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逸少和夏夕诺走的很慢,各怀心思,都在心里希望这条路走的久一点。
又过了一会,陈逸少笑问:“为什么喜欢秋天?”
夏夕诺不答,反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秋天?”
陈逸少嘿嘿一笑,开玩笑地说:“因为我会读心术。”顿了顿,又说:“能透过你的眼读到你的心。”
夏夕诺听到“读心术”时,只当他是玩笑话,而听到他说“透过你的眼读到你的心”,又开始胡思乱想,一言不发。
陈逸少见她不言语,便又笑说:“还没说为什么喜欢秋天呢?”
“要说为什么喜欢?”夏夕诺笑了笑,说:“最初是喜欢秋天的温度适宜,秋风微凉,秋高气爽,觉得很舒服。慢慢长大,读了一些古诗词,就更喜欢秋了,特别那两句‘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让我对秋和梧桐有了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说到这,夏夕诺才发觉自己一时忘情说了这么多,这些话如果用文字写下来倒不觉得有什么,而这样对一个人说出来,还是自己喜欢的人,总觉得哪里别扭,于是就住了口。
夏夕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问:“你呢,喜欢哪个季节?”
“我也喜欢秋天。”陈逸少笑了笑,又说:“要说之前,一年四季对我来说好像没什么不同,偶尔有一天,因为一个人喜欢,我才发现秋天是特别的。”
夏夕诺听他说“因为一个人喜欢”,不觉又联想到自己身上,心里想:“他说的是我吗?还是?”陷入沉思。
过了一会,夏夕诺才问道:“你说是因为喜欢才觉得特别,还是觉得特别才喜欢呢?”
“因为喜欢才特别。”陈逸少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
夏夕诺听到陈逸少的回答,和自己的想法一致,心里十分喜悦,而就算她心中的喜悦有十分,明面上也只表现三分,仅仅这细微的三分喜悦,也被陈逸少的眼睛捕捉到了,只笑不语。
走着走着,陈逸少因心情特别的好,不由得吹起了口哨。
在学校里,课间休息时,教室的楼道里经常围着一群男生,只要有女生经过,不管认识不认识,就会有人起哄,吹个口哨,然后一阵哄笑,这对他们来说,好似在繁重的学习压力下的一种放松方式。
夏夕诺在学校里也有听到过,曾经有女同学说这是耍“流氓”,因第一次听陈逸少吹口哨,不由得想开他玩笑,笑说:“看不出来,你也喜欢‘耍流氓’啊。”
陈逸少听了,不辩解,又想给夏夕诺一点暗示,就以开玩笑的口吻,笑说:“这是男孩为了引起心意女孩的注意惯用的伎俩,比唱对面的女孩看过来还好用。”
夏夕诺听陈逸少这么说,只说了“难怪”两个字。
陈逸少听了,笑问:“难怪?难怪什么?”
夏夕诺抿嘴一笑,说:“难怪你会招学校女孩子喜欢,都是用的这个伎俩啊。”
“我从来没在别的女孩面前吹过口哨。”陈逸少说着,还特意加重了“别的”这两个字的语气。
夏夕诺一听,心里不由得又胡思乱想起来,什么是别的女孩?难道这意味着她不是别的女孩吗?而那句为了引起心意女孩的注意,难道他口中说的心意女孩是她?
她像是懂了一点可又不全懂,这样似懂非懂的最是扰人心。
陈逸少见夏夕诺一直不说话,便时不时去偷瞄她,看她只顾低头走路,像是在想心事。
他心想:“她是不是听出了我给的暗示。”陈逸少这样想着,整颗心是既开心又紧张,只在心里偷偷笑。
不觉已经到了,因为夏夕诺的家靠里面,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在陈逸少的家门口停了步,因为刚才的对话,忽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相互望了望,都禁不住笑了。
略微站了站,夏夕诺笑说:“我回去了。”
陈逸少微微点头,略显羞涩,笑说:“明天见!”
夏夕诺咬了咬嘴唇,微微一笑,转身往前走去,慢慢地走着,细听并未听到身后有什么动静,不觉想:“他是不是还站在那里。”
这么想着,眼看就要到家门口了,她不觉放慢了些脚步,忍不住想回头看,又觉这样无缘故地回头,太刻意了,正在踌躇之际,忽听身后传来一阵好听的口哨音。
夏夕诺想他果真还在那,他是一直站在那目视着自己走去的背影吗?这样想着,脸颊不由得红了,低眉含羞微笑。
夏夕诺确定陈逸少真的在她身后,就更加没有勇气回头了,正好走到家门前,忙推门走了进去,匆匆关上了门,只觉心跳的好快,后背依着门,深深地呼了口气。
这时,屋内传来外婆的声音:“是小诺回来了吗?”
“外婆,是我。”夏夕诺说着,走进屋,见外婆戴着老花眼镜,手里捧着一本陈旧泛黄的羊皮纸书,坐在那看。
那是一本很特别的书,夏夕诺知道这本书是外公年轻时亲手抄写的一本《诗经》送给外婆的,而外公已经离开很多很多年了,她只在照片里见过外公的相貌,照片里的外公,眉目清秀,温文尔雅,一看就很有学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