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闹出人命了！

乔岩四人离开之后，消息也在都察院中不断传播开来，然后传到了六科给事中们的耳中，一瞬间，骂声四起。

…

另一边，张金松来到了英国公府。

“叔父，你要为小侄做主啊！”

张金松哭诉道：“郑国泰今天到了小侄的酒楼，要小侄将从今往后的常例钱都交给他，他这是要把小侄逼上绝路啊。”

能够在京城里混出头，他自然不会傻傻地强出头去得罪郑国泰和那些文官，有靠山不用，那是傻子，他每年给英国公府孝敬了近两千两银子可不是白孝敬的，酒楼有了麻烦，自然得英国公府替他出头了。

“金松啊，这件事情叔父已经知道了。”

看着哭得跟两百斤的孩子似的张金松，张元功笑着道：“你不必担心，叔父会和郑国泰说一下的。”

对于张金松这个侄子，张元功还是相当满意的，虽然英国公一脉的旁支不少，但是如张金松一般出色的却不多，能够以二十出头的年纪在京城打拼下福临阁这座京城排名前几的大酒楼，整个京城的才俊比张金松强的也没几个。

他也有意培养张金松为英国公府保驾护航，虽说有国公的爵位在，纵使家里出了败家子，这家也败不了，但是多个出色的帮手，英国公府也可以保证长盛不衰。

“小侄多谢叔父。”

闻言，张金松大喜道，他本来还对张元功插手此事并不抱什么希望，毕竟他只是旁支子弟，为了一个旁支子弟，张元功未必愿意去得罪那些文官和郑国泰这位锦衣卫指挥使。

………

另一边，虽然整个锦衣卫都出动了，但也不是所有人都给锦衣卫面子的，负责征收常例钱的锦衣卫校尉便在一家书斋前吃了瘪！

“老夫把话撂在这了，你们锦衣卫的苛捐杂税休想收到老夫头上来！”

一个须发花白，身着青色儒袍的老人将锦衣卫发放的令牌狠狠摔在地上，木制的令牌顿时被摔碎了一个角。

“李头，这怎么办？”

一个比较年轻的校尉低声道：“这老头是刑部侍郎李戴的授业恩师钱乃立，若是他胡搅蛮缠，怕是麻烦不小。”

听到这话，李拓的眉头一紧，他最不想碰上的就是这种事，一旦有人不交，极有可能煽动其他人一起不交，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沉思了片刻后，李拓咬牙道：“我们走！”

说完之后，李拓便带着人朝另外一家商铺走去，这时候，围观的百姓中，一个身穿士子袍的学子故意扬声道：“钱公果然不愧大儒之名，纵使面对奸恶之辈，亦不堕我等读书人的风骨，此等品德值得我等读书人学习！”

“是极！是极！”

另外一个学子也跟着扬声道：“此事当刻碑立传，以传后世！”

这些读书人丝毫没有避讳李拓等人的意思，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是故意这么说的，不用说，李拓等人自是听得一清二楚。

而这会儿钱乃立正捋着胡须，微微仰着脸，面带笑容，听着学子们为自己吹捧、扬名，心中大为满意，虽然他教出了一个刑部侍郎已经足以自豪，但是谁会拒绝送上门来的美名。

不远处的李拓则是面带冷笑，他离开可不是怕了一个刑部侍郎，只是不想亲自出手让那些文官抓到把柄罢了！

至于钱乃立？

不交？

真当他们锦衣卫是吃素的？

就在这时候，十几个大汉冲开了人群，其中一人来到了钱乃立的身前一把揪住了其衣领，怒吼道：“老头，就是你卖我侄子假书的？”

此时的钱乃立被壮汉这猛然一揪，整个人都懵了，完全没有听到壮吼的是什么。

“你们干什么？”

这时，人群中的几个学子反应了过来，纷纷冲出来指责道。

“关你们屁事？”

一个壮汉挡在几个学子身前，一脸不屑道，雄壮的身材让几个瘦弱的学子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对方的拳头比他们的脸都大，挨上一拳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这莽夫想要做什么？”

这时候，被揪着衣领的钱乃立才回过神来，想要掰开对方的手，可是他一辈舞文弄墨，再加上年老体衰，又怎么可能掰开一个壮汉的手，只能怒喝出声：“放手，否则老夫去衙门告你。”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只见钱乃立白净的脸上出现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小的们，把这老匹夫的假书店都老子砸了！”

壮汉大声道：“看这老匹夫还卖不卖假书！”

听到壮汉的话，其他十几人顿时一窝蜂的冲进了书斋中，下一刻，打砸声便从书斋中传了出来。

“哈哈！”

这时一声刺耳的笑声响起，只见李拓不屑道：“亏本官还以为是什么正直之人，原来是个卖假书的奸商啊！”

“李头不知道吗？正所谓做贼心虚，奸商才会表现得义正言辞啊。”

其他锦衣卫校尉也跟着哄笑起来。

书斋中的普通书籍并不值钱，真正值钱的是孤本、名画、笔、墨、纸、砚等物，在十几个大汉的摧残下，仅仅片刻，价值几千两的宝贝便成了一地的碎渣。

当十几个大汉从书斋里出来，壮汉一手将钱乃立提了起来，怒斥道：“老匹夫，要是再让老子知道你卖假书，老子见一次砸一次！”

说完之后便将钱乃立扔在了地上，带着人扬长而去，一行人来得快，去得也快，从出现到离开，仅仅一会罢了，此时围观的人们还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十几个大汉已经消失在了街角。

“你们说这逸轩书斋是不是真卖假书了？”

这时候，人群中传出了一个声音。

“有可能，要不然别人又怎么会打上门来？”

这时候又有一人回道。

百姓都是盲从的，有人开了话头，其他人也纷纷议论起来，猜测起逸轩书斋到底卖了什么假书。

对于老百姓们来说，真相什么的，其实并不重要，他们在意的只是八卦，尤其是钱乃立这种声名远扬的大儒的八卦。

被砸了书斋又挨了巴掌，本就怒火攻心的钱乃立在听到人群中的议论后，再也按耐不住，一口老血喷出，整个人瞬间倒地不起。

这时候，几个学子才匆忙围了过去，其中一人伸手探了探钱乃立的鼻子，发现此时的钱乃立已经没有了气息，不由惊呼道：“钱公被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