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上了贼船就别想下了

最关键的是，朱翊钧对他们肯定也不会有好印象，毕竟锦衣卫的定位就是皇帝的刀子，结果他们因为怕得罪满朝文武，选择了离开京城。

这让朱翊钧怎么看？

好家伙！

刀子遇上敌人竟然跑了！

别管朱翊钧还用不用锦衣卫，这种没用的刀子不扔，难道还留着过年啊。

许茂橓等人的脸色难看至极，一旁的王之祯则是悠哉悠哉地看着戏，正所谓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反正他劝也劝了，是郑国泰他自己不听劝，就算出了事，朱翊钧也怪不到他头上来。

至于郑国泰很猖狂，那也与他无关，他是朱翊钧的人，郑国泰再猖狂也狂不到他头上来。

看着神色纠结的许茂橓等人，郑国泰也不催，只是轻轻摇晃着手中茶杯，虽然他明面上给了许茂橓他们选择的权利，但实际上许茂橓他们根本没得选，除了跟着他一条路走到黑，其他路都是死路一条。

如果是在其他亲军或者官场上，那么许茂橓他们还能选择出工不出力，或者干脆躺平，毕竟只要在规矩之内，别人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可是锦衣卫不行，锦衣卫和东厂、西厂一样，不讲规矩，能者上庸者下，他们一旦选择留在京城，那有的是事情让他们做。

比如抓一些高官子弟或者砸一些权贵的商铺，反正有的是得罪人的差事让他们做。

做了，得罪人！

不做，那就是失职了，到那时，他就有足够的理由解决他们了。

郑国泰不说话，整个锦衣卫大堂变得死寂一片，许茂橓等人时不时抬头看一下郑国泰，见其没有反应，又再次低下了头。

时间如流水潺潺，很快，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锦衣卫大堂中的气氛也越来越沉重。

“郑指挥使，那些商铺若是不肯交，我们该如何？”

许久后，许茂橓叹息道，他不知道郑国泰猖狂的底气来自哪里，但是他赌不起，锦衣卫虽然也是亲军，但是锦衣卫是个大粪坑，他们这些人都是普通的良家子出身，根本不像其他亲军的人，身后都有背景。

他们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底层拼杀上来，他以前可没少得罪人，若是丢了锦衣卫的官身，那么他接下来的日子可就生死两难了！

“我们锦衣卫是干什么的？”

郑国泰仿佛看智障一样看了许茂橓一看，能问出这么蠢的问题，他很怀疑许茂橓的锦衣卫指挥同知是不是买来的。

被郑国泰这么一看，许茂橓不由低下了头，他这时也知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锦衣卫是干嘛的，在普通人眼里，锦衣卫就是地狱恶鬼，只要锦衣卫往他们门口一站，绝对不亚于一头老虎，单单名声就能止小儿夜啼。

就算是那些勋贵碰上锦衣卫，也得退避三尺，毕竟锦衣卫这个粪坑，一旦沾染上了，不死都得恶心三年，那些商铺的主人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拒绝锦衣卫。

只是自陆炳死后，锦衣卫一直都不被重视，只能按序就班做事，他也一时没反应过来，锦衣卫根本不需要讲什么规矩。

“指挥使，那些商铺也就算了，可是那些青楼勾栏的背后都有勋贵或者朝中重臣撑腰，对方怕是不会卖我们锦衣卫面子啊。”

这时候，丁博担忧道，能够在京城这种一块石头砸死三个官的地方开青楼的，谁能简单得了！

那些普通商铺背后顶多就是某个小官员，或者是勋贵旁支，他们肯定不敢得罪锦衣卫，可是那些日进斗金的销金窟，背后的人自然不可能是小人物，人家确实不想得罪锦衣卫，但是人家不给你孝敬，你总不能明抢吧，锦衣卫确实可以不讲规矩，但是不代表就可以完全无视规矩！

毕竟锦衣卫好歹也是亲军，到大街上烧杀抢掠，真当朱翊钧的刀生锈啦！

“那些人，本官去摆平。”

闻言，郑国泰平静道：“你们先给每家上供的店铺发放一面令牌，告诉他们，只要给我们锦衣卫上供了，那么他们的安全就由我们锦衣卫负责，谁敢上门要他们上供或者打扰他们做生意，那就拿着令牌来找我们锦衣卫，以后每条街都要安排一队人马长期驻守。”

“而且你们几人接下来也要轮流带人巡逻，但凡有人敢去那些给我们上供的店铺闹事的，一律押回锦衣卫，关入诏狱之中。”

说实在的，他不信什么收服人心的鬼话，更不信什么忠诚，儒家宣传了几千年的忠孝仁义，可是真正敢说自己忠诚的能有几个！

而且他凭什么收服许茂橓他们，凭他锦衣卫指挥使的身份，还是凭他妹妹是郑贵妃，侄子是朱常洵，说句不好听的，他的身份在朱常洛面前，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朱翊钧没嫡子，朱常洛是长子，背后有皇后、皇太后、满朝文官支持，于情于理都是最适合的太子人选，他侄子根本没有成为朱常洛对手的资格。

因此他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拉拢许茂橓他们，毕竟投靠他还不如投靠朱常洛，人家朱常洛再不受宠也是最正统的继承人，所以他再怎么拉拢人心都是白扯。

况且在他看来，人的忠诚大部分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大；受到的诱惑不够多；同时也没有背叛的机会。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许茂橓他们连背叛的机会都没有，只要上了他的贼船，那他们就别想下船了，要么跟着他一起扬帆大明，要么跟着他一起石沉大海！

只有和他们的性命攸关，许茂橓他们才不会有背叛的胆子，毕竟好处再多，那也得有命享才行啊。

听到郑国泰的话，许茂橓等人都是脸色一白，郑国泰这是要把所有脏活都交给他们去做啊。

而脏活一旦做多了，那可是会万劫不复的，别的不说，都察院那边就不会善罢甘休，那些言官的来钱路子本就不多，这些商铺的孝敬是他们最大的一条财路了，他们肯定不会坐视这条财路被锦衣卫抢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