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逐渐增加自己传递到【造梦者】里面精神力,这些精神力带着主体的思念以化身的形式出现在幻境里面。
普通人是没有办法改变自己的精神力传输效率,他们的化身都是以最基础形态出现的。
基础化身没有奇异之处。
除了疲劳值上限增强之外,其余和现实世界没有什么两样。
伊凡把这种最低频率的精神力输送比率称之为精神力的一个单位,并且习惯性的起了一个拉丁文的名词id(本我)作为专有名词来使用。
按照幻境的规则,一id(本我)的精神力能够在幻境里面变作一个基础的个体化身。
本我在心理学上也可以用作描述心理层级的名词,前世的某个心理学家曾用囊泡来比喻,生命体本来是囊泡,由于受到外界的刺激,一部分形成了反射膜,这个部分就是本我的发端。
伊凡认为本我是构成人类灵魂的一个基础要素。
有句话叫做的我思故我在。
本我便是人类思考的源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它构成人格的欲力端,其内容——欲力之精神表现——为无意识,部分是遗传、先天的,部分则是被抑制、后天的。
当然,用潜意识的来理解也未免不可。
其中有相似的地方。
只不过本我是人格的一部分,潜意识则属于意识的范畴。
志愿者们自己没有发现,他们在幻境世界的精神化身和现实世界的身体有所细微的不同。
其中的不同点具体可以划分为三个方面:1.感知形式的不同,精神力的感知和外界用视觉、听觉观察是有所区别,只不过基础化身的局限性使得他们没能发现这一点。
2.依存消耗的不同,幻境不像物质世界,精神力化身也不需要消耗的养分,只需要有源源不断的精神力补充,化身就不会的消失。
3.自我认知的不同,本我是根治于人格深处的存在,它的变化会能彰显出个人对自我的最深切、隐藏着的认识,本我不会说谎,它代表的生命欲力、死亡欲力、或是其它更为不为人知的方面操控着个体前进。能够挣脱本我的人,才会挣脱自己的命运。
伊凡嘴角慢慢勾起,他在幻境里面看到极为有趣的画面,志愿者已经被噩梦幻境弄得头晕眼花,少部分的人完全失去了自由行动的动力,本体受到冲击也成为了植物人。
实验得差不多了。
现在该自己出手了。
不能让那个家伙得到最后的好处。
......
珀尔塞福苏醒了。
她记忆力的最后一幅画面,是大家惊慌失措地看着彼此,脚下是支离破碎地管壁。
竹制脚手架从手里划落架在了腋下,到最后就剩下茫然不知所措的失重感,黑暗、孤寂彻底淹没了感官。
荣格比她早一点苏醒。
这个年轻人早已经恢复了冷静,满眼警惕地看着四周围。
银白色的发光体好像传说中的妖精森林一样,朦胧的光辉造就了大片大片的白色雾区。
一些光线经过树杈形状的水晶偏折出绚丽的光彩,三角形的透明珊瑚延绵在道路两侧,大大小小的空穴附着其上,时不时吹出呜呜的气流。
荣格看到她终于苏醒,连忙跑过来安慰。
“你没事吧,我也是刚刚才醒过来。”
珀尔塞福默不出声,她将荣格的衣服和记忆里细细比较了一番,眉头轻轻地促起,最后才出声:“你是苏醒过来之后就发现我们身处在这里吗,没有发现异常情况?”
荣格见对方没有排斥自己,多少有点欣喜。
身处于如此奇幻的世界里面,不知道有多少寻摸不见的危险。
而且荣格原本就对自己的粗鲁感到抱歉,只不过因为某些事情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这才使得他对珀尔塞福的职业十分反感。
如今冷静下来,反感的倒是自己的行为了。
荣格叹息:“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管壁破碎之后,我失去了意识。按照道理,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即便幸运地没有当场死去,也应该受到严重的伤害。可是你看,我们现在都好好的。”
“可能是某种存在将我们转移了——像是那个伊凡医生。”
见到对方有些疑惑,珀尔塞福解释:“之前我曾经怀疑过这个地方只是幻境,而非真实的世界。现在我倒是不敢继续坚持这个假设了,因为无论是从天而降的失重感,还是那些面无表情的机械男的带给我的危机感都是无比真实的。”
“更何况,我们的思维都是相互连接在一起,可以沟通、交流、分析,甚至就连脸上的恐惧都不可能是做梦梦出来的,细节太多太丰富了。”
“我觉得事情只有一个解释了。”
“这里是真实的世界。”
“只不过不是我们现实的世界,而是另外一个和区别中央世界的地方。”
在某些神学理论中,中央世界就是人类的居住的地方,天空世界则是上帝居住的地方。
荣格理解了她。
他倒吸一口凉气,隐约感觉到某种幕后黑手的存在。
“你是说,这里是地狱!”
“我们被人送到地狱里面来了!!!”
神学对于地狱的定义是指人类在死之后其灵魂被剥夺然后进行惩罚的地方。
《神曲》就极力描绘了一个世人遭受惩罚的地方,对地狱的构想甚至超越了圣经本身。
其中在《神曲》的开头,诗人但丁在森林迷失了道路,然后受到了罗马诗人维吉尔的指引来到了地狱。
这和他们喝下了药物迷迷糊糊来到这个地方,情况是多么的相似啊。
荣格的头脑陷入了激烈的战斗,流出思索的神色。
他不敢置信,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珀尔塞福看着他的表情,缓缓吐露:“那个伊凡医师并不是简单的货色,可惜这一点是在我加入实验之后才明白了。既然他要让我们来到这个奇特的地方,一定抱着不为人知的目的。”
“所以在我们大部分人面临危险的时候,他一定会救我们。”
“省得自己的实验品白白死去。”
荣格意识到她的眼神的含义,张了张嘴:“你不会怀疑我吧?”
“只是有这个可能。”
荣格立刻举手发誓:“要是我是那个混蛋医师,我马上就会被上帝惩罚,让他把握弄到撒旦的面前,用地狱烈焰折磨一万年。”
男人的表情很认真,动作有点像是在婚礼上宣誓。
他眼睛一动不动,骨子里包含呆傻的书香气。
雪白的衬衣领子非常挺括,而衬衣的地方却是充满了皱纹。
珀尔塞福撇过头去,装作不认识的样子:“既然伊凡医师有可能混在实验品的群体里面,你刚刚说得话也很有可能被他听到了。”
听...听到。
荣格立刻露出想要求饶却不能的表情。
他的脸色像是在哭,却要依旧保持自己的风度,就像是一个孩童拉在裤子里面,却不忘记用自己的可爱索取母乳一般。
珀尔塞福笑了。
这个女孩笑起来就和百合花一样,眉眼间的几分硬朗的线条变得柔和,笑声咯咯地让人打从心底喜爱。
总之,还是去周围探查一番吧。
珀尔塞福和荣格肩并肩走向珊瑚路口,中途的时候荣格向珀尔塞福致歉,珀尔塞福却根本没有在意,用她的话来说,用身体索取金钱只是我在这个世界生存的手段而已。
对于一个无父无母的盲女来说,生活本来就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黑暗的世界一切都是奇特的,有时候珀尔塞福在房间里摸到了老鼠的巢穴都会开心不已。现在她有了眼睛,倒可以充分利用自己的好奇心了。
“我倒是很好奇,男人的下面是什么样。”
望着珀尔塞福天真的眼眸,荣格的笑容陷入了定格。
荣格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感觉自己好像被正架在火堆上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