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机器猫

“当年,我是跟着一个叫宣栀的魄来到了西禾城的城郊,那边有一大片森林,可以很好的掩盖我们的位置,我们两个人都是由魄化形,互相了解,便由此定居了下来,一直以来收留了很多家破人亡的妖和人,过着安心舒适的生活,但是……”卫南楼眼神闪动,语气有些不甘和隐忍。

“突然有一天,我们的家园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她是一只花妖,长得很漂亮,宣栀也很关心她,看她受伤,不忍心驱赶她,便让她留了下来,可是后来的一切都被打破了,都是因为她,也不全是因为她。”卫南楼轻声说着,声音哽咽,语气说不上的哀叹。

“后来呢?”应离问着,将手边的水推给了她。

卫南楼摆了摆手,叹了口气。

“后来,一个叫裳尚的人类冲进了我们的家,指着宣栀,宣栀不明所以,经过两次战争,和裳尚达成了协议,至于内容我不清楚,但是,后来裳尚主动毁约,不告而别,宣栀也……”卫南楼提起自己曾经的朋友感到难过。

应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以此表达自己的情绪。

“我就是看到你,感到很熟悉,或许你不是她,但你们真的很像。”卫南楼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笑着说道。

“或许我真的是你们找的那个人,但是我什么都不记得,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们,我或许只能逃避,以此来保护好你们现在的生活”应离心里想着,没有说出来,抿了抿唇。

“会找到。”应离不知道是对她自己说的还是对卫南楼说的。

听了卫南楼的话,应离觉得应该对裳酒说些事实,不能再拖下去了,不然,两人互相猜忌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这样想着,应离去往了事务所。

“裳酒呢?”应离没在裳酒办公室找到她,随手抓了个人问道。

“刚才被魏局喊过去了。”应离道了谢,赶去魏局办公室。

“当年114案件,就是那只魄害你父亲,小酒,你别执迷不悟了,你父亲失踪,和那只魄少不了关系。”应离刚走到魏局办公室门口,就听到了这句话,她顿了顿脚步,没有选择离开,而是贴着墙面,慢慢的听着。

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样做,或许只是想知道一个态度,那个人的态度。

“我父亲……那只魄导致了我父亲消失的嘛?”裳酒呢喃的声音被应离听的真切,应离不自觉的收回了自己的能力,但还是忍不住探究。

“那只魄现在已经有消息了,省厅已经给出了措施,只需要我们把114案件调查清楚,那只魄便无处可逃,省厅需要我们配合。”魏局淡淡开口,提起114案件时语气是多么的沉重。

“我们会全力配合的,目前顾妙妙的事情有了新的进展,我们可以很快结案了。”裳酒语气平淡,机械性的说着,脑子里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小酒,我希望你不会像你父亲一样,有时候别太计较,当年的事情省厅有错,但他们也没放弃去寻找你的父亲。”魏局也没说太多,毕竟当年的事情,确实有很多蹊跷,但这不是当时的人所能决定的,有时候放下也是一种解脱。

魏局想着,眼神盯着裳酒背后的一副儿童画,那是她女儿画的,准备给他的生日礼物,可惜礼物他收到了,人却不见了。

魏局强迫自己移开目光,盯着一动不动的裳酒,说了声,让她离开了。

而在门外的应离,再听到有那只魄的消息后,便离开了。

听到那一句话的瞬间,不得不承认,她退却了。

许是不敢面对,她觉得现在没有必要说出去了,有些事情是秘密那就当做秘密藏住了。

会议室。

裳酒从魏局办公室出来之后就去找了张法,张法已经从那些零件中找到了芯片。

以及通过询问,问出了季谐仕的作案过程。

“我先利用顾妙妙缺钱的心理,骗她说有一份工作,来钱快,不耽误时间,然后我给她用了镇静剂,开始组装芯片和发条,整体上很是完美,像一个真正的仿生机器人,不论从触感还是美观度,都很完美,我把她投放给了一座商场,但是谁知道那商场的人居然让机器人持续工作,慢慢的发条使用过度,机器过热,身体负荷不了,便……”季谐仕说道最后还是毫不悔改,气的小刘没当场把人弄死,还是一旁的古到到拉住了他。

将人和芯片一起交给了颜濡墨,由她负责押送给省厅,处理后续审判。

……

“不好了,芯片被……被抢走了。”马明气喘吁吁的跑进事务所,事务所的所有人听到声音看向他,等待着后话。

“季谐仕……季谐仕死了。”马明吞咽了一下口水,喘了口气接着道。

“什么?!”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小刘,小刘嘴里还叼着半片面包,听到消息面包都不吃了。

“芯片里到底有什么?为什么要抢走它呢。”古到到扶了扶眼镜,呢喃道,却也道出了问题的关键。

“芯片内容以我们事务所的技术扫不出来,这也是送到省厅的原因,颜濡墨呢?”裳酒解释了一下,然后询问自己的问题。

“颜濡墨受了伤,已经转移到医院接受治疗了。”马明已经找位置坐着歇下了,听见问话,喝了口水解释道。

裳酒点了点头,陷入了沉默。

应离在一旁自然也了解到了事情的原委,怪不得珑羽并没有着急来抢芯片,原来是有后招。

应离皱了皱眉,设想着这帮人的计划。

他们借刀杀人,杀得是西禾高中的学生,不去求利益,没有威胁凶手,只是凭借一个契机?最后达到目的也不求别的,只是运走了受害人的尸体,但这次的芯片是因为什么?

应离算是理清了点思路,只是有些疑惑,她转头,看到了同样思考的裳酒,两人对视了一眼,应离看着她的眼神,觉得她应该也想到了这些。

这次案件已经告一段落,芯片的追回,虽然交给省厅去处理了,但所有人也清楚,他们拿不回来了,敌在暗我在明,他们根本不占先机,何况他们内部还存在一些问题。

裳酒带着一股莫名的情绪看向应离,自从上次醉酒后,她们两个的对话明显减少,关系也维持着不冷不热的状态。

“应离,我有话和你说。”裳酒在所有人一哄而散后喊住了她。

应离有些疑惑,本来她以为两人可能会因此维持着一个普通的状态就很好,毕竟有些事情确实不适合让裳酒了解。

“怎么?”应离轻声询问着,两人找了个天台吹风,一个极其适合谈心的天气。

天空中飘着几个零零散散的云朵,阳光照在恰到好处的地方,透过云层撒在事务所的天台上,伴随着一阵微风,让人心旷神怡。

“我想和你聊聊。”裳酒随处找了个栏杆倚着,眼神说不上平静,或许她也不清楚,这次谈话会不会带来什么难以掌握的情况。

“聊什么?”应离没有动作,直勾勾的盯着她,就这么站着,两人对立,都琢磨不清两人的情绪。

“聊聊你,也聊聊我。”裳酒说着,突然笑了一声,翻身将手搭到栏杆上。

“我?”应离最害怕的话题来了。

“我的资料,魏局应该已经传送给你了。”应离装作不清楚的样子。

裳酒突然轻笑一声,不似嘲笑,但也说不上友善。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裳酒被阳光刺的眯了一下眼睛,但却始终没有回头看向应离。

“……”应离双手垂在身侧,微微有些脱力。

“魏局说,那个面具男想复活一直魄,那只魄和你在同一天经历了车祸,不仅如此,我看了车祸现场的照片,那只魄没有逃走,周围没有检测出它的痕迹,而且你……”裳酒说完,吐出一口浊气,转过身面向应离。

“你出现的太巧了,最近省厅下文件说找到那只魄的踪迹了,我不信,我觉得你是,你一直都在我身边,怎么可能在冥山上找到你的踪迹呢!”裳酒语气平静,但却很有力量,直击应离的心脏,一句一句扎的准确。

原来她一直都清楚。

“我……”应离无法反驳,毕竟她说的是对的,她是那只魄,但她不记得,当年的事情。

所有人都在说当年,当年,可是当年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她不记得,只是模糊几个片段,还是因为……因为她侵入那些受害者的识海看到的零碎片段,这是珑羽的计划,让她活过来,可她根本不清楚她活过来的意义是什么。

应离是个冷漠的人,她不会掉下眼泪,但心脏处那钻心的疼痛让她难过,缺少发泄口的心脏让她有一瞬间的痉挛,她抬手捂住胸口,等到稍微好点,抬头看向裳酒。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你的。”这是应离的实话,毕竟她真的不清楚到底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