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辩解

常青山的土匪窝里，上下土匪全都震惊不已。

“听说老大找回失散多年的女儿了！”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听说老大的女儿刚生下来的时候，脖颈曾经被热水烫伤过，年岁又相仿，如何假得了！”

“嘶，可惜了！要是一个儿子就好了，将来还能继承老大的事业！”

“什么事业！我们不过是土匪罢了，娇滴滴的小姑娘来了这里还不是受罪的？”

“嘘！噤声，她来了！”

五大三粗的土匪们寂静一片，一个瘦弱的女孩从他们之中走过。

观其面目，不过十五岁稚龄罢了。

忽然，她停在一对土匪面前，女孩生得瘦弱，土匪们却觉得莫名头皮发麻。

只见女孩缓慢露出一抹笑，“你们刚结为连理吗？”

土匪脸上有一条疤，看上去凶神恶煞，粗声粗气道，“对啊！这有什么！”

女孩笑了，“只是看你们感情很好，感到羡慕罢了。对了，叔叔们可以叫我……”她弯眉，“小也哦。”

应付完那位名义上的父亲，小也触摸脖颈，触摸到一片凹凸不平，仿佛还能感受到那日的痛楚。

小也有一件事没有对旁人说过。

自从妖魔消失后，她每逢到了清晨，都在陌生的地方醒来，衣裳焕然一新，身边总有银钱和一封信，写明那是何地。

她不知道那人是谁，但是对她而言，那解救了她的处境。

直到某一日，她午时醒来，发现三妻四妾的邻居娶了一个男妻。

而那人不仅留了一封信，还给了她一个选择。

信中写明，常青山上的土匪为恶不做，日后会占领附近的城池，而那土匪老大是个重情之人，有一个失踪的女儿命数已尽，问她愿不愿意替代那个女儿。

那人什么劝慰的话都没说，只说若是愿意，那就用热水浇灌脖颈，是生是死，全由天地决断。

是继续碌碌无为，与世间浮萍为伴，还是给自己找一个安身之所呢？

小也并没有犹豫。

她望向窗外，那些土匪们正在分享抢来的东西。

她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她目前只想要衣食安稳。

如今看来，前者倒是有了，安稳却不可能。

她再也没有从陌生的地方醒来，每日从温暖的被窝起来，那奇异的事情再也没有发生，好像那抹魂魄消失无踪。

小也闭了闭眼。

她想起妖魔肆虐，性命垂危之时，那股将她带到人间的暖意。

她相信那个人不会害她。

也许那个人甚至不是人，也许是什么妖魔鬼怪。

但是又怎么样呢？

世间伦理纲常乱作一堆，处处易子而食，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妖魔鬼怪，谁比谁干净？

她小也既然活下来了，定要活出一个人样不可！

延绵的红云不断，彩霞霞光，仙人们越过七彩霞光，到处都是华丽光彩。

庞大的姻缘树上，树叶寥寥，只留些许姻缘红线，可怜兮兮的挂在上方，随着微风缓缓飘动，却显得有些凄凉。

“小泥人呢！你快让它把姻缘叶全都吐出来！”

微风吹动碎发，头发上的玉簪流光溢彩，石萤眨了眨眼。

她什么也没说，翻出手掌来，衣袖鼓动，姻缘仙君死死盯着。

小泥人探头探脑的从衣袖探出一个头来。

姻缘仙君眼睛一亮，顿时扑过去抓它，却被司命仙君若无其事的伸出一只脚。

“嘭！”

姻缘仙君朝前摔了个狗吃屎。

小泥人见状放心了，跳到石萤的掌心上，踩着姻缘仙君的脑袋，跳到姻缘树上，躲在高高的枝丫上探出一个头。

姻缘仙君爬起来，顾不上追究司命仙君，“你给小老儿下来！把小老儿的姻缘叶吐出来！”

雾云仙子道，“小泥人和往常没有差别，姻缘仙君是不是误会了？”

小泥人虽然跑得快，但是足以他们看清小泥人四肢俱全，身上的泥巴捏得很饱满，哪里有一点缺陷？

姻缘仙君跳脚，“定是她修补的小泥人！小老儿亲眼所见，还有假！”

司命仙君就奇了怪了，“小泥人身上是有点奇异，但是说它吃掉姻缘叶，那也太过离谱。”

姻缘仙君红着眼，“那你说！小老儿这姻缘树上的姻缘叶去哪了！”

司命仙君噤声，缓缓看向石萤。

姻缘树就是最好的证据。

姻缘仙君不可能伤害姻缘树，那么偌大一个姻缘树，为何会变成如今这样？

姻缘仙君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却没有。

比起姻缘树，能动姻缘树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那代表着什么？

代表的可是天道之物还有人能够触碰！

那么那人代表着什么？

司命仙君缓缓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她比不过身旁的雾云仙子容光非常，却临危不乱。面对一个仙君的指摘，她只是轻轻的抬了抬眼，倒是没了往日装可怜的样子。

她定定的看着姻缘仙君，“姻缘仙君，你口口声声说我的小泥人吞了你的姻缘叶，可我只不过是一个凡女，如何能做到？”

凡女的眸光如清朗的星辰，让姻缘仙君气愤的头脑稍微冷静一丝。

凡女不复以往羸弱，反而步步上前，逼近姻缘仙君，“姻缘仙君，我且问你一句，我如何能做到！”

在她的步步逼近之下，姻缘仙君竟然情不自禁的往后退去。

理智伴随着这一步一步回归，姻缘仙君却顾不上追究石萤的冒犯之举。

是啊。

一个小小泥人，纵使有些奇异，凭什么能动他的姻缘树？

可若是小泥人做不到，又能是谁？

“姻缘仙君，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雾云仙子适时劝解道。

误会？

他亲眼所见！岂能误会！

如果一切为真的话，那么……这代表着什么？

姻缘仙君的瞳孔震动。

司命仙君将眼前一切目睹。

聪慧如他，如何看不出来姻缘仙君并未说谎。

那么……

他的目光落在石萤身上。

就是她有异了。

奇怪的是，司命仙君并没有惊讶，反而细细思索接下来的事情。

显然，石萤是不会认这一切的。

那么，就是要将石萤摘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