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皖翼加紧脚步往华清宫赶去,到了正殿门口便发现跪在雨中浑身发抖的林晚竹,整个身子在雨中摇摇欲坠,眼看是撑不住了。
敞开的大门里面众嫔妃在里面坐着看着外面的情景,嘉淑妃低着头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张公公撑着伞陪着安皖翼快跑到她身边蹲下将身上的披风裹在她身上:“晚晚,还好吗?”
林晚竹冻得哆哆嗦嗦,抬起头红着眼看着他,雨水夹杂着泪水顺着她的颊边落下。
安皖翼心疼地将她抱在怀里耐心抚慰着她:“别怕!别怕!我带你回去。”
众嫔妃看到安皖翼来了,慌忙到了廊前跪下:“臣妾给皇上请安。”
嘉淑妃心虚地抬起头勉强扯出一抹微笑看了他一眼:“这么大雨,皇上怎么来了?”
“朕若是不来,爱妃还想让宸才人在这雨里跪多久啊?”安皖翼将怀里的女人扶起来搂在怀里,生怕她再淋到雨。
“臣妾……”
还未等嘉淑妃回话,墨香玉先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回禀皇上,淑妃娘娘说,宸才人犯上不敬,便罚跪于殿外,不允他人为其求情,有一人便多加一个时辰。臣妾们就算求情也不能啊!”
“你!”嘉淑妃气结。
张公公眼瞧着这雨越下越大,电闪雷鸣的样子,林晚竹缩在他怀里意识渐渐模糊了起来:“皇上,还是先带宸主子回宫,宣太医诊治啊!奴才已经着人备好轿子就在华清宫门口候着呢!”
安皖翼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人儿,眼瞧着她意识越来越模糊,怒火中烧,将她拦腰抱起:“回雪阳宫,宣太医!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离开华清宫,朕回头再找你算账!”
嘉淑妃被吓得瘫倒在地,她从未见他生过这么大的气,这可如何是好?
看着一行人离去,嘉淑妃站起身怒气冲冲地看着墨香玉:“贱人!竟敢挑拨本宫和皇上的关系!”
侍女扶着墨香玉站起身,冷着脸看着她:“究竟是不是嫔妾挑拨,娘娘心里清楚,究竟是嫔妾故意挑拨,还是娘娘嫉妒宸妹妹获皇上宠爱,有心为难呢?”
周夕岚起身走到墨香玉身边,虽是低着头没看嘉淑妃,心里也是百般的不服:“娘娘自觉在皇上心里地位不凡,但今时不同往日,嫔妾奉劝娘娘一句别因为一时嫉妒失了皇上欢心,否则只怕淑妃姐姐得不偿失了。”
殷歌苓和苏常在走到嘉淑妃身边:“娘娘息怒,别和她们一般见识。”
嘉淑妃狠狠地瞪了墨香玉一眼:“别以为你兄长和我父亲一样平起平坐,本宫就不敢动你,你给我小心着些。”
墨香玉没说话,自然也不会惧怕她的威胁。
说完嘉淑妃便回了屋。
婉充仪看她们都回了走到墨香玉和周夕岚面前好意提醒她们:“二位妹妹新进入宫,还是要懂得自保,方能护住身边的人。”
“多谢姐姐提醒。”墨香玉福身,婉充仪性子冷淡懦弱,但也未曾为难过她们,出身不高,能这么久保全自身想来也是有些本事的人,说得有理,但她还是不乐意对着小人假以辞色。
——
“玉兰去烧热水!盈儿去煮姜汤!去拿身干净衣服过来!快!”安皖翼抱着她进了同心殿,放在床上裹好被子,进来没一会儿林晚竹脸上开始烧得通红,人也迷糊的厉害。他伸手拭了拭她的额头,烧得滚烫,“衣服呢!”
侍女拿了件衣服过去,把罗帏撒下来,让太监们出去之后,玉兰端着热水过来要伺候她更衣。安皖翼从她手里拿过帕子:“朕来。”给她擦拭了一下身上,换了衣服看见她双膝上的血迹,又心疼又气恼。
“张良胜!”
听到安皖翼在里面召他,推门进来:“奴才在。”
“太医呢!怎么还不到!”
“回禀皇上,太医马上就到了!”
太医拿着药箱气喘吁吁的进来,正要请安:“微臣……”
“行了,别请安了,快过来瞧瞧宸才人!她在雨中跪了两个时辰,现在发着高烧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膝盖也破了,过来看看她该用什么药!”安皖翼依旧拉着她的手,还是烫的厉害。
“是。”沈太医是安皖翼的专用御医,之前都没见过这皇上对哪个妃子这么上心,大雨天还要传他来。
沈太医过去跪在她床头把了脉看了伤势:“宸主子身子本就弱,又在雨中跪了两个时辰,寒气侵体才会发起高热,需好生修养。微臣这就去开药方,再进一些进补的汤药为宸主子补身。”
安皖翼摆摆手让他下去。
茉莉换了身干衣服便过来要伺候林晚竹,自己的腿还是稍微有点一瘸一拐的。看见安皖翼还在他床边坐着:“皇上,还是奴婢来服侍主子吧!”
安皖翼沉着脸摇摇头,看了她一眼脸色也不是很好的样子:“不用,朕亲自照顾她,等她服了药,朕再走。你下去让沈太医也看看,好了再来伺候你家主子。”
茉莉福身,心中还是颇为感激的他的,毕竟这个皇宫里没几个主子心疼奴才,也不想打扰了他们:“奴婢告退。”
过了许久,安皖翼喂她喝了药,见她烧退了些才离开,走前还吩咐下人和太医要仔细照看。
走时外面天已经擦黑,雨也小了不少。空气中弥漫着水汽混杂着泥土的味道,往日林晚竹最爱的就是雨后出门玩,如今却卧病在床,这口气他必须替她出了:“去华清宫。”
“嗻。”
安皖翼到了华清宫时整个人身边散发着压抑的气场,在场的人跪了一地不敢说话。
“嘉淑妃,不知宸才人如何犯上顶撞你,竟被罚跪在大雨之中两个时辰。”安皖翼坐在龙椅上冷冷地看着跪在她面前的嘉淑妃气不打一处来。
嘉淑妃心里没底,她从未见他如此对她发过火:“皇上,宸才人恃宠而骄请安迟来还出言污蔑臣妾,出言挑唆臣妾与皇上,臣妾这才气急了才罚她去殿前罚跪的啊!”
“宸才人昨日侍奉朕辛苦特允其在宫中休息免除今晨请安,朕也遣小德子来和你说过,她为何还会来出言污蔑和挑唆呢?”安皖翼怒火中烧,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皇上,晨昏定省是祖宗规矩,臣妾协理六宫自然是要所有嫔妃都遵守,臣妾也侍奉皇上多年也未曾因侍奉皇上而不尊规矩啊!”
安皖翼不想听她说看到后面跪着的墨香玉,指了一下她:“你说,当时是怎么回事。”
墨香玉直起身子低着头开口:“淑妃娘娘说宸才人恃宠而骄不来请安是在拿皇上压她,殷常在和苏常在又在旁边煽风点火说宸才人不敬淑妃娘娘非要菱心过去请。”
周夕岚也直起身子看向上面坐着的男人:“皇上,臣妾也可以作证,这满宫的妃嫔都亲眼所见。淑妃娘娘觉得宸才人以下犯上,不遵祖训,非要处罚,以儆效尤。”
“皇上,臣妾……”
“皇上恕罪!臣妾再也不敢了!”
安皖翼听着思考了许久,传了张公公过来:“传朕旨意,嘉淑妃违抗圣旨,嫉妒宸才人圣宠而加以责罚,实则是怨对于朕……”
“臣妾不敢!皇上息怒!”嘉淑妃急得眼泪都出来了,赶紧磕头想平息他的怒火。
“去协理六宫之权,降为嫔位,禁足华清宫两月,闭门思过。好好想想何为三从四德。”说完安皖翼便起身离开了。其他妃嫔随着告退,只剩下了嘉淑妃和一众宫人。
“林晚竹,本宫一定不会放过你!”嘉淑妃恶狠狠地捶了一下地板,满眼都是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