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觉得你不配

这个店铺能有如今的景象,邱三娘功不可没。

只见店内的一切都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货物摆放整齐有序,伙计们各司其职。

尚弦月的目光再次落在账本上,看着那进账的一笔笔白银,她这才觉得心里多了几分踏实。

然而,她的眉头很快又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

她深知,如今的太平不过是表面现象,一旦战争爆发,白银就会像那冬日的雪花一样,源源不断地被运往前线。

到那时,这看似丰厚的家底,恐怕也会如泡沫般脆弱。

尚弦月微微轻叹一声,似是将心中那缕不易察觉的忧愁短暂地释放,而后轻轻地将账本放在桌子旁。

就在这时,静谧的空气中传来一阵清晰的脚步声,那声音从门口由远及近。尚弦月下意识地抬眸,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身姿丰盈的女人正款步向着自己走来,她的手臂亲昵地拥着身边的少女,那少女似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只不过多了一丝苦涩。

尚弦月微微歪了歪头,慵懒地半躺在摇椅上,目光如同轻柔的微风,细细打量着正走过来的少女。那少女浑身透着一股青涩的气息,宛如山间初绽的新蕊。

她身着一身淡绿色的衣裙,那裙子没有丝毫华丽的装饰,却有一种别样的干净雅致,就像清晨荷叶上滚动的露珠,清新自然。

少女如墨般的青丝柔顺地垂在脑后,其上插着一只竹子雕刻而成的簪子。这簪子看似简约,却能看出是主人精心雕琢的心血之作。

每一处纹理都细腻无比,栩栩如生,精致得让人移不开眼,其精巧程度丝毫不比皇宫里那些能工巧匠打造出来的饰品差,反而多了几分质朴的韵味。

见尚弦月的目光投了过来,邱三娘赶忙在少女身后轻推了一把,少女便脚步轻盈地走到了尚弦月跟前。

“琴公子,”邱三娘恭敬地对着尚弦月说道,“这是我的妹妹邱择。今日正巧赶上您来店里视察,我就赶忙带着她来拜见您了。她一直想来当面感谢您。”

尚弦月微微抬起眉毛,并没有说话。

邱择站到了尚弦月的身边,垂眸看着地面,轻咬了一下唇瓣,见邱择没有说话。

尚弦月虽然理解邱三娘的做法,但是她并不想跟邱择计较。

毕竟,这个女孩确实遭遇了许多难以启齿的事情,留下些阴影也属实正常。

尚弦月刚想摆手,示意邱三娘将邱择带下去,可就在这一瞬间,邱择却毫无预兆地开口了。

只见她莲步轻移,直直地朝着尚弦月的方向跪了下去。

“多谢琴公子救我一条贱命,”邱择的声音却又带着几分颤抖。

“在我走投无路之时,是公子伸出援手。公子不仅救了我,还不嫌弃我身份低微、孤苦无依,将我安置在这一方安身之所。公子之恩,于我而言如同再造,小女实在无以为报。”说到此处,她微微顿了一下,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看向尚弦月,“若是公子不嫌弃,小女愿意不求名分,只求能陪伴在公子身边,为公子做牛做马,以报大恩。”

尚弦月怎么也没有想到邱择会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

一时间,她只觉得气血上涌,一口气没上来,禁不住弯下腰,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一旁的邱三娘见状,急忙快步上前,几步就来到尚弦月身边,她轻轻拍打着尚弦月的后背,为她顺气,眼中满是担忧之色,视线却在不经意间扫向邱择,眼神中多了几分复杂的意味。

邱三娘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忖。

她深知邱择的脾性,这个妹妹啊,打从幼时起就倔强得像头牛,一旦决定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可她怎么也没料到,邱择居然会在尚弦月面前说出这般不知分寸、冒犯至极的话语。

这尚弦月是何等人物,岂是能随意用这种言语唐突的?

邱三娘焦急地看向尚弦月,又看向仍跪在地上的邱择,一时之间,只觉得头皮发麻,不知该如何是好。

尚弦月好不容易将那口气顺了下去,这才缓了缓,微微眯起双眸,神色复杂地开口说道:“你想要跟我?”她的声音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

“是,”邱择毫不犹豫地抬起头,目光如炬般看着她。

一声轻笑从尚弦月的唇边溢出,那笑声如同春日里的微风,却又带着几分凉意。

她缓缓打开手中的扇子,用扇子那精致的扇骨轻轻挑起邱择的下巴,迫使她的目光与自己对视,眼中闪烁着玩味的光芒,继续问道:“然后呢?跟着我做什么?”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像是在逗弄一只陷入困境的小兽。

邱择没有想到尚弦月会这样问,微微有些愣住了,她眨了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但很快又恢复了坚定,“自然是侍奉琴公子。”

“你能怎么侍奉?是端茶温酒,还是红袖添香,又或是……”尚弦月说道这里顿了顿,她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在她的身上缓缓打量着,而后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邪魅的笑意开口道:“温床暖塌。”

邱择的脸瞬间一红,她没有想到尚弦月会这么直白地说出这样的话,眼中闪过一丝窘迫,她下意识地咬了咬那娇艳欲滴的下唇,贝齿轻陷在柔软的唇瓣上,留下了浅浅的痕迹。

沉默了片刻,她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只要公子需要,我都可以。”

“可我觉得你不配,”尚弦月的脸色突然一冷,眼中的玩味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

她将抬着邱择下巴的扇子一把拿开,邱择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样,身体猛地一震,随后瘫软在地。

她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着,低头说道:“公子是嫌我脏……”

她的声音轻得如同蚊蚋,那瘦弱的身躯在微微颤抖,仿佛一片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