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报仇

一天她听见有人说百花阁的梁妈妈是个好人，去打杂还被介绍到大户人家的府里做丫鬟。

从那时候起，她便别动了心思，她要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走到申恬面前！

她要为她惨死的阿娘报仇。

平民得不到官员庇护，那她自己庇护自己，自己报自己的仇，什么路都她自己来走。

申恬眼底闪过了一丝愧疚，那时候她也只是太生气了，本来因为李涵说的欺骗就让她火大，出门还被一瞎老婆子撞上了。

当时她也只是气头上，对身边带着家丁说，打死那个老婆子。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们真的把人打死了。

如今的小婉，是来找到报仇的，怪不得……怪不得小婉无论怎样都要留在他的身边。

生吞下一口咽不下去的气，她勉强冷静了下来，身子却冷得忍不住颤抖，她颤颤巍巍开口：“小婉，你以奴告主，你也是要被杖杀的！你去说你冤枉我，我亏欠你阿娘，我会救你一条命的。”

如今，只要小婉松了口，她才有机会活命，她不想被定罪，她想好好的活下去。

“姑娘觉得，小婉怕死吗？”

这话倒是直接把申恬给问住了，小婉从前受了百般屈辱，小婉怕死吗？她也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你非要鱼死网破是吗？”申恬压着怒火低吼了出来。

小婉没有说话。

申此时很想是知道，小婉是怎么知道她救人的事？明明那时小婉还不是她的人！

突然间，她想到了什么，阴沉着脸问：“究竟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谁指使你害我的？”

“无人指使。”

“无人指使？呵！”申恬冷笑。

“你骗我，若是无人指使你，你要为你那贱人娘报仇，你早有机会杀了我。”小婉这些日子在她身边，她一直都很信任小婉，哪怕小婉给她下毒她都会喝下去，何必用这种手段？

突然，隔壁传来了笑声，笑声婉转动听，一双埋在手臂间痛苦的眼睛露了出来。

那是一双明亮如星的眸子，逐渐凝聚了一层阴霾狠戾。

“我不仅要姑娘你的命，我还要你家里的人都因你受灾。”

阿娘临死前让她好好活下去，她就一定要好好活，所以她一直在找机会，一直再找一个可以杀了申恬，还能脱身的机会。

如今这大仇也算报了一半，至于那沈二姑娘能不能救她，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她虽想活下去，但也可以死。

若是此生无缘，她化作鬼魂，也会保佑公子未来前途光明，哪怕代价是让她灰飞烟灭。

“你这个贱人！我当真是看走了眼！”

无论申恬怎么嚎叫，小婉也没有再回应了。

……

―――翌日。

晨光微曦，晴风中已经多了一丝春日的暖意。

沈苏落起了个大早，先是给楚清玉请安，后面打算着去一趟竹院。

路上时，一早出门的知若回来了，见到她后直接走到她身边，春桃也自然而然滴让出位置跟在后头。

“姑娘，一切都安排好了。”

“都安排好了？”倒是有些出乎沈苏落的意料，她还以为这件事儿会难办一些。

知若先着点头，说道：“张姑娘把这事说给了张公子，张公子是内卫司的人，这事就是小菜一碟。”

沈苏落颔首：“这件事情又麻烦明怀哥哥了。”她和霏霏的兄长张明怀并不是太熟悉，因为明怀哥哥是内卫司的人，所以十分忙碌。

唯一印象深刻的是九岁那年，雪天路滑，她摔倒了，正巧让明怀哥哥遇到了。

到时候明怀哥哥把她抱在怀里，耐心哄她，还问是不是有人欺负她了？

最后还买了糕点哄她，在她开心后明怀哥哥把她送回了家。

此后她再很少见到明怀哥哥了，但这些年也没少因为她的事麻烦人家。

她记得明怀哥哥应该是有二十八了，但却还未取妻，太尉府因这事儿也是着急的不行。

“姑娘下回见了张公子，不如请张公子吃饭？”知若询问。

“嗯，到时候看。”沈苏落赞同了知若的建议。

“姑娘，小碗会在午时喝假死药，那时候申姑娘刚好行刑，晚上的时候会有人把小婉带出来。”

“午时行刑？”沈苏落愣住了，一时间都忘了走路，她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知若。

知若也是一愣，询问：“姑娘您还不知道？”

然后又想到了什么，自家姑娘在府里，肯定是没听到外头的风言风语。

“姑娘您不知道，昨天陛下就知道这事了，因此龙颜大大怒，还让大理寺的去查，人证物证确凿，今儿一早京兆府直接就贴出告示，午时砍头呢。”

沈苏落咽了咽喉头，当今陛下还真是雷厉风行。

她还以为会秋后问斩什么的。

一路到了竹院，沈苏落示意知文不要出声，自己投过窗户小心翼翼地往里头瞧。

她想看看大哥哥现在精神状况如何，不知道这身子好些了没有。

她看见大哥哥在火炉旁边，手里拿着一卷书看着，正想再瞧的仔细些时。

“外头风凉，快些进来。”

沈苏落当场僵住，接着脸上挤出笑，心虚的赶紧进去。

“大哥哥安好。”她行了个礼后直接去了沈惘身边坐。

大哥哥今日穿戴整齐，她许久没见大哥哥如此了，连青丝都已束好，整个人看起来多了一丝精气神，就像那傲立雪中的白梅。

“大哥哥。”她忍不住伸手去拿走了沈惘手里的书，好在大哥哥的手并不冰凉。

虽然有炉子烤着，但以前的大哥哥是有炉子烤着，身上依旧冰凉的人。

被人强行拿走了书卷，沈惘也不生气，只是宠溺地看着沈苏落，仿佛整个世间黑暗，他只看到了她这一个光点。

沈苏落笑问：“大哥哥今儿打扮的这样好，可是有什么事？”

沈惘温笑，语气轻轻：“天晴了，难得有了兴致，想带你出门。”

“啊？”沈苏落愣住了，她呆呆地看着那个含笑的人，大哥哥已经有四年没出过门了，连上一次大哥哥出门的样子，她都已经忘了。

平日大哥哥可是连竹院都不出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