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将军倒是想知道,你想怎么给本将军的妻儿一个好脸色?!”李越话还没说完,就被门外一声怒吼打断。
肖家宜攥着裙角的手松开,闭上眼不让自己有任何表情。
李越本来还生气自己的话被打断,想看看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敢挡他的话。结果,从祠堂门外进来一队穿铠甲的士兵,手里拿着锋利的长矛,见到李越也不客气直接提着他的衣服就往门外扔去。
李大婶见自己儿子被人扔出去,连忙嘶喊着往外面跑,而县令则是紧接着这一队士兵出去门外。
村民是个爱热闹的,见此事还有转机就跟着出去凑热闹。
肖家宜一直站着一动不动,最后是月明壮着胆子上前将她扶着出门,那种感觉就像当初在谢府被迫去见谢如锦一样,她不想去但又逃避不了。
门外,刚刚进门的士兵将李家母子围起来,矛头直指着这母子俩,外围一圈骑着马的士兵庄严肃穆,一看就是平时训练有素。
而严晓,脸色有些沧桑,但是骑着他的覆月在最中间气势非凡,马低头喷气,将瘫软在地上的四儿母子吓得脸色苍白。
他见肖家宜走出来,几月不见她憔悴了许多,甚至没有女人刚生产时的丰腴,比之前又瘦弱了几分。严晓拉住马,面对众人时已经不复刚刚的怜惜,摆出是一副横眉怒目要杀人的模样。
“你是本地县令?”严晓一双眼看着那李家母子,沉声道。
“是……是,不知您是?”县令臃肿的脸上冷汗直流,他这么多年没出过省地不代表他不没见过世面,若他没记错那马上骑的应该是锦衣卫!
“我家大人是先皇亲封的威远大将军,当今圣上特赐的一等公!”严晓身后的宁辉喝道,那模样要多威武有多威武。
县令只听这名头,就吓得腿软,连忙跪地行礼,身后面村民见县令大人都已经跪下跟着跪下,一时间祠堂外面的空地上,除了严晓和他带来的人,就只有肖家宜还直挺挺的站着。
月明吓得不轻,还以为肖家宜也是被吓的,因此偷偷拽肖家宜的裙角想要提醒她,可是肖家宜却不动如钟。
严晓瞥了一眼月明,后者吓得缩回了手,低头老老实实的跪着。
而站着的人……严晓心中一痛,翻身下马,大步走到肖家宜面前,将身上披着的披风接下来给肖家宜披上。
“这么冷也不知道穿的暖和一些再出来,你看你比之前更瘦了,什么事过不去要折磨自己?”他声音低沉,带着难以言喻的疼惜,似乎她只是个负气离开的妻子被他寻到一般。
久违的熟悉味道和声音让肖家宜心中酸楚,执拗的撇过头去不看他,甚至伸手将他系好的结粗鲁的解开,反手把整个披风扔在地上,恨不得再踩上两脚才解气!
月明吓得直接挽紧了肖家宜的胳膊,往她背后缩。这人看着这么凶,不知道他不会不突然生气。
而众人心中一窒,这个聂家妹妹竟然是大将军夫人!那么,那么,跪着的众人偷偷的瞥了一眼李家母子,之间后者已经瘫软。毁坏将军夫人名声,妄图玷污甚至逼婚将军夫人,霸占其子及家产,着每一样拿出来都是死罪!更何况这李大婶每天没少骂人家“破鞋,烂货”,那么……
有些人则心中庆幸,幸好自己没有跟着骂这聂家妹妹,哦,不,将军夫人。想起之前他们在祠堂前这聂家妹妹说卓自己夫君脾气不好的话……村长打了个寒颤。
而这一边“喜欢喊打喊杀”的严晓被肖家宜这孩子气的动作逗得直笑,只当她是小孩子生闷气,也没有多和她纠缠。
目光没有离开肖家宜,严晓冷声问道:“我且问你,诋毁本将军的夫人,辱骂本将军的嫡长子为杂种,该当何罪?”
县令听了这话就知道这次李家人闯了大祸,颤声说道:“辱骂朝廷一品大员内眷,等同藐视朝廷,按律当斩!”
李家母子一听这个“斩”字吓得失了声,两人紧靠着瑟瑟发抖。
严晓听到这话满意的点点头,一边的宁辉抓住李越的领子连提带拖的将他摔到中央严晓脚下,李越整个人变成了一个土人,跪趴着缩起自己的身子,想向他娘求助,才反应过来他娘已经吓得没了神智。
严晓缓缓蹲下,一双鹰眼盯着李越看,仿佛在看一件发臭的物件,道:“本将军听说,你要纳本将军的正妻为妾,还要给本将军的亲儿子当爹?”
他说的很缓慢,一字一句的仿佛要折磨李越般,虽然是询问但是语气却是想在判刑。
“将……将军……将军,草……草……草民……草民并不知他是您的夫……夫人……求将军饶命!将军饶命!”李越吞吞吞吞的说着话,直到最后求饶时才完整的说出一句饶命。
“我且问你,我夫人右肩上的痣……”他故意将声线拉的极长,想要让李越心中惧怕。
李越果然中了严晓的计,连忙道:“那日将军夫人晕倒,小人离夫人较近,因此看见的,小人发誓小人真的没有轻薄夫人,求将军饶命。”
他不住的认错,澄清自己,希望严晓能够放他一条生路,他这样的位高权重,就算现在要剐了他都没人敢说他一个“不”字。
可这种场面严晓是见多的,根本不会把这种求饶放在心上,一个眼神示意宁辉将四儿怀中的吓傻满儿提起来,宁辉抓着满儿的领子,将满儿高举过头顶。
满儿被宁辉抓的气短,伸手抓宁辉的胳膊却无济于事,四儿发了疯般的要扑上去就自己的孩子,却被一边的士兵狠狠踩在脚底下,脸被强行压在土地上,四儿嘴里只能哭喊着听不清的话。
“既然你敢使计诬陷我夫人清白,那便别怪本将军恶毒。”严晓笑道,示意宁辉把孩子放下来,宁辉直接松手,满儿被重重的摔在土地上,痛的直哭。
可还没来得及哭上几声,一桶油从满儿的头上浇下,满儿张着嘴错防不及的被呛了好几口。
“胆敢叫我妻子‘娘’,冒认朝廷命官家眷,这孩子果然是不能留。”严晓道,他的儿子还没能开口叫一声娘,岂能容他人先叫!
满儿知道自己被浇了一身的油,眼看着一个火把离自己越来越紧,满嘴里开始喊娘,同时也说道是自己的奶奶和爹教自己的,如果他不叫就要赶他和娘出门去受饿,他不是故意的,他不是。
肖家宜被这孩子的嘶喊声揪住了心,对着严晓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够了”,她像是施舍般的两个字令严晓大为开心,便让士兵停手。
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后面站着的士兵拿出一个大包,然后抱着一大罐子水,捏住满儿的嘴巴,将那一大包药粉往满儿喉咙里灌。
满儿被呛的咳呕着,另一边吓傻的李大婶才回过神来,哭喊着“放开我孙子”冲过去要去救自己的孙子。却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就被另一边持剑的左廷琛一剑割掉了下巴!连着舌头的下巴带着血飞出好远,严晓连忙走过去,伸手捂住肖家宜的眼睛。
肖家宜一动不动的,如雕塑般。
“把她扒光了挂在城墙上,让她去巡游寻个够!”他不会忘记这个老婆子要把自己的家宜扒光了巡村的事,她既然喜欢就满足她!
李大婶扭动着被士兵拖走,用绳子绑在马后拖着往城门处走去,一时间李大婶痛苦的声音响彻整个村子。
祠堂外面鸦雀无声,县令带着头跪着,没人敢发出声音,生怕惹怒了这位将军给自己带来悲惨的下场。
另一边满儿被灌了一大包药之后,瘫软在地上不省人事。四儿挣扎着要去就自己儿子,严晓示意士兵放开四儿,四儿抱着没有知觉的满儿哭泣,跪着求肖家宜大发慈悲放过自己的儿子。
肖家宜闭眼,并没有理会。她本来是可怜这对母子的,可是她竟然伙同李家的母子让一个孩子来诱骗她中药,那么她就不会再可怜她了。严晓的性格她是清楚的,这件事不会就这么轻易结束。
“莫要心软,他小小年纪敢用那种下三滥的药迷你,我今日只是让他尝尝那药的味道,若是他命大挺过这一关我们就当给儿子积福放过他,若是他挺不过去,那只能怪他福薄,来世再投胎一个好人家了。”严晓笑眯眯的说道,感觉像在说今晚吃什么一样洗漱平常。
被严晓提起儿子,肖家宜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出来许久了,不知道孩子怎么样了,肖家宜连忙甩开严晓拉着她的手,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严晓笑眯眯的,看着她的家宜离去,这种感觉是难以言喻满足感,他的妻子现在急急离去,是为了照顾他还没有见面的儿子。
可,在她身边总会出现一些臭虫,妄想染指她的妻子。
严晓阴下脸,看着跪了满地的村民,冷哼:“将这李越削了右肩膀送去矿场,其他的……”
严晓没有多说,肖家宜也没有心情再听,离开了祠堂径直往自己家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