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占有

一、占有制度的地位

占有制度被规定在《民法典》物权编第20章，处于物权编的最后，但占有在物权编中属于前提性的制度，不理解占有制度就无法展开物权编的学习。物权的变动涉及占有（动产的公示方式乃是占有的转移：交付），物权的保护涉及占有（返还原物请求权离不开对无权占有的界定），抵押权、质权这些具体的物权类型也离不开占有的相关规则。有鉴于此，本书不将占有放在物权法的最后讲述，而是将其提前至物权法的一般原理中进行讲述。

二、占有的概念

占有并非权利，而是一种事实状态，占有是指对物在事实上的占领、控制。占有可以是物权的一种权能，如所有权人、质权人对标的物的占有；也可以是没有任何权利基础的事实控制，如小偷对标的物的占有。

占有人的占有，并不以占有人对于物的亲自支配为必要。占有人基于某种法律关系，通过他人为媒介，也可以成立占有。这主要有两种情况：一种情况是占有人依辅助人而成立的占有，例如雇主依雇员占有机器；另一种情况是间接占有，例如承租人直接占有租赁物，对于出租人构成间接占有。

三、占有的分类

经典考题：

甲遗失一部相机，乙拾得后放在办公桌抽屉内，并张贴了招领启事。丙盗走该相机，卖给了不知情的丁，丁出质于戊。对此，下列哪一种说法不正确？【2005/3/7】[3]

A.乙对相机的占有属于无权占有 B.丙对相机的占有属于他主占有

C.丁对相机的占有属于自主占有 D.戊对相机的占有属于直接占有

四、占有的效力

占有虽为事实状态，却具有一定的法律效力，即占有的推定效力。占有推定的目的在于保护标的物的现时占有人，维护交易安全与公共秩序。占有的推定效力体现为两点：

1.权利推定：占有推定为有权占有

占有制度的目的，在于通过对外形的占有事实的保护，确保交易安全。因此，占有的效力必有权利的推定，即推定占有人对占有物行使的权利合法。

2.事实推定：占有被推定为自主占有、善意占有

在占有的主观心态上，占有人的占有被推定为自主占有。如果占有人属于无权占有，则被推定为善意占有。

五、占有人与返还请求权人的关系

在无权占有的情况下，权利人（如所有权人）有权要求占有人返还占有。在无权占有人返还占有时，还会产生占有人是否需要返还其对标的物的使用利益、是否有权要求权利人支付必要费用、是否需要赔偿损失等相关问题，从而产生占有人与返还请求权人之间的复杂关系。此种关系因为占有人的善意或者恶意而有根本不同：

实战贴士：

1.善意占有人与恶意占有人均应返还原物、孳息。（《民法典》第460条）

2.善意占有人，即便有过失，也不承担赔偿责任；恶意占有人，即便没有过失，也要承担赔偿责任。

经典考题：

1.高某向周某借用一头耕牛，在借用期间高某意外死亡，其子小高不知耕牛非属高某所有而继承。不久耕牛产下一头小牛。期满后周某要求小高归还耕牛及小牛，但此时小牛已因小高管理不善而死亡。下列哪一选项是正确的？【2008（川）/3/14】[4]

A.周某有权请求小高归还其耕牛，但无权请求返还小牛

B.周某有权请求小高归还其耕牛及小牛

C.周某有权请求小高返还其耕牛及小牛，但应向小高支付必要费用

D.周某可以请求小高赔偿小牛死亡的损失

2.丙找甲借自行车，甲的自行车与乙的很相像，均放于楼下车棚。丙错认乙车为甲车，遂把乙车骑走。甲告知丙骑错车，丙未理睬。某日，丙骑车购物，将车放在商店楼下，因墙体倒塌将车砸坏。下列哪些表述是正确的？【2012/3/58】[5]

A.丙错认乙车为甲车而占有，属于无权占有人

B.甲告知丙骑错车前，丙修车的必要费用，乙应当偿还

C.无论丙是否知道骑错车，乙均有权对其行使占有返还请求权

D.对于乙车的毁损，丙应当承担赔偿责任

六、占有保护请求权

（一）占有保护请求权的体系

《民法典》第462条规定了各种保护占有的措施：

1.占有的不动产或者动产被侵占的，占有人有权请求返还原物——适用除斥期间：占有人返还原物的请求权，自侵占发生之日起1年内未行使的，该请求权消灭。

2.对妨害占有的行为，占有人有权请求排除妨害或者消除危险——无期限限制。

3.因侵占或者妨害造成损害的，占有人有权请求赔偿损害——适用一般诉讼时效。

（二）占有物返还请求权

占有保护的各种措施中，最重要的是占有物返还请求权。其适用要件为：

1.占有物被侵占；

2.占有物在物理上存在，并未灭失；

3.权利人是占有物被侵占的前占有人（前手）；

4.义务人是现在占有标的物的人（后手）。

实战贴士：

只有在侵占占有物的直接前后手之间，才存在占有物返还请求权。例如甲的手机被乙盗走；乙占有手机期间，手机又被丙盗走；丙占有手机期间，手机又被丁盗走。在此，

（1）甲不能向乙、丙主张占有物返还请求权，因为乙、丙并非手机的占有人；

（2）甲不能向丁主张占有物返还请求权，因为丁并未侵占甲的占有；

（3）乙同样不能向丁主张占有物返还请求权，因为丁并未侵占乙的占有；

（4）只有丙可以向丁主张占有物返还请求权；

（5）甲可以向丁主张所有物返还请求权，物权请求权不受前后手关系的限制。

经典考题：

张某拾得王某的一只小羊拒不归还，李某将小羊从张某羊圈中抱走交给王某。下列哪一表述是正确的？【2014/3/9】[6]

A.张某拾得小羊后因占有而取得所有权 B.张某有权要求王某返还占有

C.张某有权要求李某返还占有 D.李某侵犯了张某的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