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孟和刚出来的徐子言,都同时伸手想去够,结果没碰到手,一个身影已经将人抱住了。
幸好,没摔。
但。
张孟见来人怀里扑了个满怀的馨香,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来者男生,他的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鼻子英挺,头发遮住眉毛,一副话不多,却带着明显生疏气息的样子。
——是聂则远。
徐子言看了看,低哧一声,果然还是又出来晚了,他握握拳,接着一言不发走了。
张孟清咳,刚刚他好歹也看清了,是姜梦竹要倒下去之前本能地向前伸出手,就正好挂住了聂则远的脖子,不知道是不是缘分,这不就巧了。
也不知道聂则远咋突然出现在这儿。
但可能是要走。
“要不……还是给我吧?”纠结了一会,张孟伸手。
聂则远低眼,看了看女孩的头顶,鼻尖不小心碰到她的发顶,钻进一股香气。
女孩的身体,香香软软。
下一刻,他伸手,抓了抓姜梦竹拦着他脖子的手腕。
一抓就松。
聂则远抬眼,视线停在空中。
张孟和他对视,也跟着滞了一下:“怎么了?”
聂则远说:“我拉不动,她拽着我的。”
“……”
要是姜梦竹现在是清醒的人,真的会惊异他说这话时竟然脸都不红一下的。
张孟不知道他撒谎,只觉得棘手了:“那这怎么办?”
他走来走去,如热锅上的蚂蚁,想着待会儿喻晴晴肯定是要骂她了。
聂则远抿着唇,却毫不心虚地将她的手又往自己后背抓了抓,将她的手腕搭在自己肩上,手再顺势来到她的腰,扶着。
他沉默两秒,沉厚的嗓音响起:“要不我送她回去吧。”
聂则远?
竟然要主动送姜梦竹回去?
那可是姜梦竹啊,缠了他一年的姜梦竹。
不知道是不是疯了。
聂则远也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点疯了,要么,就是也醉了吧……
他刚刚在聚会上,可喝了不止一两杯酒。
张孟可不敢擅自做主,这当然好,但他指着厕所的方向,有些口吃,“得问问晴晴。”
喻晴晴正好洗完手,出来了站在厕所门口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咳咳。”张孟闷咳一声,虽说张孟也吃惊,但喻晴晴好歹注意一下表情管理。
喻晴晴心里闪过的完全是跟张孟刚刚一样的想法。
等喻晴晴反应过来。
她说:“可,可以?”
毕竟站在姜梦竹的角度来看,要是她本人知道,肯定是乐意的。
不仅乐意,说不定还极其乐呵。
想到这儿,喻晴晴一个劲儿地点头,“可以,你送吧,我没意见。”
聂则远道了一声好。
-
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聂则远先把姜梦竹扶上车,接着自己再上车,关上门,聂则远叫司机:“出发吧。”
风从窗户灌进来,吹乱了女孩的头发。
聂则远俯身关上她那边的车窗。
女孩哼哼唧唧,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聂则远。”
聂则远还以为自己耳朵出现幻觉了。
直到下一声聂则远从姜梦竹嘴里再次冒出来,他才确信她确实是在叫他。
聂则远凑近她,轻声问:“嗯?”
“叫我干什么?”
姜梦竹:“聂则远。”
他:“嗯。”
这个时候的姜梦竹很温柔,所以聂则远也不自觉地卸下了防备。
姜梦竹又一个劲地只喊着他的名字,也并不说什么事。
应了两声,聂则远便退回来,干脆不再回复。
直到快要下车。
“聂则远!”姜梦竹突然坐起来,又叫了他一声,恶狠狠的,哭了起来,并且打了他一下。
重重的,发出清脆的响声。
“……”聂则远和司机的目光在后视镜中相遇。
他嘴角抽搐,“怎么了?有句好好说。”
聂则远完全招架不住……无理取闹的女人。
她哭天抹泪:“你为什么!”
聂则远又是一阵抽搐。
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结果姜梦竹趴到聂则远怀里,哭的很伤心,像只小兽呜呜呜地抽噎了起来。
最后四个字很小声,但聂则远还是听见了,车子缓慢停下,目的地显示斛大附近,聂则远看了看斛城大学的大门,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
心又蓦然软了下来。
司机欲言又止。
聂则远低声说了一句没有,后来他听见司机嘶了一声,估计俨然是把他当成了负心汉吧。
-
姜梦竹没听见。
聂则远也没管。
直到他付完钱,馋着姜梦竹下车了。
姜梦竹明显很不舒服。
她捂着肚子,刚刚车子里有空调,现在出来了湿热,风一吹,直接将她给热醒了。
“聂则远?”她吃吃地笑。
男生嗯了一声,坚硬的下巴线条流畅,姜梦竹没想到会听见他说:“是我。”
姜梦竹突然没说话了。
意识到这好像不是做梦。
下一秒,她推开他。
聂则远微微掀开眼皮,看向她。
“?”姜梦竹站在对面,已经能够自主站立。
虽然站的不稳。
但好在清醒。
“果~然~是~你。”
姜梦竹冷眼看着他,脚步虚浮,她问:“你为什么愿意送我。”
聂则远平淡:“因为我们是朋友。”
姜梦竹嗯了一声,还乖巧点头。
眼神已经显得柔和。
“哦,朋友。”
聂则远看着她,她就那么,不哭不闹的,他竟然又有些心软,“还有哪儿不舒服唔……”
一个么字,被女孩柔软温热的香唇吃进嘴里,聂则远被迫发了个唔声语气词。
他瞪大眼睛,紧紧皱起眉。
姜梦竹闭着眼睛,手自然搭上他的肩,吻着他的嘴角尽情享受这一刻。
什么破朋友,狗屁朋友。
去他妈的朋友!
她就是喜欢他,谁要跟他当朋友。
姜梦竹喝醉了,她知道自己喝醉了,干这种事,人是可以不用负责任的。
于是她就尽情地做起自己想做的事情来。
聂则远人都傻了。
他没想到生平,他还会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强吻,还感受着她不断地在他唇上蹭啊蹭,聂则远浑身上下僵得不像话。
好半天,才放松下来,眉毛舒展。
他喉结不自觉地来回滚动。
不像话。
她太不像话了。
可,为什么他心跳地这么快?血液里也流淌着兴奋因子,像是突然被激活了一样。
打从出生起十几年来。
从未有过的感觉,来自姜梦竹。
这个认知并不似他以前认为的那样反感……相反,聂则远眼尾情不自禁地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