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1

清晨,我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了,不耐烦的去开了门。门口,程韵悦带着一箱酒站在那里,看着我穿着邋遢的睡衣,乱哄哄的头发笑出了声,我没有理会她,抓了一下头发,让本来不堪的头发更难看了。

“你有私生子了?别说,长的跟你还挺像。”程韵悦八卦,“不对,跟谁的私生子!?”我白了她一眼,“我母胎solo,哪会跟人有私生子?谁会瞎了眼看上我?”程韵悦很赞同我的说法,点了点头,“也对。”看着沐熙清睡得很香,我便让程韵悦别打扰她,帮我做早饭。

我从卫生间洗漱出来时,发现程韵悦和沐熙清大眼瞪小眼,互相质问你是谁。“停停停,你俩别吵起来!”她俩听到我的声音,动作一致的转头盯着我,“谁是你宝贝!!!”声音震耳欲聋,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找了一个理由搪塞了过去,“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我换套衣服!”他们没有强迫我,继续互相质问了起来。

衣服刚换完,沐熙清进来抓起了我的手,拉着我往外走,带我来到餐桌前后,说:“姐姐,你坐。”我疑惑的坐了下去,程韵悦开口了:“怀洇,你不是只有我一个宝贝吗?他怎么解释!”“姐姐,我是你的宝贝,对不对!”他俩互相不让,我头疼,心想这两人怎么这么幼稚!不,沐熙清幼稚正常,程韵悦怎么能这样啊!我宁愿死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姐姐!”“怀洇!”我摆摆手:“摆烂了,你俩这么幼稚吗?”顺势趴在了餐桌上,“悦儿~你是大宝贝,小熙清,你是小宝贝!好了吗?”他们两个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来到厨房,发现程韵悦什么也没有动,看来是只顾着质问沐熙清忘了我交代她的事了!我也被这么一闹,没心情做饭。便带着他们两个去了楼下,李叔见我领着一个小孩和程韵悦来到他的餐馆,大声的问道:“呀,是怀洇啊!这小孩是谁啊?跟你挺像的!”程韵悦一脸坏笑,“看吧,不是我一个人觉得!”“李叔,别开玩笑了,我的病人!来三碗豆浆,六根油条,三个肉包三个菜包!”“好嘞。”饭上来后,李叔跟我们闲聊了起来,从他口中得知了一个好玩的地方。

吃完饭后,我们三个大手牵小手,向着新开的游乐园出发。只可惜走到一半,天空下起了暴雨,沐熙清觉得扫兴,闹着要去玩。我和程韵悦没有办法,改成了室内带他玩,沐熙清这才消停了下来……“怀洇啊,你病还没好,本来也就失眠,现在陪一个小孩,病情加重怎么办?”程韵悦喝着奶茶关心到,“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小熙清没有给我添麻烦!再说,他是我的病人,我得治好他。他和我有一样的病,我不想他感受抑郁症的发作。”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才想着给别人撑伞,这是我一直以来想要做的。

“陆怀洇!程韵悦!没想到啊,能在这见到你们!”我们闻声转头,发现是当初挽留我们的沈老师,“老师好,你快坐。”我和程韵悦起身,将老师按在了座位上,“老师,你们怎么在这?”“啊,我闺女带着外甥在这玩,刚好路过,就进来看看,没想到碰到了你们?”沈老师乐呵呵的,不停的打量着我们,“哎不对啊,这里可是小孩玩场,怎么,谁生孩子了?”我和程韵悦相视一笑,这沈老师关注点可真好,“老师啊,我陪我的病人来的。”“这样啊,那程韵悦您呢?结婚了没?我记着某个臭小子可是天天缠着你。”沈老师这话让程韵悦羞红了脸,“老师,求婚了,订婚在明年,到时候请你吃席!”“哈哈,好,那你们继续,我去找我闺女了!”我让程韵悦看着沐熙清,把沈老师送到了他闺女身边。

02

回到家后,我看着沐熙清吃完了药,便让他去玩了。叮咚~“谁啊?”这个点没有人回来啊,程韵悦也和她男朋友去看电影了!我带着疑惑来到门前,打开门,看见来者冷下了脸,“你来干什么?没什么走吧!”我下了逐客令,“姐,你让我进去坐一下吧,我想和你谈谈。”陆江白开口求我,“姐姐,谁啊?”房里面传来了沐熙清的身音,我不想让沐熙清看到这一幕,便放陆江白进来了。

“你坐,我去给你倒水。”“姐,你别忙了,坐下吧。”陆江白劝我,“哪有客人来不给他喝水的?爸妈就这样教的你?”我一句话让陆江白不知道怎么回答。我记着陆江白很爱喝橙汁,冰箱里刚好有一瓶,便开了盖倒在杯子里给陆江白端了过去。

“小熙清,过来一下,姐姐有话给你说。”沐熙清听到我的呼唤,乖乖的跑了过来,“姐姐,怎么了嘛?”我捏着他的脸蛋,“好乖,小熙清,姐姐有话和哥哥说,你进房间去玩,好吗?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好不好?”“好。”沐熙清笑着答应了我。看沐熙清走进房间后,我才坐了下来,“喝吧,是橙汁,但有点冰,你刚好有胃病,放一会再喝。”我叮嘱他,“好,谢谢姐。”陆江白眼里闪过兴许安抚,“说吧,找我什么事。”我没有给他任何的喘息机会,直奔主题,“姐,我想你了,快春节了,你……你能不能回家过年?”陆江白说完抿了抿唇,“你知道的,自存高中那年,我就不回家过年,你问也是白问。”“姐,我知道你生爸妈气,可你也不能晾着我啊!”陆江白委屈,“呵,重男轻女的爸妈,我这辈子都不原谅,你?算了吧,以后互不打扰。”我不同情他,谁都不同情!

“姐,小时候你对我很好,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陆江白有点怒了。我冷笑,“小时候?我当时以为,我有了弟弟是很幸福的事,可事实呢,重男轻女,我被霸凌的时候,他们有管我嘛?没有吧,只有一句你不欠他们会打你嘛?那时候我就知道,我没你们这样的亲人。”陆江白脸白了,他不知道我会提这件事,“可是……姐,爸妈没有管你……我管了啊……你被霸凌,第二天我叫了好多兄弟去揍了那帮人,我记着你当时还问我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我不想让你知道我为你的付出,我才凶了你……对不起。”我愣住了,陆江白帮了我?“别说了,请走吧。”我忍着心痛,想赶走陆江白,因为病情发作了......可谁知,我没撑住,站起身来的下一秒直接倒了下去,陆江白吓惨了。

醒来时,看着很亲切的病房,我就知道,我又回来了。陆江白见我醒了,连忙按了护士铃,扶我坐了起来,摸摸我的脑袋,测测我的脉搏,喂我喝水,往我嘴里塞棒棒糖,忙前忙后,我劝他别忙了,他不听。我也就任由他继续,转头看向窗外,可陆江白没了动静,好半晌才传来低沉的一句:“姐,你还是没有变,还是那个坐在病床上爱看窗外的陆怀洇!”我抿了抿嘴,握紧了拳头,“你怎么知道?”陆怀洇没有任何掩饰:“你在苏城住院时,爸妈不让我去看你,我就放学偷偷溜到了医院,站在门口最显眼的位置看你,想让你发现我,和我说话。可每次见到的你,都是看向窗外,我也是每次失望着离开。”我最怕空气寂静,因为这种感觉就像时间再审视一切,会让你胡思乱想。

我低下头,有点愧疚:爸妈虽然重男轻女,但我弟弟陆江白对我很好,小时候我和他一所学校,有人欺负我了他就带着他兄弟把那人揍一顿带到我身边道歉,我芒果过敏他会让父母别买芒果蛋糕,我生日一个人时,他会偷偷带着我溜出去玩,用他的零花钱给我买蛋糕、新裙子。时间真是个庸医,自称它能治愈好一切……

陆江白见我眼泪在掉,吓得手无足措,上手帮我擦了眼泪,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我一哭就手无足措,帮我擦眼泪,下一秒肯定摸我头说姐,不能哭,哭了就不是公主了。果然不出所料,是这句话。医生进来了,后面跟着的还有程韵悦和沐熙清。医生检查时,没人说话。医生一走,病房完全不像该有的样子。

“姐姐,抱~”我刚抱住了沐熙清,陆江白就从后面揪起了他,把我们分离了,“这是我姐,我还没抱呢!”沐熙清被陆江白凶凶的声音吓哭了,“姐姐,他凶我,哇呜呜呜~”陆江白也学着他的模样,贴着我假哭了起来。我和程韵悦破口大笑,两男人这样可真是名场面!程韵悦哄着沐熙清,我训着陆江白。

临床见我们这样,不禁感叹:“你们这哪是住院啊!”我们一起反问:“你要加入吗?”他说:“好啊,我加入。”

03

陆江白在医院陪我的第二天,爸妈就来了,我坐在病床前,看着眼前的稀客,心里冷嘲热讽。陆江白规规矩矩的站在他们身后,“唉不是,陆怀洇,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我们给你吃给你穿,你还把我儿子拐到你这来?”我冷笑,没有说话,扭头看向窗外,陆江白开口:“妈,我姐没有拐我,我自愿来的。”“你给我闭嘴!”“妈……”我妈一个眼神,陆江白把话憋回了嘴里,“陆怀洇,你个白眼狼,白养你这么多年了!还拉黑我们?问你要钱给你弟上学你都不给,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啊!”我妈的声音非常大,很快引来了好多人的围观。

我没有开口,任由她继续‘撒泼’,“你这孩子怎么不回话啊!?我和你爸叫你的都忘了?你十六年的学白上了?真是给我们陆家丢脸!”我妈毫不隐晦,当着这么多人面说我,“还有啊,当初带你来上学,不是老缠着你的主治医生嘛,怎么人家现在不在你身边?我看你就是个三,破坏人家家庭!”我心里感叹不已,若不是有血缘关系的鉴定书,我都不相信自己是她女儿,这话都说的出口。沉默的我爸开口了:“怀洇啊,你的确过分了!人家那医生那么好,你怎么还能和人家发生关系呢?不诚心拆散人家家庭吗!?”这句话让围观群众纷纷议论了起来:没想到她是这种人。就是啊,看这年纪轻轻的……

我怒了,说我可以,把沐文景这样抹黑,我忍不了:“这位女士,你说我是女儿,我承认,我是你女儿,可是请问,哪有女儿住院一上来就挖苦人的妈妈?”我妈眼里有点慌,她没想到我会反驳,“你儿子被我拐到这里?你先搞清楚问问陆江白,是他自己找上我的!拉黑你们?真可笑,明明是你们口口声声说要和我断绝关系,将我的联系方式删除的,怎么变成我拉黑你们,成白眼狼了呢?弟弟的学费,你们是干什么?我是有义务对弟弟负责,但我好想记着,家里有一亿元的家产吧,这点钱不够弟弟上学?其次,你们说我是三,可真绝啊!不分青红皂白的说我和他,你们良心是被狗吃了嘛?人家一好好的良家公子,因为事业没有成家立业,我缠人家?我当初患病严重的时候,可是人家那位医生一直陪着我,你们呢?直接把我丢在医院,不管不顾,这就是爱我了吗?一家子重男轻女,真的是!”

我一口气疏出这么多,所有人都看懵了,但听完我说的后,觉得很有道理,“的确,哪有一上来不关心自己女儿就骂人的妈妈。”“是啊,刚刚的那位男生也说了,是他自己来的,不是拐的。”……舆论声越来越大,他们想让我身败名裂,我就让他们试试什么叫做“人民力量”!

临床大哥也开口了:“昨天我和这姑娘还一起玩了,她人很好,不是你们语言里所说的那样,我看人一向很准,不可能撒谎,我用的人格保证!”陆江白没有理会爸妈,“我姐说的对,我不喜欢你们这样的偏心,我想我和我姐姐拥有一样的爱!”妈妈上演苦肉计:“哎呦,这是要造反喽!”群众可不吃这套,直接指责,他们待不下去,拿起包用最快的速度走了出去。

他们走后,好心人一片:“姑娘啊,这样的爸妈不要也罢!”“就是啊,你来阿姨家当干女儿,阿姨把你当宝贝宠。”我笑了笑,站起身向他们鞠了一躬:“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