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探花楼有大问题,我们曾查到,探花楼隶属宏亲王,这些清倌人都是其历年贩妖之余,挑选出的容貌最佳的妖女,放在探花楼,以清倌人的名头示人,魅惑众人,以吸引众人趋之若鹜,甘心倾家荡产。”
“单单一个探花楼,其半年的收入,便足以抵得上一个相对富庶的州府一年的总税收,乃是宏亲王最核心的钱财来源之一。”
许是知晓方林的疑惑,影子继续道:“相比起被卖给各王公贵族的那些次一等的妖精,她们算是运气好的,只需当好清倌人即可,还因清倌人的特殊性,无需被迫侍奉权贵,若是当真看上了某个男子,亦不是没有赎身的机会,而若是那人再颇具些身份地位,探花楼甚至可以分文不取,以换取人情。”
“主子曾说过,在这一点上,他对宏亲王还是认可的,懂得如何安抚这些妖女们,让她们尽心尽力,亦懂得取舍,编织了庞大的关系网络,这才有了如今这个花街之最的探花楼,他宏亲王最大的一个钱袋子。”
因为方林此刻无法回话,影子讲解得颇为详尽,继续道,“同时,因为她们从不害人性命,手上皆无血腥,故妖气极淡,只有天级及天级以上的高手才能发现,而到了天级的程度,即便不知晓此乃宏亲王的产业,也能看出这地儿绝对有大背景,便没有谁会傻到跳出来戳破。”
这便是方林刚才喊住许卫的原因,知晓了这些清倌人原来竟是一个个妖女之后,非我族类,他便下意识喊住了许卫。
不过想想也没什么,至少这些妖女不会做出伤人害人之举,也就随他去了。
至于自己是不是要当这个破坏规则的人,去戳破探花楼之秘,他却是想都没想过。
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怕如今宏亲王的三王党没了,亲王勋爵也没了,可他毕竟是老皇帝的亲儿子,自己有几条命去挑衅?
况且,如今宏亲王混成了那样,五王党为何不对这探花楼下手?
这也是一个大问题!
五王党也不傻,若是能不付出代价就能得到这样的一个销金窟,人家怎么可能不下手。
还有,影子都能查到这里的秘密,他不信奉天司会不知道。
只有真正进入了奉天司,才会知晓奉天司的恐怖。
没见,老头子养了那个小猫,谋划了一个侍郎案,自以为天衣无缝,其实还不是都在老皇帝的眼里。
这地方,老皇帝肯定知道,说不定还有分成呢。
再甚至,就连宏亲王也许都不过是个挡箭牌……
毕竟听老头子说,近几年妖患鬼祸渐重,国库并不丰盈。
反正用妖女们赚钱,站在人类的角度,这一点都不亏心。
总之,水深得很!
就当什么都不知道,照常吃喝即可。
方林脑中念头电转,大概摸清了一些门道。
他还不知,差点有人要利用他将这里捅个篓子。
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大骂一句:你丫当老子没脑子,其实自己才真没脑子!你是有多没脑子才会觉得老子敢在这地方捅娄子!
两个时辰后,众人结伴出了探花楼。
这里的众人,显然要比之前的众人要少很多人。
不过不管是方林还是李念薇,亦或是方鸿和方龙,都没有留下。
好吧,也就只有他四人没有留下,其余所有人,包括丰子乐,都在里面快活着呢。
“牧之,你送念薇回去,我与锦玉自己回去便是。”方鸿望向门内,念念不舍道。
一旁的方龙也是同款表情。
很显然,若不是方林坚持,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是不会出来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方林呵斥道,“我走了,你们俩重新回去是吧?”
“差不多就行了,我与念薇大眼瞪小眼等了你们半个多时辰,还想怎地?”
“年轻人要懂得节制!”
不是方林不让他们快活,而是,你俩都快活了一次了,难道还想整夜快活?
有没有考虑我的感受!
“瞎说,我不过担心念薇妹子的安全罢了,既如此,一起送念薇回去便是。”方鸿被戳穿了真面目,梗着脖子道。
他今天是真喝了不少酒,到现在还醉醺醺的。
方龙也同样如此,也不说话,只是满眼迷醉,不用说都知道在回味什么。
看着这两个醉鬼,方林很是头大。
还一起送念薇回去,你俩倒是走个直线我看看。
“牧,牧之,你送锦玉兄和鸿志兄回去吧,我自己回去。”李念薇开口道,哪怕经过了晚上这顿聚会,她仍有些不习惯这般称呼方林。
“你一个人真的可以?”
“放心,我又没喝多少酒。”李念薇俏生生道,眼神清明,毫无醉意,“衙门离这不远,不过半柱香的路程,且都是闹市,无须担心。”
“你住在衙门里?”方林一愣。
“嗯,不然我也是独自一个人住,还是衙门里安全些。”李念薇点头道。
“算了,也不过就这点路,便一起晃晃悠悠着去吧,你一个人我始终不放心。”方林还是摇头道,拉着两个堂兄,走在前头。
“真的不必了,就这点路。”
“逞什么能,跟上来。”
“嗯。”李念薇跟了上去,嘴角露出了一个美美的弧度。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位方大人也就看着凶巴巴的,其实人真的挺不错。
次日。
方鸿洗漱后,去堂屋吃早饭,见除了自家父母,方林和方龙也在,当即老脸一红,以手捂面。
这一点,他着实比不上方龙。
半刻钟之前,方龙看见方林的时候可没这些小动作,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木讷样子,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牧之,你们昨晚回来可有些晚了。”四叔方远装作不经意地开口道。
“哦,侄儿其实早就想回来了,主要是等两位堂兄,拖延了一些时间。”方林如是道。
顿时,两个不成器的东西皆被米粥呛到了一般,大声咳嗽了起来。
方远大有深意地望了二人一眼,慢声道:“哦?他们二人都在作甚,敢让你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