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看来,我赌对了……

八月的暑气仍在继续,蝉鸣燥热,但是康亦航根本不管这些。或许这是几年来他最高兴的一天,不仅有前来赔罪的舅舅,连爸爸妈妈也一起来了。

不明就里的康亦航直接问起了霍珊,说就差舅妈一个人了。陆文凯尴尬地笑了笑,陆文琪立即帮他转移了注意力。

陆文凯带着康亦航疯狂玩耍,也给康驭和陆文琪创造了空间,可他们说来道去,话题也总是离不开孩子,这条纽带连接着一个家庭的希望,谁都不想放手。

“你知道吗?文琪。”康驭看着远处的儿子,“其实小航根本不喜欢你买的那些玩具,他在学校曾经炫耀过他的玩具多得数不过来,但是你猜他的同学怎么说?”

“怎么说的?”

“或许是小孩子的嫉妒心吧,但是他同学说过,虽然没有那么多玩具,但是妈妈能每天陪着自己。小航就为你辩解,说你为了家去挣大钱,以后想去哪里玩都行。”

“现在的小孩子……思想都这么复杂了?”陆文琪有些言不由衷。

“你吧,到这个时候还在强硬,怪人家孩子想太多。”康驭撇嘴摇了摇头,“小航自己都说过,他们同学都没见过他的妈妈长什么样,他宁愿用玩具换妈妈。”

“是呀,这是我的错,你看他今天玩得多高兴。”

“我希望,你可以陪陪他,有些东西,我是无法给予的。他特别希望你能陪陪他,哪怕一个周末,他都好和同学说他妈妈带他去了什么地方,而不是总显摆那些玩具。”

“我知道。”陆文琪的眼眶微微潮湿,“你知道吗?其实小航也不喜欢听你讲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

“你这就有点胡扯了,纯粹是报复。”

“不是报复,不置气,真的,有一次小航亲口和我说的。”

“你还有这时间?他说什么了?”

“小航说,如果他不听的话,那爸爸可能就不给他讲故事了,那些故事有的很难懂,爸爸还非逼着他弄明白,因为不明白的话,后面的故事就更糊涂了。”

“不可能,他从来没和我说过。”

“你看看,你不是一样臭脾气。”陆文琪白了他一眼,“就是因为你是讲故事的人,他才不愿意和你说。很多时候他都是摆个爱听的样子。”

“他真这么说的?有那么严重吗?”

“你以为呢,如果他不想听,那你就会困得比他还早,讲什么都是心不在焉。”

康驭想了想,似乎还真是那么回事。他笑了,看见陆文琪的略带愠色的眼神,笑得更加剧烈,像是某种发泄一般。

“是呀,你看看。”康驭轻轻拍了拍陆文琪的手背,这种亲昵的动作,他好久都没有做了,“孩子都比我们强,知道体谅对方的感受……”

“是,是我们亏欠他太多。”

“文琪,对不起。”康驭握住了陆文琪的手,一丝久违的温暖传递过去,“为之前所有的一切……也为我调……”

“别说了,过去了……”陆文琪知道他想说私人调查的事,但她拦住了康驭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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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尉迟峰的手中依然转着那支派克钢笔,银丝眼睛后的目光还是那么沉着神秘。对面的陆文琪也显得异常沉静。

“我委托的调查,你是不是早就有了发现?”

“你说霍珊吧,你的妻弟。”尉迟峰耸了耸肩,“当时我也很难为情,因为,这关乎我的信誉,但是为了配合你,我不得不做出这种难受的选择。”

“那我就理解了……”

“陆小姐,您觉得费了这么多周折,现在看来,值得吗?”

“值了。”陆文琪肯定地点了点头。

“有您这句话就行,也算我没白冒险。”尉迟峰也笑了,“当我查到了霍珊和孙明硕的关系时,我就在思考,您到底更在乎哪件事。看来,我赌对了……”

那是陆文琪第一次见尉迟峰的时候。她的确是为了霍珊而来,但一个念头几近疯狂,却挥之不去。当尉迟峰问她还有没有别的事情时,她做了一个决定,也是她自己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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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尉迟峰是这样说的。

“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这不在你们的业务范围之内,但我会多出钱,希望你能帮我。”

“您请讲。”尉迟峰也忽然来了兴趣。

“我想让你,给一个人提供一次私人调查的机会。”

“哦?我们的人都是经过严格筛选和培训的,其实这里面的学问很多,稍有差池,在这行就混不下去了。”尉迟峰皱起了眉,“不过,请您继续。”

“简单一点吧,我想让我的老公来调查我自己。”

“有意思……”尉迟峰点了点头,“为什么呢?”

“我们之间的感情出了一些危机,我想给我们俩人各自一次机会。”

“什么样的机会?”

“我老公这些年来,一直闷头搞他的小说创作,尤其喜欢写那些悬疑推理类的故事。但是结果,总难尽如人意。有人说……他缺乏这方面的真实体验。”

“这样啊……”尉迟峰手中的钢笔转得更快了,“你是不是想让他也体验一下生活?这对他的写作会有帮助,这该怎么说?感同很受,没错吧。”

“尉迟先生果然慧眼独具。”陆文琪身子向前凑了凑,“我就是想知道,我和这段千载难逢的经历,到底哪个对他更重要。他的选择,同样会影响我的选择。”

这段对话结束后的第二天晚上,康驭看到了那张令他终生难忘的小卡片。原以为意外发现了妻子的秘密,却没想到,陆文琪才是这场戏的编剧和导演。

陆文琪给了尉迟峰一笔钱,其中就包括康驭采买装备的那笔启动资金。其实,当她知道康驭陷入其中的时候,她的第一感觉是失望的,尤其在发现了孙明硕之后的无动于衷。

尉迟峰的调查在同步进行,只是霍珊和孙明硕的关系,让他犯了难。调查结果告知陆文琪,那么她和孙明硕又该如何自处?这场自编自导的戏,也将成为闹剧。

所以,尉迟峰做了那个冒险的决定。瞒着陆文琪,让她徘徊在康驭隐藏在暗处的眼中,完成她的心愿,让这出剧有一个她希望得到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