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靖湮王主动请命,一生驻守边疆,不娶妻不生子,效忠于北瀛,特赐靖湮王及其靖湮王军戍守边疆,无召见不回宫,忠心保卫西凌的安宁。钦此。”小太监宣读完圣旨,冷冷地说:“靖湮王,接旨吧。”

陆九野面无表情,直到小太监离开,他也没有任何反抗。

“殿下,您为何要这么做?”身边的侍卫聆意不解地问。

陆九野头都不回,也不解释,径直向屋里走去,说:“聆意,告诉王军,收拾行囊,驻守西凌。”

陆九野想了想,说:“还有程府费尽心思安排给本王的徒弟,通知程府,过几日我们便出发去西凌,只是不知,程府愿不愿意让程姑娘跟随王军一起去西凌。”

聆意大脑空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说:“可是程大人的女儿?殿下放心,属下定将意思带到。”

陆九野走向书房,看着墙上牌匾上的字,眼神里有晦暗不明的光。

陆九旷,前几日刚刚举行了登基大典,全国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二皇子陆九旷拿到了玺印,本该是陆九野登上皇帝之位,却被陆九旷夺走了本应该属于他的一切。

可是陆九野并不生气,他本就没有打算做皇帝,驻守边疆确确实实是他的心愿,陆九旷得到先帝认可,率先拿到玺印,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在他提出要驻守边疆、让出帝位时,陆九旷着实有些震惊了,陆九野并没有用之前陆九旷的把柄威胁陆九旷,反而把帝位让给了他。陆九旷心情大好,要给陆九野赐婚,谁知陆九野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的面起誓,不娶妻妾,不留子嗣,陆九旷怎么劝都没有用,无法,只好借收徒之名把程大人的女儿程鹤声安排在陆九野的身边,四舍五入也算是陆九野的人了,虽然程府与靖湮王府联合势力庞大至极,但好歹兄弟一场,陆九旷也不忍心看着陆九野孤苦无依。陆九野虽然答应收程鹤声为徒,可他把贴身侍卫聆意留给了陆九旷,陆九旷登基不久,帝位难稳,须得有个靠谱之人辅佐才是。

聆意很快就到了程府的门前,门口有守卫,他没能进去。聆意掏出令牌,说:“靖湮王府侍卫,岂是尔等可拦之人?”程府守卫面面相觑,说:“仅凭一令牌,如何证明?”

聆意为程府守卫的智商堪忧,气愤极了,正要发作之际,程鹤声出现在了程府门口,程鹤声看着面前气得说不出话来的男人,行了一礼,说:“聆侍卫。聆侍卫今日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聆意的情绪在看到程鹤声时成功被压制了下来,他回礼道:“程姑娘。殿下让属下告知姑娘,皇上有旨,命殿下及其靖湮王军前往西凌,驻守边疆,无召见不回宫。西凌气候不比东凌,生活条件自然无法处处与程府相比。作为殿下的徒弟,不知程大人是否愿意让姑娘随殿下一起前往西凌。”

程鹤声默默地听着,并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而且笑了一笑,说:“此事还需聆侍卫亲自告知我爹,只凭鹤声自己无法定夺。”

聆意看了一眼程府的守卫,说:“既然如此,在下就多有叨扰了。”

程鹤声明白聆意是不满程府守卫的迂腐,没等聆意问就主动解释说:“程府的守卫一直是宫中的禁卫军统领孟訸在训练,他们只听程府的话,行事古板了些,还请聆侍卫莫要见怪。”

聆意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夸了几句程府的气派豪迈,结束了这个话题。

“爹,聆侍卫有要事找您商谈。”程鹤声敲了敲书房的门,说。

“带进来吧。”程大人的声音透过门板传出。

“参见大人。今日属下有要事相告,有些地方没能按礼节行事,还请大人海涵。”聆意恭恭敬敬地说。

“无妨,既然是关于殿下的,鹤声,你留下吧。”程大人对靖湮王收程鹤声为徒之事并不反对,陆九野相比陆九旷更得民心,跟在陆九野身边,也能学到为国为民等有助于国家之事。

“是。”程鹤声站在一侧。

聆意又把来意重新说了一遍,程大人沉吟了一下,有些犹豫:“鹤声是程府唯一的独女,西凌有些方面确实不比东凌……”

眼看程大人就要拒绝,程鹤声说:“爹,与殿下一同驻守边疆是为国为民的大事,若女儿因为西凌环境以及家族血脉便踟蹰不前,做殿下的徒弟,未免有些……”

程大人看着程鹤声,狠了狠心,说:“罢了,你愿意去就去吧。只是,千万要小心。”

程鹤声行礼道谢。

聆意眼看任务完成,也要离开了,程鹤声出于礼节,又亲自把他送到程府门口。

“程姑娘,以后属下便不再是殿下的侍卫,要去宫里了。还请姑娘多多照顾殿下,属下知道提出如此要求未免有些唐突,而且姑娘身为世家女儿,自是不能像下人一样去照顾殿下的。但属下与殿下一同长大,这份感情实在难以割舍。”聆意真诚地说。

程鹤声并不恼,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回答说:“虽未进行拜师礼,可鹤声已经将殿下视作我的家人。还请聆侍卫放心,鹤声定不会辜负殿下。”

“既然如此,那便多谢姑娘了。启程时日所剩无多,姑娘带一名婢女,收拾些东西,前去西凌之日,会有人来通知姑娘的。属下告退”聆意一一告知。

程鹤声低头行礼,看着聆意离开她才回到府内。

“如何?程书喻同意了?”陆九野看着虎符,喝了口茶。

“是。程大人先前有些犹豫,不肯放姑娘离开,是程姑娘自己说,去西凌驻守是为国为民的事,于她于府都是件有益的事。如此,程大人才同意。”聆意将情况全部告知陆九野。

“程家的女儿,倒是有点儿意思。”陆九野点点头,继续说:“此前驻扎西凌的王军中有一位将军,姓白名辛,赫赫有名,性格开朗,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王军的军师是先帝的老师,在风头正盛时突然提出要去西凌做军师,先帝始终不同意,但拗不过军师的再三请求,同意了。这二人行军作战,可谓无往不胜。”

聆意拱手道:“有此二人协助殿下,聆意放心了。”

陆九野看着聆意,皱了皱眉,说:“聆意,怎么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本王又不是就此消失。”

聆意点点头,说:“属下有些激动,冒犯了。”

陆九野觉得有些不对劲,问:“你跟程鹤声还说什么了?”

聆意有些心虚,声称自己没说什么。

就算聆意不说,陆九野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聆意,你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皇上身边需要的是血气方刚的男儿,不是处处尽心尽力的兄弟。”陆九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