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往事依依

昭元十年三月,各地藩王便开始陆续抵京,因为四月初四日就是昭元帝的四十万寿,除了诸王大臣以外,北方戎狄部落和南方小国也派遣使节前来贺寿,实际上戎狄前来贺寿仅仅是一个幌子,只是借此贺寿机会,探一探晋汉王朝的虚实,因为早在半年前,戎狄部落的頡利可汗便得到消息,说晋汉朝廷与地方藩王不和,此次大寿,可能会对藩王动手,戎狄想借此机会再次入侵中原,因此才派遣使节,并且还带了丰厚的贺礼。与此同时,身在晋州的晋阳王,也决定动身前往京城,晋阳王世子陈祁元也随父共同进京,此时的晋阳王世子年仅十岁,昭元八年因失足落入湖中,受到惊吓从此记忆全无,经过一年的休养,身体逐步开始好转,但是记忆依旧没有恢复。此次进京陈祁元只带了刘文杰,在世子养伤的一年中,刘文杰一直陪伴左右,深得陈祁元的信任,并听说自己失足落水,幸得刘文杰舍命相救,因此对他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感,所以此次进京他只带了刘文杰一人,而刘文杰本人也因救世子有功,被晋阳王收为义子,深受晋阳王父子的信任。

昭元十年三月中旬,经历四日的舟车劳顿,晋阳王父子抵达京城,父子二人住进了京城的淳郡王府,淳郡王府是晋阳王在京城的府邸,嘉明帝在位时,陈翊被封为淳郡王,嘉明十五年,娶了宣国公钱蔚之女钱婉,结婚之后便搬离皇宫,在京城修建了淳郡王府,陈翊十分疼爱钱婉,但由于政务繁忙,没能多花时间陪伴王妃,但是王妃钱婉并没抱怨,依旧陪伴陈翊左右,将王府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王府上下对王妃也是恭恭敬敬,是一个非常贤惠的女子,成了陈翊不可缺少的贤内助。嘉明十八年钱婉怀孕,而正是这一年嘉明帝突然驾崩,陈翊被昭元帝封于晋阳,又正值戎狄入侵,陈翊被任命为宣威大将军,出兵北伐,直至昭元四年才班师回朝。王妃钱婉经十月怀胎,在昭元元年六月,产下一子,这便是世子陈祁元。在陈翊领兵三年之中,钱婉一边照顾年幼的陈祁元,一边主持王府的事务,又加之久而不见思念丈夫,日渐消瘦,最终病倒在床上。最终于昭元三年秋薨逝,据说王妃在咽下最后一口气前,不停的说着陈翊的名字,估计是想见陈翊最后一面吧!而对于这个噩耗,陈翊直至班师回京后才知道,他痛哭流涕,感叹命运的不公,后悔没能见王妃最后一面,于是他将对王妃的愧疚,都弥补到了陈祁元的身上,同时宽慰自己,高慰王妃的在天之灵。

走进王府正厅,只见一颗巨大的白果树,挺立在明德堂前。这颗白果树是王妃怀胎时,二人共同栽下的,做为孩子的长寿树,如今已过十年,往事依依,当年的场景历历在目,想到这里,晋阳王不禁潸然泪下,他吟诵起了诗句: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走进王妃的寝殿,一切如故,瞻顾四周,如在昨日,令人长号不自禁。自王妃病逝后,晋阳王再无纳妾,其母孝康皇太后,见此心疼不已。便做主替晋阳王纳了两房小妾,昭元四年,先后诞下两子,分别为陈祁明和陈祁清。对待这两个儿子,晋阳王远远不及对陈祁元有耐心,父亲的不同态度,也最终导致兄弟三人失和,造成手足相残的惨局,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了。

晋阳王此次进京,除了向昭元帝祝寿外,也有自己的打算。一方面要搞清楚,朝廷此次削藩的消息,寻找应对之策。第二要加强与勋贵派和宗室派之间的走动,获取他们的支持,最主要的还是在勋贵派和宗室派中寻找合适的女孩,为世子选择合适的妃子,因为晋汉王朝规定,世子龄十五便可娶亲,娶亲成家之后,便可开府封疆,提前继承王位,因此晋阳王不得不将选世子妃的问题提上日程,为了给儿子铺平即位之路,晋阳王必须要选择一个家事显赫,端庄有礼的女孩作为世子妃,也只有这样,自己的儿子才能平稳即位。民间自古便流传着好媳妇可旺三代之说,由于自己的亲身经历,所以晋阳王对此是深信不已,他相信一位有着显赫背景,加上识大体顾大局,端庄谦让的世子妃,终会辅助自己的儿子成就一番霸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