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神山冰洞觅紫晶(十一)

众人依次进入洞中,在夜视仪里,一条一米多宽,近两米高的通道清晰地出现在眼前。虽然之前通过蜂鸟扫描已经知道这里面有这么一条曲折的通道,但真正置身其中,众人还是心生惊讶——是什么在神都大雪山的千年冰洞中开凿出这么一条巨大的通道——要知道这里可是千年坚冰,激光枪切割出洞口也弄了好一会儿。

老杜回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大家跟着他和李无痕慢慢往前走。前行十余米后,通道往右拐去,而且逐渐变窄,寒意渐浓,马芷珊和任兰姝紧了紧恒温衣。继续走了大约二十多米,通道又慢慢变得宽阔了起来,两侧冰壁上竟镶嵌着鹅蛋般大小的各色夜明珠,珠光映照着冰壁,发出幽幽的亮光,五色斑斓,众人仿佛置身童话世界。“好美!”任兰姝忍不住赞出声来。马芷珊赶忙碰了碰她,任兰姝抱歉地一笑。这时,前面突然传来奇怪的啸声,凄厉高亢中隐隐透出警告。老杜低声道:“大家小心,注意戒备!”李无痕还是那般镇定,江梦尘和张清专注地看着前方。几月来任兰姝还是头一次见老杜如此小心,不由地拉住马芷珊的手,在这奇寒的冰洞里两人手心竟已汗涔涔。等了几分钟,那奇异的啸声却消失了,洞里安静得似乎能听得见彼此的心跳。老杜示意大家留在原地,自己和李无痕轻轻往前去探查。几分钟后,老杜和李无痕轻轻地摸回来,李无痕斜斜地往旁边一站,默默地挨着洞壁,老杜低声说:“我们没有发现什么怪物,但我们之前在冰洞时,绳子被切断然后消失了,我怀疑和这怪物有关。”“到底是什么东西嘛?”任兰姝急迫地问道。几人都看着神情凝重的老杜,江梦尘早也想问,只是他习惯了自己思考,他认为老杜到了该说的时候一定会说的。老杜看见连李无痕这样的江湖高手也面露好奇,叹了口气,说:“我本来不打算告诉你们的,因为那事情太过诡异可怕,我想我们顺利渡过这一关就算了,不过给你们讲一讲也好,至少懂得小心一点。”

老杜点上一根烟,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烟圈,然后向众人缓缓道来。十多年前,老杜和战友曾一起在西北边陲服役。当地的山民最喜欢去雪山上采摘一种稀有的奇花,花瓣硕大,花开如碗,这种奇花极其难得,二十年才开放一次,花期又短,但民间流传其药效几乎可以起死回生,所以有商人高价收购,价比黄金。奇花的采摘自然没有那么容易,一是它生长在高险阴寒的地方,雪山峭壁的攀爬极为艰难,就是几代采花的山民都需要父子相传,练习多年才能上山。说到这里,老杜停了下来,慢慢吸了一口,眼神里竟有一丝幽深的迷惑和恐惧。众人静静地等着,洞里一片安静,仿佛时间凝滞在了这一刻。老杜定了定神,继续讲下去。二是奇花的采摘有一个流传多年的规则,那就是上山的人只能采摘三朵,切不可多采,否则会触怒山神,性命不保。他在西北服役时,恰好到了奇花再次开放的时节,那些训练准备多年的山民,其实也就几户而已,带上攀登工具、食物,父子一路往雪山而去。当时边境不太宁静,上级命令边防加强巡逻,所以老杜他们当时在巡逻时还要对每一个经过辖区的人进行检查。当时一对父子给他留下很深的印象,父亲愁眉苦脸一路在喃喃祷告,儿子很年轻,二十出头吧,十分兴奋。几天后,大概八九天吧,山下来了一群妇女,哭着求解放军去帮他们寻找家里的男人。在这群衣衫破旧的妇女们的哭诉中,老杜和战友明白了,采花人的惯例是上山下山不超过九天,如果到时候没有采到奇花也要按时下山回家,这次上山的十多个人一个都没有回来,她们担心出事了。老杜的班长立即把情况向上级汇报,上级指示迅速派出搜索队,沿路寻找,特别注意有没有境外敌特分子活动。老杜和战友做好准备后,分组向山上搜索而去,三天后,他们在雪山的半腰处发现了一个幸存的山民。当他们找到时,那个山民已经气若游丝,浑身是那种从高处跌落的擦碰伤,老杜抓住他的手,将耳朵贴近他的嘴,只听到他说“都死了,有野人,太贪心了啊”,然后便死在老杜的怀里。老杜和战友望向高耸入云的雪峰,充满了疑惑,他们默默地找出山民的遗物,然后将他埋在了一颗大石后面,正准备继续往前搜索时,电台通知他们紧急返回。下山时,老杜再次回首,似乎觉得山上有谁在注视着他们,但这只是一种感觉,无凭无据的事,也没法跟谁讲。

时隔多年,本以为这件事就永远尘封心底,哪知道居然又到了这里。众人听完,一片默然。还是江梦尘提醒老杜,“大哥,接下来我们怎么行动呢?”“小心一点就好,见机行事吧。”老杜抬步往前走去,李无痕随即轻轻跟上。任兰姝拉着马芷珊的手,低声兴奋地说:“珊姐,我可不害怕,你呢?”马芷珊微微一笑,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