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要使用灰石了?
江心迟心中并不慌乱,因为他手中握有制胜的武器。
然而,就在他以为灰石会帮忙抵挡掉这一击的时候,亚当却出手了。
他念出一句咒语,硬生生扭转了血箭的轨迹,让三支血箭都转向了自己!
“咕!”亚当仿佛受到了重击,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惨叫。
但是,他之所以愿意承受这三支血箭,是因为当他硬吃下三支血箭的伤害之后,对方受到的反伤也绝不好受。
就在血箭命中亚当的一瞬间,贝赫南身上也同样出现了三个恐怖的血洞,位置还和亚当身上的一模一样。
“不,你的敌人不是他。”喜鹊在旁边说道,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在提醒他,“他不是这里的灵魂,你必须击败这里的灵魂才能真正地成为这里的主人。”
“这里的灵魂?”江心迟不明所以。
喜鹊突然抓住了江心迟的手,拉着他向小巷子的另一边跑去。
“站住!”贝赫南怒喝道,“把金苹果交出来!”
说完,他化作血雾想要绕过亚当。
只不过,亚当稳稳地站在原地,轻轻转动了一下沉重的法杖。
“你的对手是我。”
紧接着,一道黑色的黏稠的墙横亘在亚当的身后,挡住了贝赫南的去路。
贝赫南来不及刹车,一头撞到了亚当制造的黑墙之上,顿时感受一阵晕眩。
亚当抓住这个机会,挥舞法杖,向着贝赫南的脑袋砸去。
这一击势大力沉,仿佛天神下凡不可阻挡,一旦击中,恐怕贝赫南就得当场交代在这里了。
只不过贝赫南的反应也很快,他在法杖击中自己的前一秒再次化作血雾逃开,重新出现在了离亚当有三米远的地方。
“你就一定要给那个星之子卖命吗?难道你就不想永生?”贝赫南满脸不可思议,紧接着露出嘲讽的表情,“我才知道有些人天生就喜欢给人当狗,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哦?不知道贝赫南先生对永生又有何高见?”亚当也不反驳,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游刃有余的姿态激怒了贝赫南,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直接用举起了圣杯。
“万能的亵渎之杯,请赐予我诛杀老鼠的力量!”
话音刚落,他手中的圣杯就流出了无比黏稠的黑鸢色液体,宛如从血库中溢出的静脉血。
亚当仍旧纹丝不动,表情也不见有任何变化。
黏稠的液体覆盖了整个圣杯,紧接着,圣杯在液体中融化了。
“怎么?弄了半天就是把你的宝贝杯子弄没?”亚当看到贝赫南的操作忍不住哈哈大笑。
“哼!”
贝赫南只是哼了一声,也不继续说话,只是把手伸进地上的血水滩里,仿佛是在一堆下水之中寻找一把钥匙。
场上只剩下了咕嘟咕嘟的怪异声响。
很快,贝赫南就从血水滩里面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并且把它从中拿了出来。
那是一把刀柄镶嵌着骷髅装饰的弯刀。
“就这?”亚当勾起了嘴角,“你所依仗的就是这种东西?”
贝赫南仿佛也知道接下来就是一招定胜负的时刻,对方很自信,他何尝不自信?所以也跟着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当然,这把刀来头可不一般,它是萨巴王国一名传奇铁匠利用陨铁锻造的弯刀,在锻造出来的当时就已经冠绝天下,但铁匠仍不满足,于是他向先知阿卜杜·阿尔哈兹莱德询问如何才能锻造出一把‘前所未有的弯刀’,先知告诉他,要想达成这个目的,你就必须造杀孽,身披火焰,在一片血海与诅咒之火中念诵一尊神明的名字……”贝赫南顿了顿,“漆黑与铁之神,奥丁。”
“哦,奥丁,我听过这家伙。”亚当咂咂嘴,“就是个只会抡大锤的莽夫,和你倒是很相配。”
贝赫南充耳不闻,只是接着说道:“那名铁匠听过之后,兴奋地开始计划,他用了一年时间成为了萨巴城的城主,又花了三年的时间做足了准备,在当年的七月,一个万里无云的夜晚,他下令屠杀整座城市。火光冲天,血液四溅,祭祀的好材料全都准备妥当了。他念诵了咒语,举起了这把弯刀,向着奥丁祈祷。”
“然后呢?”亚当耸耸肩,“奥丁回应了他,这把刀就这样成了,你想这么说么?”
“不,奥丁回没回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铁匠在举起这把刀的时候,这把刀突然自己旋转了一圈,把铁匠的头给切了下来,然后这把刀仿佛是有人拿着似的,被人插在了铁匠的心脏之上。”贝赫南舔了舔嘴唇,“直到我把这把刀从尸骨里扯出来之前,这把刀残留的鲜血还是温热的。它的食欲很旺盛,每天都吵着要吃东西,我看……你就能提供很不错的血液。”
“我也觉得你的脑袋掉下来一定很好看。”亚当眨了眨眼睛,他抚摸了一下自己的法杖,“要不要见识一下术师是怎么打肉搏战的?”
“哼,冥顽不灵,要是你能自己凑上来让我宰了,我还能给你留个全尸,现在嘛……”贝赫南眼神中散发着嗜血的凶光,“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你知道规矩,想要把我碎尸万段,可以,只要你做得到。”亚当自始自终仿佛都没有将贝赫南放在眼里。
贝赫南明显是被气得不行,他深吸了一口气,紧接着提着刀化作血雾,几乎是一瞬间就抵达了亚当的面前。在行进过程中,他显然已经调整好了姿势,在显形的一瞬间,他强而有力的身躯握住的弯刀已经被举过头顶,离亚当也近在咫尺,弯刀的刀身全是染红的血液,腥味弥漫在巷子的各处……
只需要一刀砍下……
就能大功告成!
贝赫南怀着如此的期望,用尽全力斩出致命的一击!
下一秒,贝赫南却没有感受到预料之中的反馈,他仿佛击中了空气。
不,他的确击中了什么东西。
贝赫南的眼前天旋地转,视野犹如高速行进的列车一般快速向后移动,青灰色的砖墙划出一条条近乎素描的黑色线条。
几乎是在极度的痛觉抵达他的中枢神经时,他才意识到一件可怖的事实。
——自己的脑袋,大抵是被弯刀斩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