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连夜拍完戏,他正打算休息一下,没想到接到庞丞的来电,这个妻子的小迷弟。
“姐夫,你看最新消息了吗?有一处地方台风过境,发生泥石流,致上千人受困,具体伤亡未知。”
墨庭硕心提起,庞丞绝对不是无意提起这件事,脑海里迅速闪过外出人选,最终定格在一个熟悉的人上。
“绒绒?”
庞丞的声音更哑了,眼里有泪聚集,眼睛本就因熬夜红肿得像兔子眼,此时更有当胖兔子的潜质。
带着明显的哭腔,“姐夫,萧姐就在那里,昨天萧姐特意发来消息让我隐瞒有关于她的行踪,可是她现在很有可能有危险。”
“萧姐不让告诉其他人就算了,为什么连你也不能告诉啊,你是不是和萧姐吵架了啊。”
墨庭硕真的无辜,此刻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她还让你隐瞒了什么,或者你觉得重要的信息都告诉我。”
这个时候,绒绒最应该坐镇此地,除非她要去的地方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
尤其,还不能告诉她亲近的人。
“我不确定我有没有听错,她有小声嘟囔: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缺失的记忆。”
“什么?!”一直刻意保持的理智在此刻崩掉,“你确定她说得是这个?”
记忆,那不就是与当年阿姨出事前后的事。
那时,绒绒经历过什么?
就连他哥都三缄其口,不肯多说。
水笙、郭琳琳她们只知道绒绒是在阿姨出事之后情感出现大问题,但不清楚在那之前还发生了一些事情,只不过当事人自己也忘记了。
墨庭硕想着把所有的爱恋埋藏心底,不让绒绒知道她有一个青梅竹马,只是因为他怕他承担不起失去她的代价。
一种是深度催眠,一种是再次相似的刺激。
不让告诉他,是因为这个吧。
危险。
不是自然灾害的危险,而是更加可怕的危险。
心理危险,既是她的职业,也是她最初的噩梦。
“哥,求你了,告诉好不好?”这是墨家大哥第一次见到这么低声下气的弟弟,一边是家人,一边是职责。
墨雨也不好受,她在这时才意识到弟弟爱她爱到了可以放下尊严与脸面,他也能求人。
只知道一丁点细枝末节远远不够,这才有此刻。
“行吧。”
那是他的一场噩梦,当时他的对手是一个极为精通心理的大能,他亲眼见到一个女孩作为人质,从最开始的淡漠到封闭,那时他是卧底,是一个无能为力的卧底。
机缘巧合之下,他才知道当年那个女孩是弟弟墨庭硕的心上人。
强烈反对墨萧两家联姻极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这个,他心里过不了那一关。
午夜梦回,次次一身冷汗,领导安慰过他:那时他还小,能力有限情有可原。
做过心理治疗,成效不大,因此休养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复工。
没想到那个女孩长大后成了他的心理治疗师,她说:“我很庆幸我曾有的经历,不然我不会坚定地选择我未来的方向,我忘记了说明不重要,或是太过恐怖引起机体保护机制,若是后者,我该庆幸我的身体机能很正常。”
背着光的女孩身边好似自带了光,“任何人都有不幸,只不过有的人早,有的人晚,有的人一辈子过不了那道坎,而我延迟了过那道坎的时间,我很幸运。”
“情感这东西,没有也没有什么大碍,到时候是我伤害别人,不是别人伤害我了。”
童言稚语,单纯至极,想到的只是好的那一面而已。
别人的伤害一直存在,不是感知不到,伤害就不存在。
“好笑吧。”墨家大哥自嘲,“我信了很多年。”
墨风、墨庭硕、墨雨还有其他的大家长,心疼他,从小从军,他回味过来时,承受的痛苦是最初的成千上万倍,自责、折磨、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