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女子蜷缩在地面,手捂向自己心口,像过年时绞肉馅似的疼痛从四面八方向心口涌来,一吸一呼都都在带动着疼痛。
不似以往熟悉的点击抽搐疼痛,过了那一阵子也就算了,她不清楚这种折磨似的疼痛会持续多久,但她莫名晓得不会时间不会短。
门口处有响动,熟悉的脚步声,她知道墨庭硕回来了,而她私心里不愿让他知道她难受,她不舒服。
充当一个正常人罢了,不过是忽视躯体上的疼痛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萧榕清楚她身体健康,从来没有什么基因病、遗传病,她自己的身体好得很。
这种疼痛是一种预警,只是目前她也处在迷茫当中,尚且看不清前路,没谱的事说出口徒增他人烦扰。
“回来了?”
“嗯,要吃些什么?我让墨衍送来。”一片昏暗,未有开火的痕迹,墨庭硕如此提议。
眼尖的墨庭硕发现老婆身上的衣服有些褶皱,尤其是左心口那块,皱了皱眉,她身上一向干净整齐利落无褶的。
不过他没问,“亮个灯还是先休息一会儿?”
对老婆一向关注的墨庭硕对老婆状态敏感得很,看起来很正常啥事没有,不代表真的没事。
岭城集团的事情,他了解,也在暗中帮忙,老婆压力怎么可能不大,哪怕是个铁人,也得被压弯构成身体的铁条。
更何况老婆是人,是血肉做成的,不是铁做的。
这个身影高大的男人给人很大的安全感,能让人安心依靠,萧榕放松下来依赖地摔进他的怀抱。
“不怕我把你摔了?”
薄唇轻启,萧榕微笑道,“我敢这么做当然是你给我的底气啊。”
低沉地笑声自喉咙传出,墨庭硕发自内心开心,没有什么比自己在意的人信任自己更值得高兴了。
强忍着心口刀绞痛,保持面容平静安详,保持无事烦忧的状态,不向外界传达任何不舒服,萧榕如此想也是如此做的。
墨庭硕完全不晓得他怀里的人到底在容忍着什么样的痛苦,若他知晓了,还会认为他的妻子信任他吗?
男子感受到妻子的不对劲,但并未多想,只以为是妻子压力太大,并未深究,也就错过了妻子的秘密。
其实,只要墨庭硕多问问题,他就能发觉到萧榕的异常,萧榕做不到以正常放松语气说太多的话。
有一道声音在蛊惑她放弃,萧榕不是听从蛊惑的人,意志坚定,不然她早就撑不住来自躯体上的难耐痛苦。
“放弃吧,放弃吧,这么痛苦,不如早些解脱,坚持的意义在哪里?值得吗?”
萧榕不知道值不值得,她只凭自己想法前行,她不听不听,谁能奈何得了,想要用这种“屈打成招”的方式让萧榕屈服,只能说法子从一开始就错了。
“我帮你按按头舒缓舒缓大脑,让你一直工作的大脑享被伺候的舒舒服服,让它以后不轻易找你麻烦。”
难得有个劳动力给自己按摩,不管技术怎么样,有就行,萧榕才不会拒绝这种好事,“好啊。”
“你就瞧好吧,让你试试我的手艺。”墨庭硕做着大展拳脚的预前准备,虽然晓得自己水平咋样,但在面对老婆的时候,还是有些紧张。
再怎么紧张,也不能灭了自己士气,至少不能让老婆意识到。
“你就放心按吧,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萧榕很想装作没看到的样子,但老公傻傻的样子还是莫名觉得可爱,不太忍心看他紧张的样子。
然而自己嘴巴里也吐不出什么温情缓解紧张的言语,哪怕于事无补也想表露一下自己的态度。
她可真是在乎他啊,哪怕愿意自己忍着痛苦,冒着被他发现自己不对劲的风险也要和他说句简短的话。
“赶紧的,我很期待你的表现,别耽误一会儿吃饭。”
萧榕故作不耐烦等待,她不能再多说话了,不能再多动弹了,至少在痛苦消失之前要夹着尾巴。
“我赶紧,我赶紧。”
墨庭硕将人放自己怀里,白皙修长手指在头部缓缓按开,力度大小恰恰好。
那难忍的心痛好像都轻了一点,萧榕清楚这是她的心理作用,但不得不说她老公这一手不错啊。
和另一个人相处的时间越长,越能发现另一人身上的优点,就像在挖宝一样,让人乐在其中。
舒服的按摩果然会让人无意识放松下来,萧榕连什么时候心口绞痛消失都不曾意识到,昏昏欲睡过去。
墨庭硕看到如此效果,十分自得,他的手艺果真没有下降,老婆还是这样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放松模样最好看了。
如果可以,他自私地希望萧榕眼里有的只有他一人,再容不下其他。
他的心从来都不大,可装的也不止老婆一人,他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怎么能要求老婆去做到。
女人嫌弃男子没本事的前提是,女人有嫌弃男人的资格,只有女人自己有本事,才能说男人没本事。
一个人自己都做不到,那么就不能要求别人一定得做到,这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如果有例外,就不能用道理来评判了。
例外的前提是另一人的包容,另一人的退让,不是你本身有资格。
还有一件事,墨庭硕放在心上,私心里不愿讲给老婆听,他一直希望他能给她一个放松自在的环境氛围,他宁可把所有的难过统统承受,也不愿老婆接触到那些。
可偏偏他一点都没能做到,这让他很是挫败,想为爱人撑起一把保护伞,却发现他连伞都撑不起来。
有人说是在没遇到真正爱的人之前都是一副不上心、冷心冷淡的模样,当真正遇到了那人,才会发现原来不是他冷淡,只是那个人不对,那个人没能让他为之改变。
遇到了萧榕这个意外,墨庭硕才知晓原来有人说的话并不是完全不可信的,年幼时他的眼睛为之注视,长大后他仍在心中念着,心心念念着的人以一种突然的方式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对于墨庭硕来说,结果是相当美好的,他以后不用再默默注视,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去瞧自己老婆,可以理所当然与老婆牵手互动,不必再为自己绞尽脑汁偷偷靠近老婆而心虚。
他不怕别人看出他对萧榕那点心思,喜欢人就是要光明正大的,但他没有光明正大近距离接触的名分,萧榕她可真算得上一个隔绝体,好似情情爱爱绕着她走般。
优秀的人不缺追求者,他也担心他比不上那些追求者,毕竟他在外的名声他还是知道的,那些虽然夸张了些,但精简总结下来,他身上有流言里传播的坏缺点,抠门啦、邋遢啦、路痴啦、怕疼怕苦啦。。。
总之他十分欢喜,他和她结成了一对,现在他却有些怀疑,他和萧榕在一起真的对吗?
他仍欢喜于和萧榕是一对,但他好似为她解不了忧,他好似成为不了她下意识依赖的人。
今天绒绒的闺中蜜友希望他转告她有关萧柠的事情,在听到要转告的内容时,墨庭硕内心震动,原来萧家的事情他了解得那么肤浅。
对他人尊重,不侵犯他人隐私,墨庭硕对萧榕亦是如此,可也是因为他这样处事的原则让他对自己妻子某些事情不甚了解,甚至可以用陌生来形容。
“我到底该怎么办呢,绒绒?”墨庭硕描摹着妻子眉眼,呢喃出声,他突然发现,不仅是他存在这样的问题,绒绒对他亦是如此。
保持着彼此之间的距离,他们之间的距离经不起他人稍微探入思索一点点,不然他人会发现原来那对夫妻就比陌生人强那么一点点而已,简直不像是一对对彼此有意对彼此欢喜的夫妻。
他担心他主动探知会惹对方不快,所以在等待对方主动告知,在等待做一个合格的听客,却发现一直都没等到这个期待着的时机。
听说的终归是捕风捉影、不甚真切,与其猜疑、犹疑不定,不如对方亲口告知,可真到了这个时刻,墨庭硕不想知晓了。
回忆痛苦不亚于把伤疤重新揭开,他不舍得。
“也不是什么大事,大老鼠,你就为这个烦恼啊?”萧榕略带笑意道,从一睁眼就瞧到男人紧皱的眉头,看着好似老了好几岁,她可不想别人看到他们这一对时戏谑称呼他们是“老夫少妇”。
好在他烦恼的跟她有关,她可以帮忙解决,然后那个帅帅的帅哥就又能回来了。
“可能萧柠有自己的考量吧,我们其实不是亲生姊妹,这得从我爸说起,你靠过来我讲给你听。”
大老鼠的头发蓬松又软,手感真好。见其有反对神色,立即停手,萧榕秒变正经,认真向求知欲强的墨庭硕小朋友讲故事。
在小姐妹聚会上,郭琳琳纳闷问道,“你就不担心他不信你吗?”
不担心他怀疑你掺杂私心夹带私货吗?
萧榕挑眉反问,“一个人对一件事的看法有诸多不同,你还能强迫人家同意你的意见?”
郭琳琳对此可太有心得了,一开始她恋爱脑,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当时哪怕嘴上说会认真考虑会在行动上谨慎小心,心里其实还是觉得她没有错,她想证明她才是对的。
所以担心有什么用呢,没有实际损伤,随便想呗,爱怎么想怎么想,那是人家的思维自由。
“哎,我说你怎么回事,以往你不都会嘴毒地与我交锋一下或是嘲讽我吗?今天你可太不对劲了,难道说那个王八蛋真的欺负你了?”
郭琳琳心里有点不得劲,没和水笙那个小白花交锋两下子还有点不太适应,不过想到上次遇到的情况,又难免为其担心起来,要真是她想的那样,定然得为好姐妹好好出气。
水笙不复以往气焰,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