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是蒸融的烟岚飘过苍穹，我以为它会这样匆匆而过，可没想到这段微醺的岁月却在我的记忆中静静存在，轻轻叫嚣，此起彼伏。
二十一年来，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明晰地感受到心的悸动。
墨蓝色的短发，黑色的口罩，一如往常的白色体恤衫。她背着双肩包微垂着眼眸缓步向我靠近，但她没有注意到我。对我来说，她神秘又摄人心魄。
她的身旁甚至没有一个助理，一个记者。她自己先来了。
我的心脏不自觉地狂跳。我知道，现在我的耳朵一定是通红，就像彼时刚踏上征途的她一样。
等到距离再近些时，她才漫不经心地抬眸，淡淡地扫了我一眼，似有些疑惑。于是她又低头理了理口罩，不明所以地看着我，然后与我擦肩。
我知道，也许是我的目光太过热烈。但我无法控制，瞳孔的狂欢已是我为自己保留的最后一点体面。
“安文。”
就在她与我错身而过的那一刻，我艰难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我没有特意转头看她，但仍明显感觉到她身体瞬间僵住。
然后她退到我面前来。忐忑的，我瞬了瞬目，抬头迎上了她错愕的目光。
“……你刚刚在和我说话吗？”她低声问我。每次她小声说话时，都会有种轻轻柔柔的感觉。尽管这次稍带了些警惕。
“嗯。”我勉强扯出个微笑，“……我是你的粉丝。”
听到此话，她的表情和缓了下来，“谢谢。”她诚恳地说道，看向我的目光更多了一份友善。
“你是特意来看我？”见我不说话，她随意问道。
“是。”我坦然。
“那你怎么什么都不说？”她略微失笑，大概是没有见到过我这样奇怪的粉丝。我看见她弯弯的眼睛，想象出口罩下的微笑。
“……安文。”我有些干涩地开口。
“你说。”她鼓励道，一双晶亮的眸子含笑打量着我。
“你可以……”我的心在打鼓，好像一时有些耳鸣，“做我的女朋友吗？”
我感觉周遭的风景仿佛都失了颜色，云不再流动，风不再嘶吼。世间只余我和她两个人。
她当然不会答应。但也没关系，我只是把压在心里多年的秘密昭然揭示给她罢了。当然，也是更加清楚地告诉我自己。
她沉默了。随后抬手摸了摸我的头，轻声说道，“小朋友，粉丝对偶像的喜欢不是真正的爱。你不要搞混了。而且，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最后她感激地对我说，“不过谢谢你喜欢我。”说完，她轻拍我的头，对我道了再见。
但我不想要再一次擦肩。
因此下一秒，我紧握住了她的手腕，她惊讶地回头。我坚定地说道，“那我可以追求你吗？”
她不解地看着我的脸，许久。就在我以为她已经快耗完最后一分耐性时，我听到了令我心颤的一句话。
“我好像见过你……小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