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凶杀预言梦是秦风的坚守。
不可以告诉对方。
这句话反复的在心底响起，可是对方的话语在不断的引诱他。于一个沉浸于案件多年的警察，他无法忍受的是，只窥见案件一角。
好比一个宝箱在他面前，他可见其中的金光闪闪，未见其中的珠宝金银的具体模样。
无法忍受。
秦风极为矛盾。
“你很矛盾。”
杨卿的话适时的响起。
秦风吓了一跳，整个人几乎是贴在椅背上。
杨卿面无表情的挥手。
“不必紧张，我没有恶意。”
秦风汗涔涔，他的后背早就被汗湿了。
“你这个表情说这种话，谁信啊？”
杨卿挑眉：“嗯？”
秦风立马低头：“我错了。”
杨卿的表情这才有所好转，他半眯起眼眸，上下将秦风扫视一番，才淡淡的开口。
“能让你如此矛盾，肯定是个不得了的秘密。如此，我愈发感兴趣了。”
秦风沉默，面上时有痛苦闪过。
这是杨卿从未在对方脸上见过的表情，他不由得也沉默起来。
周遭的客人来来去去，唯独他们这一桌，桌上尽是冷菜冷饭，两位客人由同边而坐改为相对而坐，各自又沉默无言。
好一会，杨卿罕见的主动挑起的话题。
“事先说明，你是在预支我的解疑。”
秦风略显茫然的抬头，却见杨卿薄唇微动。
“秘密我肯定是会知道的，时间早晚。”
“交换成立，我现在就告诉你。”
在秦风茫然时，杨卿直接强买强卖。
“那个凶手姓范，是前不久一个恶劣杀人案件凶手的哥哥。”
紧接着，杨卿用极为简短的语言向秦风讲了两个案件。
一个案件是那个恶劣杀人案件的凶手，他在残忍杀害一家人后逃亡。杨卿不仅判断出他的大致长相、工作和行为习惯，还将这人的逃亡路线猜测到了。
此人被绳之以法，且是罕见的死刑。
秦风知道这个案件，虽然不是他们处理，但一些线索是由他们经手，不过那时他并不知道此案会破是杨卿的功劳。
这个凶手的哥哥因此记恨上杨卿，一直都在伺机而动，多次跟踪杨卿，清楚他的作息。
“研究所大火、路灯倒塌、醉汉驾车等等，都是他的手笔。”
杨卿神色淡淡，似乎被盯上的人不是自己。
“他们家其实是有遗传史的，在知道这个凶手有一个哥哥时，我就猜测，这个哥哥也有犯罪倾向。此人偏激，又有些反社会人格，认为自己才是规则，罔顾法律，那么下手目标，一定是我。”
秦风直咽口水。
尽管杨卿云淡风轻，但三言两语里，已经为他勾勒出了一个穷凶极恶的人。
那日他将凶手绑在咖啡店的时候，一心想的是此人杀人未遂，根本没注意到此人的性格偏激。
杨卿知道此人要杀人，却不知此人的下手时间和手法。
对方的每一次没成功，都是在暴露。
杨卿从未错过一条线索，最终在今日，成功的抓到那人的尾巴。
秦风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才相信，即便自己不出现，杨卿也不会出事。
可是自己出现了，提前一步救下对方。
如此算来，其实被救的人，只有自己罢了。
想及此处，他倒是心生些许愧疚。
“你是根据他的手法总结出他的习惯的？”
秦风不由自主的跟着对方的思路走。
杨卿难得没反驳。
“差不多。”
“不过对方终究酿成了惨祸。”
秦风惊疑：“你不是好好坐在这里吗？”
杨卿摇头，面色更冷。
“昨晚，胜武路发生了一起车祸，这件事你听说了吗？”
秦风顿时脸白如纸。
被撞飞的白衣女人，大片的血迹，醉酒的司机，一切，都犹如电影里的慢镜头在他跟前回放。
即便得到救赎，那些错过的拯救还是如影随形，不断侵扰他。
“他的手笔？”
秦风似乎听到自己牙齿碎裂的声音。
他没想过，这几个案件会被串起来。
但如果不是眼前这人，他怕是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真正杀害白衣女人的凶手已经被抓到了。
“他的手笔。”
杨卿淡漠的声音让秦风提起的心又放回去了。
“看似是司机酒驾，其实是刹车被人动过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