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三王妃有冤要伸

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日一早,沈清歌前往衙门,先行探视过人彘的情况。

人彘仍旧昏迷未醒,情况已经越来越不好。

沈清歌给他补充了氨基酸与白蛋白,尽量延续他的性命,忙碌之后已经是下午。

吆五亲自看守,布下天罗地网,时刻警惕着对方第二次下手。

对方或许是嗅到了危险的信号,一直按兵不动,没有什么举动。

而战北宸一上午都在升堂问案,没有片刻的闲暇。

他新官上任,衙门里堆积了太多的悬案,有陈芝麻烂谷子的家长里短,有偷盗失窃,也有人命官司。

非但如此,百姓听闻新官上任,尤其还是百姓敬重的战神王爷,想必能不畏京中权贵,秉公而断,替自己伸冤,主持公道。

于是那些被上一任京兆尹压迫,冤屈无处可伸的百姓,几乎是蜂拥而至,挤破了衙门的大门。

更何况,京兆尹所负责的事务,远不止于此,包括上京的治安,还有防火防盗,防涝防寒,税收缴纳,下属任免,事无巨细,全都一把抓。

战北宸忙碌得焦头烂额,这拍花贼一案,他压根都没有空闲过问,更遑论是走家串户地查询线索了。

这个案子,原本就是沈清歌自己主动请缨,应承下来的,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看来还是要自己多上心才是。

她叮嘱吆五严加保护人彘,假如他清醒过来,无论何时,都要立即命人通知自己,或者战北宸。

虽说,这个人彘清醒过来的机会或许已经很渺茫了。

在衙门里简单用过午膳,沈清歌便带着涵宝一同前往那个少女居住的村子。

到了之后,两人却扑了一个空。

据姑娘的父母说,女子几日前已经远嫁,并未在上京城。

这门亲事,还是在三王府做事的姑姑做媒,给寻得一户家境十分殷实的经商人家,给了丰厚的彩礼。所以家里才舍得将女儿远嫁,匆匆忙忙地成了亲。

女子夫家距离上京城足有数百里,奔波查案是不现实的。

沈清歌询问起姑娘父母,当初女子差点被绑架一案,夫妇二人所讲,与她在衙门看到的供词相差无几,对于姑娘后来所言说的两条重要线索,一无所知。

口供的隐瞒,还有少女的远嫁,这就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莫非,卫婉莹真的背地里教唆了少女做伪证不成?

原本,昨日里清平侯与大公主调虎离山,褚公公被借刀杀人,她将怀疑的目光圈在了清平侯,甚至于太子的身上。

甚至开始抽丝剥茧,寻找他们的可疑之处。

而现在卫婉莹的画蛇添足,令她对三王爷战承浔也生出一点疑惑来。

虽说,战承浔那个时候还小,或许还不懂那些男女情爱,但是她明白,有些人的性情突变与缺陷都是从极小的时候形成的。

越是意志不够坚定,最脆弱的时候,一点外人看来微不足道的打击,可能就会成为影响一生的阴影。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三王爷战承浔是三人之中,唯一没有子嗣的人。

仔细回想起来,那个绑架自己看诊的变态男人,很容易与三王爷战承浔的身影相重合。

带着狐疑,沈清歌与涵宝又前往另外两个目击证人家里,刨根究底询问究竟。

只可惜,也并未获得什么有用的线索。

二人所言,与衙门供词大同小异。

所有的希望,又重新集中在那个人彘的身上。

只要那人彘清醒过来,自己会立即让他在清平侯,太子,与战承浔之间,做一个选择题。

计较一定,她与涵宝立即返回京兆尹衙门,唯恐会错过什么。

京兆尹衙门。

从战北宸迈进这个大门,就忙得焦头烂额,不可开交。

一直忙到将近黄昏,他方才有了片刻歇息的时间,闭目养神,思考近日的几桩案子,从中理出头绪。

外面两个衙役一边整理堆积的状纸,一边悄声发着牢骚。

“我来这衙门已经十多年了,京兆尹换了一任又一任,都从来没有这样忙碌过,简直累成死狗。”

“就是,按照以往经验,新官上任,百姓大都会观望几日,看新来的官员是否是能为自己伸张正义的主,谁也不会就这样冒冒失失地就拿着状纸,告上衙门。”

“可你也看到了,虽说这些鸡毛蒜皮的案子,咱们都是司空见惯,可这些人一窝蜂地蜂拥而至,就跟都约好了似的。若是说,就冲着咱大人战神的名头,我是不信的。”

“我也觉得纳闷,有点蹊跷,就跟跟风凑热闹似的。”

战北宸微微眯起眸子,用手里状纸卷成的筒有节奏地敲打着手心。

这件事情自己也早就有过怀疑,怀疑是有人从中煽动,故意让这些人群涌而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让自己乱了阵脚。

至于谁是幕后黑手,那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不想让自己当这个父母官的,大有人在。有人见不得自己顺风顺水,想方设法地给自己设置障碍。

更有可能,有人就是要让自己顾此失彼,无暇继续追查手里的案子。

自己在明,人家在暗,想要找出这个幕后黑手,肯定不容易。

如今自己也只能凭借实力,尽快处理完积压的案子,让对方瞧瞧,他这些伎俩,对自己而言,不过尔尔。

外面发牢骚的两人停顿了话音,有衙役来报:“大人,三王妃求见。”

卫婉莹?

战北宸一怔,她不是被皇后禁足,不让四处走动吗?到衙门来做什么?

“她说有何要事了吗?”

衙役摇摇头:“没有,就说要亲自面见大人。”

战北宸不假思索:“就说本官事务繁忙,无暇会客。”

衙役转身出去,一会儿的功夫又回来了。

“大人,三王妃说她有冤要伸。”

战北宸搁下手中状纸,鼻翼翕张,有些厌烦。

“她有冤屈,让她找三王爷去,或者告到大理寺,自然有大理寺卿为她主持公道。我一个小小的京兆尹,管不了堂堂三王妃。”

他说得直白,衙役有点为难,不知道怎样才能委婉地跟卫婉莹将这些伤人的话说出口。

这位三王妃简直就是水做的,微微蹙眉就能令人心疼到骨子里,拒绝的话说不出口。

而且听说,自家新上任的大人跟这位三王妃是有那么一点暧昧的旧情的,怎么就能这样狠心呢?

衙役还未想好怎么安抚美人,卫婉莹已经自行来到了战北宸办公的书房门外,将战北宸冰冷的话听在耳中。

她一言不发地径直推门而入。

娇娇怯怯地对那位怜香惜玉的衙役道:“这位官爷,能让我跟你们大人单独说两句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