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姜女故事研究集》第三册自序注10

我敢说，若是我发表了第一篇孟姜女研究论文之后没有人和我通信，我至今还是在黑弄里摸着，我决不会发见这许多条新路，我决不会吸着这些清爽的空气。

我真感幸！我得着这几十位同志，他们响应着，引导着，引我到一个料想不到的世界。于是我们共同开辟这世界，开到现在，已经粗粗地造成一个新市了。

我深信这个新市的造成一定给别地方的人以一种兴奋，他们或照样地建筑，或想出更好的方法来建筑。“世界是进步的”，将来我们的新世界当然要看做旧世界呵！

但是，用了历史的眼光来看，新的和旧的各有各的时代价值。我们在今日能够做到这样，我们在今日的时代里，也可喊一声小小的成功了。

我无论如何不敢忘记这几十位同志给我的恩惠。我的研究孟姜女故事将来也许完成到七八分（十分完成的事是世界上没有的），但若没有诸位同志给予我许多指示，我只有比顾亭林们考据孟姜女故事的文字多走上一步罢了，我们的成绩依然是限于书本的。书本虽博涉，总是士大夫们的“孟姜女”。孟姜女的故事，本不是士大夫们造成的，乃是民众们一层一层地造成之后而给士大夫们借去使用的。幸赖诸同志的指示，使我得见各地方的民众传说的本来面目!

必须多看民众传说的本来面目，才说得上研究故事！

1928年6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