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二人这般着急,李世民摇头一笑,“你们多虑了,我岂会不知轻重”,说罢看了看三人,李世民没有藏着掖着,直说道:“我们空耗在这里,唯恐等长安都打下来了,我们这群人都捞不到什么战功”。
李世民说的如此直白了,三人亦是不由得沉思,高冲想了想直说道:“那就只有想办法攻破河东了”。
“攻破河东?”李世民等人听得一惊,“屈突通两万兵马据守城池,我等不过一万,如何攻破?”
“是啊,欲速则不达,稳妥要紧”,长孙无忌劝道,“明日先看看永济城防再说”。
“两万人马……”,高冲听得猛然一怔,而后忙是上前查看地图,沿着高冲手指的方向,永济往西出武关便到了蓝田,便是进入关内,高冲好像依稀记起来了什么。
见得高冲这般反应,几人也是吃惊。
“攸之,你这是?”李世民疑惑问道,隐隐间他觉得高冲好像发现了什么。
只见得高冲敲了敲潼关的位置,“潼关地理位置险要,如今唐公大军进击关中,屈突通不可能无动于衷,因为长安一失,他扼守河东也没有任何意义了,而且他这两万士卒都是从长安带出来的,所以他极有可能潜回关中,扼守潼关,继而寻机化解长安危机”。
“潜回关中?”三人听得一惊。
房玄龄定睛看去,也是恍然道:“潼关易守难攻,只要隋将守住潼关,长安便可攻可守。屈突通也确实没有必要将两万长安兵马跟我们一支偏师耗在这里”。
李世民听后却是疑惑问道:“那河东呢?屈突通不可能弃河东于不顾吧”。
高冲看向长孙无忌,长孙无忌顿时明白,直说道:“上月我从洛阳途径河东去临汾与你们汇合时,便说过郡丞尧君素已在加固城防,厉兵秣马,若是屈突通果真潜回关中,那定然是由尧君素主持河东战局了”。
李世民拧着眉头,不住点头,呢喃道:“既然屈突通潜回关中,那我们确实有机会攻取河东了”。
然而谨慎的房玄龄却是疑惑道:“屈突通当真就这般放心河东?还是说小觑我们?”
几人看向房玄龄,房玄龄也是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我等今日方才来此,尚未探得河东虚实,屈突通若想安心潜回关中,必定会有所布置的”。
“尧君素不是吗?”李世民问道。
高冲却是听明白房玄龄的疑虑所在,也是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方才辅机也说了,尧君素熟悉永济,一心加固城防,厉兵秣马,意在固守,但是一味地固守,并不长久,屈突通作为老将也应知道啊”。
“一味地固守,并不长久?”李世民听闻这话猛然抬头,房玄龄也是眼中精光一闪,接着话头说道:“那除了让尧君素固守,屈突通也定然安排有主动进攻了”。
长孙无忌也是惊道:“我等今日方来,立足未稳,营寨不牢,且长途跋涉,士卒疲惫,最好的时机那就是……”。
四人互相对视一眼,“今夜”。
一番推论得到这个结果,李世民再也坐不住,“无论咱们推论是否正确,今夜务必小心”。
高冲忽的灵机一动,“不如命令将士们今夜挤一挤,全部睡在四周营帐,将中部营帐空出来,一旦敌袭,闯入营中,而后号角声起,敌军便是陷入重围”。
“如此甚好”,房玄龄亦是点头附和道。
“就照这样办”,李世民当即拍板道,“即便今夜敌军不来,也无甚损失”。
当夜,高冲着甲而睡,双锏就放在手边,强撑到子时,高冲也是上下眼皮子打架,再也熬不住,心想着敌军应该不回来吧,而后不自觉的缓缓睡去。
白日里李世民兵贵神速,率领右领军府人马从绛郡正平城直奔永济而来,期间还渡过黄河,可谓是兵疲马乏,入夜后,具都是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喊杀之声由远及近,渐渐的在耳边放大,高冲噌的睁开眼睛,亦是一脸不可置信,甚是惊讶,“真来夜袭了?”
而此时的唐军营中,隋军虎牙郎将桑显和领军直接突破唐军营门,营门处竟然只有寥寥数队人马防守,桑显和一路直冲,举起手中长枪一脸兴奋,“李世民那小娃子防守竟这么松懈”。
“不好,将军,帐内是空的”,一名隋军刺破营帐,里面竟是空无一人,不由得大惊失色。
“不好,快撤”,桑显和闻言上前继续挑破一个营帐,里面仅有些士卒的物品,当即便是大喝道。
只是已经来不及了,随着一声声响亮的号角声响起,大营四边的营帐里冲出密密麻麻的人,原本容纳十人的军帐,此时竟是冲出二十人,三十人。
一时间,已冲进大营中间的隋军很快就被合围了,右领军府人马足有一万有余,尽是李世民从太原带来的精兵,其中刘弘基所部更是精锐,嗷嗷叫的就直奔桑显和而去。
高冲见状亦是手痒,方才迷糊睡了一觉,此时只觉得精神抖擞,“二公子,我也去”,说罢便是拍马加入战团。
李世民见状啐骂一声,“玄龄,辅机你二人指挥,我也去”,说罢拔出一柄横刀就冲了上去。
房玄龄二人都来不及阻止,只得忙是下令亲卫上前护卫。
漫天火光之中,高冲的眼力也是绝佳,手中镔铁锏一锏一个,脑花四溅。
“勿要恋战,快撤”。
这时,高冲远远听到一个嘶哑的声音吼了起来,看起来极有号召力,隋军慢慢的向那处集结,黑暗中虽然看不清人,但是高冲知道,那一定就是今晚夜袭的隋军主将,当即毫不犹豫便是拍马冲了上去,这可是斩将之功。
后方李世民依稀看在眼里,不由得又惊又怒,“高攸之这厮不要命了”,而后忙是下令,“擒杀敌军主将,赏钱百贯”。
赏钱一出,唐军嗷嗷叫的寻着隋军主将而去了,身边的唐军多了起来,一时间,高冲压力骤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