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无知道闯了大祸,亲眼目睹了川洞毁灭,惨不忍睹,真的不敢相信一切都成了过去,每天呆家里,房屋紧闭,终日闷闷不乐,食不甘味,寝不能合眼,师爷三番五次敲陈大无的家门,都置之不理,因为他心里有气,这天师爷又来了,师爷先是吩咐衙役去敲门,一个衙役拍了拍陈大无家的房屋,啪啪啪!衙役一边喊道:“陈大无,你不要不识好歹,有眼无珠。”师爷见没有动静,自己又走去敲了又敲,陈大无心里烦躁,起身从门后拿起扁担打开门,扬起扁担向门外披砍去,师爷连忙闪开,几个衙役将陈大无按倒在地,师爷问道:“陈大无为什么要打人。”陈大无说道:“你们这些坏人,为什么要欺骗我,出卖我,利用我。”师爷说道:“谁也预料不了是这样的结果,事情以经这样总要一个好的结尾。”陈大无说道:“你们是预谋,言而无信,自食其言。”师爷说道:“放了陈大无,让他站起来跟我说话。”衙役放了陈大无,陈大无站起来,师爷接着说道:“陈大无,你也参加这次行动,脱不了干糸,你不会让你的伯伯、兄弟族亲就这样暴尸荒野吧?”陈大无怒火中烧,耳赤面红大吼道:“我一个平民老百姓,怎么可能收得起这么大的乱摊子,你们也太缺德,也太不厚道了。”师爷应道:“陈大无这事要和平解决,决不能让事态更加恶化,要不这样,官府出钱买棺材与你发动你族亲,将陈元道一家先安埋,入土为安,之后官府拨银俩,给他全家打碑怎样?”陈大无只能妥协了,含着泪水默默的点头答应。这天白发苍苍的族长与陈大无组织族人在大屋场给陈元道、陈大义立碑,全部的人都披麻戴孝,碑头刻着不徕不徕,主碑刻着永世莫昧,中间是刻着皇恩寿化陈公维德元道老大人之墓,旁边刻着有姪不为孤,挂亲送亮姪来当等大字,特别醒目耀眼,碑立好了,族长说道:“大家排好队,每个人送他一把泥巴,让去者安心。”在场的人排着队依次用手捧了一捧泥,就把坟填了起来。族长宣布道:“下面进入下一个环节,祭拜开始。”只见墓边响起了鞭炮声,牛头,鸡鸭鹅肉水果粮食,由各家各户拼揍,一一排放于祭台,几个长老先燃烛焚香烧纸,行叩首之礼,依次是小辈行跪拜之礼。师爷带着公公快步走了上来,公公拿出圣旨打开宣读道:“圣旨到,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朕为了体恤安慰川洞及其族亲,特将天鹅池一处大田更名为清明田,凡种此田者每年接待挂亲送亮的祭客,安置他的吃住。另外,川洞没满十六岁蒙难者,须全部立箭牌碑,让其永世不得超生,亲此!”在场的人都就地而跪,低头趴地听着,等公公说完就集体喊道:“吾皇万岁,万万岁。”公公接着说道:“请族长接旨。”族长走过去跪地双手接旨,一边喊道:“吾皇万岁。”公公说道:“你们都起来,我也入乡随俗,去拜拜。”说完走到陈元道坟前叩拜做仪,师爷也紧随其后,拜完带着衙役离开了。第二年,春雨绵绵,润泽了白沙溪的竹林,地下的竹笋争先恐后,从地里拔节而出,长出嫩绿叶子,冰冷的雨滴从一片片竹叶上滚落,星星点点打在林中的枯枝败叶上,好像是一个人在诉说着一个悲惨的故事。夏日的月光下,陈大无夜里从白沙溪的竹林走过,总是看见许荧火虫在闪闪发光,仿佛看见成遍的死人死马,鼻子里还能闻到一股骚臭味,好像尸肉腐败的一种阴臭,弄得陈大无胆战心惊,疯狂的大吼大叫,情绪失控,不久白沙溪的竹海全部抽穗开花,渐渐的枯死了,陈大无不知道中了什么邪,见什么鬼,成天沉默少语,独自躲在一个黑暗角落里自言自语,要么就是跑到陈元道碑坟前长跪不起,哭诉自己的罪过,抚摸着陈元道的石碑,痛苦流涕。许多年后,陈大明的后代,广东富商陈显熙等不远千里来到这里寻宗拜祖,在当地政府官员及百姓的陪伴下,踏遍川洞,徙步大屋场祭拜祖公,陈显熙得知此地还是贫困山区,自己的族亲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下定决心投巨资改变这里的贫穷与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