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戏团进驻了卢兹匹特堡郊外,但是却没有开展任何业务。
人们一开始好奇为这么他们不进行表演,但是见他们一直没有动作,慢慢地也就习惯了。
伊凡和团长联系过了,他们根本没有那么多人手去抓实验体。
马戏团只能帮忙管理,动手的事情需要他自己派人去干。
伊凡动手能力很强,但是他不愿意花时间一直做这些底端的活计。
所以他便主动和匪手帮联系上了,这世界上没有比他们更专业的打手了
破旧的修道院还算完好,窗户被人用木板从里面堵死了,能时不时听到鬼魅的沙沙声。
墙壁外面大部分的石砖都裂开了,在那些砖头的空心藏着几只干枯死亡的甲虫。
莫斯特勒一如既往地平静,犹如亡灵安息之地,就算是食尸鬼在这里饱餐了几百人,半死不活的贫民窟住宅仍然留存着顽强的生命力,似乎预示着魔鬼改变不了人类的贫穷。
伊凡便在一个人戴着眼罩的人的注视下慢慢走近了贫民窟的修道院。
四周鬼影森森,脚下布满灰尘。
眼罩男恶狠狠地盯着他,凶横的神情好像要把他吃了。
伊凡在分裂了灵魂之后,感知能留就变得相当好,借助微弱的烛光,他能够看到眼罩男的腰带上别着一把粗制的匕首,靴子上也有几把隐藏式小刀。
这男人身体很结实,袖子口绷得死死的。
下巴很宽阔,覆盖着胡须,眼睛周围有青筋冒出。
“老实点。”
眼罩男说了这一句,便带着他前往修道院里面了。
经过了走廊,顺着拐角来到一处房间,火把和篝火点亮了世界,使得这片黑暗的空间终于变得明亮起来。
伊凡注意这房间的大得惊人,地上还有建筑遗留下来的痕迹,十字架和木床歪七扭八地躺在地上,破烂而不整洁的被褥服装被人打包成行李有规律地摆放。
这儿以前是个忏悔室,而现在则是匪手帮的聚集地。
“咕噜宜嘟嘟咔,沃尔塔特德汩汩吉。”
这不是波西米亚语,应该是吉普赛的一种语言。
吉普赛是流浪民族,居无定所地从一个地方流浪到另外一个地方。
大多数吉普赛人不能融入社会主流,居住在条件极差的棚户区内,有的以占卜、歌舞为生,而有的只能做小偷、人贩子、乞丐或是做“弄熊的人“。
可能是民族文化,大部分吉普赛人都相信巫术和预言。
伊凡偏头看了一圈,这里大约住着三十人。
男女老少的都有。
女人年轻妩媚,用调戏戏谑地目光看着自己,身上布满叮铃广大首饰,每走一步都能听到金属物件在清脆作响。
有几位女子刚刚清醒过来,她们撩起门帘打着哈切,身上不着片缕。
老人则阴狠毒辣,耳环奇大,言语低沉好像在唾骂。
伊凡在这群人中看到那位税务官——唐·塞拉。
按照道理他应该被道林男爵联合其他贵族给暂时免职了。
虽然名义上是免职,但是他每个月依旧有不错的薪水可以拿到,完全没有必要和这群人混在一起。
可能是爱情使他头脑发热,以至于不计后果地投入污秽之地。
唐·塞拉也看到了伊凡,不过他并没有用仇恨的眼神来看待对方,相反这个披着陈旧衣服的男人还得好好感谢他。
如果不是道林男爵一时的大意,他也不会如愿以偿地加入匪手帮,陪伴在卡门的身边。
如今的唐·塞拉已经成了卡门西塔的丈夫。
他们两个在一星期前,在一棵三米高的山皂荚前结的婚,原因是这棵树结得荚果又大又圆,就跟活人心脏似的,吉普赛人认为这种树木有魔力。
“阿哺咕宜特涅喔次,格尔特吉沐因喪。”
眼罩男站在篝火面前和另外一个男人大声争吵。
伊凡大致听懂了一点,这句话里蕴含着几句波兰语的词汇,代表着死亡、拒绝,他下意识猜测这两个人很可能是正在为自己的事情而争吵。
至于原因,也很容易猜到。
匪手帮虽然是个地下组织,但是帮派的人数众多,而且一直有走私其他国家货物的习惯,所以需要一个隐秘的地点集会。现在把伊凡带到这里来,无意识对他们的安全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更何况他还是个贵族,天生与官方有联系。
眼罩男还在和男人争吵,他说气话来嘴唇有点外翻。
男人喋喋不休地说着,时不时指着自己的围巾和戒指,最后他放弃了,只是极为凶恶地看了伊凡一眼,似乎想要用这种方法让他知难而退。
伊凡面无表情地观察着其他地方,仿佛根本没有感觉到有人正在盯着自己。
“卜塔达(首领)。”
听到这句话之后,原本放松慵懒的吉普赛人终于紧张起来,他们开始从背包里面翻出烟枪和袍子,然后又用前沿臃肿的帽子遮住乱糟糟的发辫。
女人开始歌唱,男人则大声呼喊。
婉转的音符和粗野的嘶吼一同拥挤在这片地区。
伊凡也抬起头来,他看到一名头上匝着头巾的褐色人种慢慢走到了十字架的前面,地上有人在轻吻他的靴子。
褐色人种的眼睛也是灰色的。
伊凡不曾去过很多地方,但是前世至少学习过外国简史,像这种皮肤古铜,鼻梁大而挺拔,两只眼分得有点开,眉骨到额头的区域特别大的人应当是个埃及人。
这吉普赛真不愧是流浪民族。
族群里面不光是有欧罗巴的人,就连埃及人也有。
这埃及人是他们的首领。
当他开始说话的时候,其他人便安静下来了,有点出乎意料的是,这位埃及人说得是一口标准地弗兰西斯官方语言。
“非常抱歉,在这个不堪入目地方与您相遇。”
“但是我想你自己也不太介意,说实话我曾经见到许多的王公贵族,他们的子孙也有志向崇高、年轻有为的,但是却从来没有一个向您这样不择手段的人。据我们所知,最近几天死在您手上的人恐怕就有三个了。”
“他们在夜间自由地走路,忽然消失了。”
“我推测您将他们带到了诊所里,可能囚禁了他们,亦或者杀掉了他们,这也是为什么这段时间城市里面居民为什么如此惶恐,让本来已经消停的巫师火祭重新开始了。”
“好了,伊凡先生,不准备解释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