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门,卡门。”
一个男人呼喊着,就闯进了阿拉蒂酒馆,其他人见怪不怪地做自己的事情。
卡门西塔的眼中涌现出无奈,她向后躺在椅子上,无意间向外人展现出性感。
唐·塞拉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伊凡,就走到卡门这里。
“天哪,幸好你在这里。”
“不然这个好消息我还真不知道该和谁分享。”
“听说有个马戏团要在这个星期六来到的卢兹皮特堡,我希望能够和你一起观看。”
唐·塞拉很早遇到了卡门,并且对这位美貌的卡门一见钟情,一有空就往这里跑,甚至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了。
他所说的马戏团,就是伊凡联系的那个中世纪封闭团体。
那位团长精神有点问题,但是非常适合帮助自己的管理实验体。
唐·塞拉正想要坐下,却意外发现了沉默不语的伊凡。
“你也在这里,伊凡少爷。”
他的脸色变得大为不妙,侍者为其送来一杯杏仁酒,男人匆忙喝下这杯酒,随后就像是适应了一般,继续和卡门说话。
旁边有位客人点起香烟,桌子上有一盘破壳了干果就水。
“我记得儿时的时候陪着母亲曾经去看过一次马戏,小丑耍起滑稽戏总是叫人忍俊不禁,还有凶猛的野兽。”
卡门西塔忽然说道:“我也曾经见过野兽。”
“无论是野狼还是狮子,但是都是凭借着天生的野性和锋利的爪子来捕捉猎物的。”
唐·塞拉应声:“野狼聚集是件恐怖的事情。”
“恐怖?”
卡门西塔扭头轻轻看向伊凡,她笑意盈盈:“伊凡少爷,你觉得这个世界是人恐怖一点,但是野兽恐怖一点?”
伊凡对他们的话题无感,他一只腿翘着另外一只腿,并不理会她的问题。
卡门西塔嘴唇微微上扬,红润的脸颊仿若玫瑰花瓣,有些热情地笑了笑。
唐·塞拉心中涌现几分厌恶,他既嫉妒面前这个男人具有的俊美容颜,也愤怒于自己所爱慕之人——卡门西塔对伊凡的特殊态度。
此前卡门西塔和伊凡已经约好了在这里讨论重要事务,而唐·塞拉并不知晓这一点。
他的愤怒了,其他一般争风吃醋的年轻人的一样。
爱情使人盲目。
哲学家卢克莱修的理论告诉我们,人类应该用感觉和哲学认识社会,而不是沉溺于自然欲望。
爱情不神圣。
相反,它是脆弱机体对理性的奴役。
唐·塞拉强忍怒火,以便让自己看起来有风度。
他挺起胸膛以此增强说话时候的气势,额头到眉头的皮肤随着语言的吐露时不时跳动。
男人沉声:“伊凡少爷,你是一位医师,要是这些野兽见到了你,恐怕就像是见到了血淋淋的肉排,我觉得你最好还是要远离这类动物。”
“税务官先生,伊凡少爷同样是一位贵族。”
卡门西塔高声说道,漂亮眼睛给人一种闪烁着凶悍的光芒。
或许是有意,或许是无意的,唐·塞拉对伊凡的妒忌更深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对方出个大丑。
“呼——”
伊凡叹了一口气,他干脆无视了男人。
“你们以为我和你们一样都是的成天无所事事的乡下土著么,研究药剂、推测药性、大医院的修建,我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忙碌。”
“但是这个世界,错误而又扭曲。”
“像是一团毫无规律的乐队,演奏者七零八落的音符。”
卡门西塔笑意顿时消散,她想要解释却被打断。
伊凡继续道:“既然你们这群人找我来,既不是要干掉我,那么就是有事情请求道林家族的帮忙,所以干脆开诚布公好了。”
“这个税务官原先还算是聪明,现在却像是个愣头青阻挡在我们身边。到底怎么解决,打晕他,还是杀掉他。”
唐·塞拉听到自己的名字,他顿时感觉到背后一凉,下意识地跳起来,用自己语言来警示对方:“你想干什么,莫非是要和我决斗?”
男人甚至想要掏出匕首来证明自己的武力绝非平庸。
可惜那把匕首却并没有听从男人的号令,熟练地从刀鞘拔出,反而像是被一把隐形的手强制性地按在了腰间。
“快动呀。”
他竭力使劲,却没有挪动半分。
一名勇士在决斗中拔不出自己的武器,世界上简直没有比这更加尴尬的事情了。
相比较穿着彩色装扮,故意跌到在地面上的小丑,这件滑稽剧更应该上演在马戏团供大家欣赏。
终于——刀身亮出。
可是却因为用力过猛,那把半月形的匕首朝着对方飞去。
然后被人家随手接下。
【巫师之手】已经归回原位了。
伊凡将匕首随手一抛,见到对方还想用攻击,便迅速抓起匕首朝着对方的手腕上划了个圣安德烈十字——圣安德烈是一位圣人,传教的时候被人钉在十字架上。和耶稣不同,他的十字架是歪斜的。
“啊!”
唐·塞拉凄声惨叫。
其他暗地里观察的人都觉得兴奋。
他们早就对这个不知分寸的税务官有了意见,现在看到有人可以教训教训他,一时间竟然同时打呼着喝彩起来。
“好,打得好。”
“小少爷,再给他点厉害瞧瞧。”
“唐·塞拉,你这个不顶用的东西,多使点力气。”
税务官对匪手帮还有用。
卡门西塔不可能允许唐·塞拉和伊凡再起冲突了。
她走出来连忙抓住对方的衣服,唐·塞拉刚一接触到女人的怀抱,绷直的躯体立刻就软了下来。
说真的,他已经摆出了军队惯用的防守法。
要是伊凡准备攻过来,唐·塞拉有信心让对方出丑。
人声鼎沸的酒馆就像是来了一群斗牛士,天花板缝隙流落出上世纪的尘土。
“我在这浪费了太多时间了。”
伊凡厌烦地看了周围的人一眼。
他无视唐·塞拉,无视了卡门西塔,甚至无视了隐藏着的匪手帮,径直来到了门外准备离开了。
在推门的时,伊凡没有用手,而是用脚轻轻踢了一下。
镂空的木板门随着惯性前后摇动,屋内的采光因此发生改变。
等他准备上马,卡门西塔已经安抚好了税务官,她急匆匆地赶过来,向伊凡道歉,并且拿出一些礼物——小茴香酒、皮质面具、磁石、还有一些算命的东西。
“按照我们波西米亚的习惯,分别前要赠送一些东西的。”
她如此解释。
伊凡懒得纠缠,随意拿走一副面具。
此时已经过了晌午,太阳有了斜落的倾向,白色云朵突然散开,变成有点活泛的微风。
好在气温仍然保持在基准线之前,让雪掩盖的山坡也不至于没有一点绿色,看来春天是真的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