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隐看着面前的老人,看来他在这地方干点缺德事赚小钱,非常不幸,他挖了一个坟,现在得了妄想症,他认为自己是那坟里的尸体鬼上身。发病才两天。张兵给了他些镇定药吃,但这些镇定药似乎对他无效,张兵都快放弃他了。
张兵说这个老人叫阿瘦,老人年轻的时候就是个正常的村民,直到20年前,他似乎发现了什么,突然搬离了柚子村,就一直居住在这个山洞里。张兵认为,现在他们躲避苗人追杀,马上回村子容易暴露自己,干脆就在这神经兮兮的阿瘦老人这里住一段,也好观察他的病情。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庄隐跟张兵、老四都跟着阿瘦老人住在山洞里。阿瘦老人开始出现狂躁表现,所以庄隐他们开始给他送饭送换洗衣服等。过程中庄隐只能带饭菜和衣服进去,不能带任何有尖儿的东西,而且需要坐的足够远。阿瘦老人缩在房间的最里面,庄隐坐在房间的木椅子上,两人大约几米距离。阿瘦老人缩在墙角,魔怔般的在哪里搓着手。
阿瘦老人:“我知道这超出正常人的理解范围,但是这是事实。而且,我的记忆正在慢慢减退,在我脑子里,自己之前经历竟然只是一带而过,大约只剩下某年某月某日,我在这条村子里遇到了谁,之后我们一起做过什么,说过些什么,大概我都忘记了。”
庄隐:“你觉得事情真的是这样的吗?你怎么证明现在得你是那尸体的鬼上身呢?说说看?”
阿瘦老人:“我如果告诉你我的家底、身世,我说的很清楚,你就确定我说的是真的?”
庄隐:“你说的有道理,死去的尸体是几十年前的人,他的很多事情几乎没人知道,无法验证。”
阿瘦老人笑了:“肯定无法验证。而且,我说明了,我现在的身份是那尸体,我沉浸在他整个一生的故事里,现在的我已经不是阿瘦老人,也不能是那尸体的身份,具体我是什么我自己都不清楚了。我已经知道了尸体一生的很多事情,但是没必要说出来,那没意义,也无法考证。我现在告诉你这些,是我的一个考虑,我告诉你的这些事情除了你,没人会相信。外面那个张兵和老四不相信,他们以为我疯了……”
庄隐:“你还记得你这种情况开始有多久了?”
阿瘦老人:“就是从你们三个出现的前一天,很痛苦啊,这里。”
庄隐:“那也才1个多星期,那么短的时间,你怎么会知道尸体一辈子的事情呢,就算演电影给你看一遍也没有那么快。”
阿瘦老人大笑起来:“你这说法真的太有意思了!我脑子里的时间流逝是按照正常的自然规律的,但尸体一辈子的记忆在我脑子里面只是一闪而过的片段,甚至更短,但是尸体一辈子的事情都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我脑子里面,连其中结婚生孩子甚至吃喝嫖赌,什么都没落下。怎么能清楚说明白这这古怪的时间跳跃呢?我现是那尸体,就自然完整知道他的过去。至于你说的1星期多能观看尸体一辈子的事情不可能什么的,很无聊。你的逻辑思维有问题。”
庄隐发现的确是阿瘦老人说的这样,从阿瘦老人个人角度讲,他的说法的确有道理。
庄隐:“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你的身体慢慢被尸体的灵魂占据,而你阿瘦老人的本体灵魂呢,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吗?”
阿瘦老人:“当然存在了,只是我渐渐感觉不到它了。如果它简单的消失了,有两种可能:1,命运八字安排我该死了;2,我的躯体不是阿瘦老人。而第一点,我现在不会死,我还活着。第二点嘛,我不用确定什么,我的躯体绝对就是阿瘦老人,所有人都知道。”
庄隐:“假如没有其他人的证明,你怎么证明自己的躯体是阿瘦老人的呢?”
阿瘦老人:“我想证明随时可以,但是有必要吗?从我的角度来说,证明我的躯体是阿瘦老人本身就可笑。我觉得有必要。非得证明的话,可以,你可以趁现在我还能感觉到阿瘦老人的灵魂,你问我关于阿瘦老人的事情,我能尽量告诉你……就是这样。”
庄隐:“尸体的一生,是一个怎样的人?”
阿瘦老人:“他是一个守财奴,贪财好色,大多数时候过得很平淡。”
庄隐:“那么,你喜欢尸体的灵魂吗?”
阿瘦老人:“当然了,我现在是尸体。”
庄隐:“那你还喜欢阿瘦老人的灵魂吗?”
阿瘦老人有些不耐烦:“这种问题……还用问吗?”
庄隐:“我的意思是:你占据了阿瘦老人的躯体,是不是应该渐渐喜欢上阿瘦老人的灵魂,对吧?”
阿瘦老人:“你的逻辑怎么又混乱了?我现在是尸体,阿瘦老人是我不认识的一个人,我占据了阿瘦老人的躯体,我只是对这具躯体的感情当然是真挚的。”
庄隐:“那你是不是被莫名其妙的东西吸引,才会在挖尸体坟的时候割破了手指?”
阿瘦老人:“我没有被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吸引,挖坟时候割破手指只是我不小心。”
庄隐:“你是说你是随机被尸体的灵魂占据了,并不是被尸体选中的?”
阿瘦老人:“我知道没人信,随便吧,但是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张兵、老四不理解封建迷信的事情,所以认为我得了神经病,他们都不进来跟我说说话。”
庄隐决定用龌龊的问题刺激阿瘦老人一下:“如果你现在看到你的老婆,你还会喜欢她吗?”
阿瘦老人:“应该不会喜欢。”
庄隐:“你肯定?”
阿瘦老人笑了:“你这个人啊,问的问题真是逻辑混乱。我现在是尸体的灵魂和思想,我一辈子有钱,看习惯了美女,我知道阿瘦老人的老婆很丑很凶,我很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