哭了?您又该说我矫气了,但我知道您还是心疼我的。”
她站起身拍拍裤腿上的灰:“好了,我该回去了,下次再来看你。”照片上的老人依旧和蔼地笑着,只有风轻轻吹过,但林清忧知道外婆听见了。
除了墓园,林清忧也不急着回去,她提出要在素龙住两天的想法,游梨也没拒绝,只说:
“我也留下来陪你。”林清忧摇头,把双手搭上她的肩膀调皮地眨眼:“你还是回去跟喻阿姨搓麻将吧。”
“嘿,你这丫头!”游梨气笑。
因为高考,于沁也留在了家里,并没有和喻逸平一同外出了。
等游梨走后,林清忧也回到以前住的地方,房子太久没人住显得有点落空。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回到原来的房间睡下,约莫过了好久她听到敲门声模糊醒来。她走到客厅,便又听到“咚咚”的声音,确实是敲门声无疑。
林清忧心脏漏了一拍,外婆去世后也没有人再来做客,况且她今天才刚刚回来,又是晚上会是谁敲门呢?
她蹑手蹑脚地走近门边,但还是不敢开门,只掏出手机想打电话。
110?她摇了摇头,万一弄错了怎么办?林清忧把联系人的主页翻了又翻,最终在一处停下。
喻升。
林清忧迟疑着,但手指的速度运转得比大脑快,已经把电话拨了出去,门外霎时传来音乐声,林清忧毅然挂断电话。这么巧!不会是……
没等她做出结果,微信已经跳出两条信息:
喜欢的人:[小朋友。]
喜欢的人:[开门。]
林清忧连忙打开门,眼睛今天第二次酸涩,喻升弯腰看她,摸摸人的头:
“胆子这么小,还自己一个人留下,你怎么敢?嗯?”
女孩揉了揉发酸的眼眶,抬头与他对视:“喻老师,我能抱抱你吗?”
喻升一愣,失笑:“能,不过算不算占我的便宜?”
已经在怀里的人闷声回:“不算,你占我的。”
“行,小朋友说了算。”喻升轻笑,也没再说话,任人抱着。
隔过了一会儿,他发现肩头一重,想把人拉出来,但林清忧却不肯撒手。
喻升只好放软声音,轻声哄道:“怎么哭了,我吓到你了?”
“不是。”怀里的人冷不丁地出声,“我只是想我外婆了,你和她一样好。”
喻升一言难尽:“我可不想当你外婆。”
怀里的人终于有了反应,抬头问:“那你想当什么?”
喻升替人刮掉泪水:“等你长大再说。”
林清忧:“……”看吧看吧,整天拿我当小朋友。
两人进屋后,林清忧才发现一个大问题:
“你怎么来的素龙?”这可是在淮湘小镇的邻市的一个镇,来回都要3个小时左右呢。
喻升挑眉看她:“才想起来啊,还让我们在门外等这么久。”
林清忧嘀咕:“谁知道是人还是贼?”
“偷心盗贼吗?”喻升问她。
“你好土”林清忧嫌弃地说。
喻升敲她额头,才正经地说:“下了高铁,然后走过来的,可累了。”
“那你要不要睡觉?”林清忧脱口而。
喻升太阳穴跳了跳,真是什么都敢说,他按住眉心,认真说:“小朋友,你很危险。”
林清忧迷茫,少年推她转身:“回去继续睡觉。”
“那你怎么办?”林清忧继续问道。
喻升指了指一旁的沙发,她本来还想说什么,但被人打断:
“帮我看看有没有新的被单。”
林清忧从一个衣柜里翻出新的被单,给人套好被子后拿过去,她还是不放心地说:
“你真的睡这吗?”
喻升把被子结果,“嗯”了一声又继续说:“现在、你、转身、回房、睡觉。”
林清忧不再管他,自己回房间去了。喻升在沙发上躺下,转了转手腕,心里叹气,这祖宗折腾自己真是不轻。
这个夜晚林清忧睡得特别香,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