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天雷滚滚啊

花无箴揉揉有点发红的鼻子,点了点头。

沈清歌这才放下一点心来,她还以为,皇帝老爷子下旨抄了她的家,她怀恨在心,想要想方设法地见到皇帝,然后刺杀,为父报仇呢。

反正电影上都是这么演的。

如真是这样,她跟战承谨之间,的确是太麻烦,没可能了。

“然后呢?我们暂且不说,你这样见到皇上的几率有多大,战承谨又为此会付出什么,你手中都没有证据,单凭你的片面之词,你觉得皇上会相信吗?

还是,你妄想着,能以美色迷惑皇上?然后宠冠后宫,呼风唤雨,就能替你父亲报仇了?”

花无箴没有反驳,但是明显有点不服气。

天雷滚滚啊!

感情战承谨想着娶她,她却怀了野心,想当战承谨的后妈。

沈清歌气得牙根都紧了紧:“平日里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装了一脑袋的翔吗?得亏你想得出来。

就你这样的,胸大无脑,进了宫都活不过三天。简直气死我了,我就不该欠欠的跑你这里来住,惹这一身麻烦。”

花无箴噘着嘴又想哭:“这能怪我吗?我这不是被逼得实在没有办法了嘛。

原本,我自愿离开教坊司,被发落到琳琅阁,就是听说琳琅阁乃是上京城首屈一指的销金窟,朝中权贵,文武百官都喜欢到那里寻欢作乐。

我就想,或许能有机会在那里见到那个人呢,我就可以趁着与他缠绵的时候,直接要了他的性命,与他同归于尽。

谁知道,那个男人竟然不中用,从来不逛青楼的。我就又千方百计搭上了褚文靖,以为能利用他靠近那个人。

可天不助我,十王爷又插了一杠子,竟然将我从褚文靖的手里要了过来。

我是发誓要手刃仇人,替我父亲报仇的。将来若是真的有这样的机会,我岂不拖累他?所以这才对他一直横眉冷目,避之不及。

你以为,七王爷昨日来说的那番话,我心里不难受吗?要知道,我可是已经偷偷地喜欢了战承谨三年了。

我悄悄地创造过好几次跟他偶遇的机会,可惜上赶着不是买卖,他战承谨是赶着不走还倒退的主儿,非但不领情,还对我冷嘲热讽的,两次三番令我落了面子。

如今我已经今非昔比,沦落到这样的地步,他又可怜我,跑来施舍我,我还有什么资格喜欢他?”

沈清歌一直在安静地听她牢骚,原来竟然是这样一回事儿,难怪她竟然自甘堕落,宁肯留在琳琅阁,也不愿意跟着战承谨享受荣华富贵。

用她自己的话来说,明知道天上的星星够不着,何必上心呢?

沈清歌轻叹一口气:“那你今日这样冲动,想必也会引起那人的注意了。你若是离开战承谨,只怕小命都保不住。”

花无箴又吸了吸鼻子:“我承认,我的确是鲁莽了。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我看到仇人逍遥法外,春风得意,我实在煎熬。

我就想着,不成功便成仁,否则边塞苦寒,谁知道我母亲与弟弟能否撑得过今年的天寒地冻?”

“那你今日骂跑了战承谨,就是打算继续一意孤行了?”

花无箴瘪瘪嘴,又有点想哭:“我还能怎么办啊?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蝼蚁,面对那人如蚍蜉撼树,完全没有一点胜算的可能。”

沈清歌想了想:“那你想想,你父亲难道就没有一点可以证明清白的证据吗?假如有,此事不就简单多了?”

花无箴摇头:“没有,父亲的公事向来不允许我们过问的。我对此一窍不通,又被抄了家,一张纸片都没有带出府上,更遑论是证据了。”

那就真的难了。

没有证据就没有翻案的可能,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惹不起的人物。

自己也爱莫能助。

一时间心里沉甸甸的。

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十分矛盾。劝合也不是,劝离也不是,只能看两人自己的缘分与造化了。

花无箴将埋藏在心底里的话跟沈清歌一股脑地说出来,心里边反倒舒服轻松了许多。

第二日,沈清歌很早很早就要起床。

认命地扛着扫帚去跟战承谨扫大街。

她一动弹花无箴就醒了,看来她昨夜里睡得不是很好。

否则,就她睡觉那死出,一会儿挥拳,一会儿踢腿的,哪里那么容易醒。

花无箴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这祸事是自己引起来的,所以跟着沈清歌一块起来,要给她准备早饭。

捅开火炉子,等着火旺起来,要挺久的。沈清歌没空等,直接踢踢踏踏地走了。

见到战承谨,大街之上干干净净,已经全都清理干净了。

战承谨正守在晨起的馄饨摊子跟前,等着水开了老板下馄饨呢。他冲着沈清歌有气无力地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走到跟前,就闻到一股发酵之后的酒气。

沈清歌捂住鼻子,嫌弃地摆摆手:“这是喝了多少的酒?熏死人了。”

战承谨开门见山:“我昨天去找七哥去了。”

“挨训了?”

“没有,”战承谨毫不顾忌地打了一个呵欠:“我想帮帮她。可七哥什么也不肯说。”

不用猜,他所指的“她”肯定就是花无箴。

沈清歌在一旁的桌子边坐下,以手托腮瞅着仍旧空空荡荡的大街。

“我昨天回去也问过她了,大概知道一些内情,她觉得自己父亲是被人害死的,一心想要为父亲报仇。但是她不肯说出加害她父亲的人究竟是谁,只说你我招惹不起。”

“就知道她是有苦衷的,但七哥只劝我离开她,说她会拖累我,也守口如瓶。”

“这人究竟是谁,竟然令你七哥也讳莫如深。”

战承谨无精打采:“上京城你我全都招惹不起的人物能有几个?掰着指头数都能数得过来。”

“你猜出来了?”

“有怀疑,待取证。”

“既然花大人已经做了替罪羊,所有的人证物证全都指向他,对对方不利的证据也基本销毁。即便你查出来是谁,应当也没有办法替她伸张正义吧?所以你七哥才不愿意让你蹚这趟浑水。”

战承谨沮丧地点头:“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我也知道,我对花无箴已经算是仁至义尽,可我不想就这样放手。”

沈清歌叹气:“老十啊,这一次你是真的完了,你是真的对花无箴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