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话说这儿怎么这么多东西。”有埋怨声。
“哇塞,这是谁的大麻袋,现在谁入学还提这么大个大麻袋呀,一看就是从乡下来的吧!真牛逼。”
听见“乡下”两个字。
聂则远尾指动了动,眉眼不变。
“徐子言!”姜梦竹却转头,忽然高喊道,“你!你!”
“咋了梦姐。”
聂则远也看她,微不可见地轻挑眉梢。
少年阴冷的眉角随着这微微上扬的动作而显得浅淡了半分。
被称作徐子言的男生抬头一看,看见姜梦竹支支吾吾的样子怪可爱。他走到姜梦竹身边,挨着她,耐心问,“叫我干啥?怎么还结巴了,哈哈哈梦姐咱不着急慢慢说。”
跟她一起的男生听见以后说:“对啊,着什么急,不着急哈哈。”
很少见姜梦竹这么紧张,他们一群男生在那里笑开了来。
知道他们是在调侃她,姜梦竹也没生气,生气他们更来劲,她看了看聂则远,似乎也没有生气,没生气就好。
徐子言看她你了半天,最后只蹦出一句:“你们报道了吗?”
徐子言看了聂则远一眼,聂则远也瞥他一眼。
徐子言微顿,大大咧咧说:“还没呢,这不是跟他们一块正要去呢,本来想下午去的,结果刚刚老许说,叫我们现在去,顺带做做卫生,对了,你作业做完了吗?”
姜梦竹点了点头,说:“做完了。”
她心不在焉的。
徐子言看了看聂则远,又看了眼姜梦竹。
总算意识到了什么。
“哦!这新同学吧,几班的啊?”
姜梦竹看聂则远没回话,便兀自替他点了点头,认真道:“二班的。”
刚刚这个男生似乎就在跟姜梦竹说些什么,还有行为上的争执。
但他们过来之后就没说话了,看来私下里是认识的。
徐子言眼珠一动,看新同学也不说话,害了一声,“二班的啊,那离得近啊。”
徐子言抬起手叫大家一块帮忙,“愣着干什么,来帮新同学一块抬一下行李呗,好歹以后都是同学。”
“行!同学你好啊,我张孟,他吕天一,他冯家东,都是一班的,既然你跟姜梦竹认识,那大家都是同学朋友,我们来帮你。”
聂则远跟这些人不熟。
刚刚徐子言说的那些话,他也听到了。
对聂则远来说,其实已经习以为常,自他来斛城开始,就经常有人这么说。
说他是从乡下来的,又土又闷,不爱说话,诸如此类的。还说他虽然长得还行,但那张脸一看就阴沉,沉闷。
招霉运,并不讨喜。
但姜梦竹若有若无的照顾,在这一番对比之下,格外明显。
他不是人人敬而远之的吗?聂则远真觉得无功不受禄,而且极其没必要。
于是他摆手,轻扯唇角,说道:“谢谢,但不用了。”
“客气什么,都是同学。”徐子言抬起大麻袋的一个角,嘴角勾起来叫旁边男生一块帮忙。
看他们都已经开始抬,聂则远眉头皱得更紧。
-
校园里人来人往。
姜梦竹偷偷问徐子言:“我们这样会不会让他觉得反感啊?我刚刚看到他皱眉了。”
徐子言:“哪儿能啊。”
“帮他他还能不乐意了?皱眉可能是因为日头太大了吧,我也皱着眉说话呢。”
“好吧。有点道理。”
姜梦竹知道徐子言这人,就是嘴巴坏,但是心应该是不坏的。
他至少还帮聂则远搬行李了呢。
就这样,他们一行四个男生,两个大麻袋,徐子言跟张孟提一个,另外两个男生提一个。
本来他们人多就惹眼,还提了好几个大麻袋,看着极沉无比,更吸人眼球,让人好奇那里面是什么了。
感受众人侧目的视线。
聂则远手里抱着一个黑色的大手提包,边角有破洞,他依旧目不斜视,只是心里道了声。
他们那边搬东西都是用麻袋装着的,不管什么衣物日常用品还是棉被,粗布麻袋什么的一包就走。他知道在这边,大家伙都是用精致漂亮的箱子装的,那个省力。
可聂则远刚来到斛城就住的是聂树成的房子,家里的东西也都是他们两个紧着聂菲菲的,箱子什么的,跟他没关系。
聂树成不可能给他买,聂菲菲也更加不可能借给他用。
这些都不算什么。
只是斛城里的人就是爱多管闲事,一旦有人跟他们不合群,那个人就会备受关注,聂则远对待这一点,感觉很是厌烦。
姜梦竹走在聂则远旁边,怀里抱了几瓶水,左边是徐子言。
偶尔会在别人看过来的时候,眼珠一转,跟聂则远搭几句话。
聂则远也回。
但聂则远回的惜字如金,而且不会主动跟她搭话。
这就让姜梦竹觉得,够开心的了。
至少他不排斥嘛。
等走到寝室楼拐弯处的时候,徐子言偷偷问姜梦了,问她是不是喜欢人家,他原话是这样说的,还笑着:“怎么回事儿,这么紧张人家,喜欢啊?”
姜梦竹没抬头,只认真地点了点下巴,发出一个语气词,也笑了笑,说:“昂。”
她仰头道:“不行啊?”
徐子言脚步一顿,人傻了。
张孟一脸懵逼:“咋了言哥,走啊。”
“你居然喜欢这样的土包子??”
姜梦竹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吕天一:“言哥!!什么土包子?”
“哦哦,忘了忘了,呸呸呸没什么。”徐子言一拍大腿,提起麻袋继续向前,“走走走。”
他又低头。
“我该不会是听错了吧?梦姐,真喜欢这样儿的啊?”徐子言暗暗惊呼。
徐子言惊异之余,心里又带了点儿侥幸。
姜梦竹记仇,没搭理他。
徐子言赶紧一笑:“错了错了,抱歉。”
“别生气?我也不是有意的,你知道我这人就这样,说话不过脑子,如果真冒犯了,我道歉,……要不他如果介意了,我去给他也道个歉?”
徐子言赔笑好久。
“真的。”姜梦竹才终于回道,她说:“不骗你。”
徐子言:“卧槽。”
“再说了,骗你干什么,这有什么好说谎的吗。”
握草握草握草!徐子言震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彻底石化。
他们离得不算远。
虽然徐子言已经尽量小声,聂则远还是听清楚了他们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