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迷迷糊糊地起来了,昨晚的失眠让我现在精神很差,但没有办法,我还得拖着疲惫的身体去上学。
一到学堂,我就感觉不对劲了,虽说平时我在学堂里只跟唐泽孟虎玩得起来,但遇见一些同学也会打个招呼,今天不一样了,仿佛所有的人都躲着我。我也没太在意,毕竟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一般都是传了什么谣言,让孟虎帮个忙就行了。我回到座位上,发现唐泽没来,本来也没太在意,想她也许和我一样昨晚失眠了,今天起得晚了些。我转头看了看四周,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唐泽!顿时,我似乎化作了一尊石像,无法移动,无法思考,甚至无法呼吸,走出了短时间极度震惊的状态后,我又进入了极度愤怒的状态,被背叛的感觉包裹了我,我依旧无法思考,怒火炙烤着我残存的理智,我现在只想冲到她面前,质问她。但是我不能,因为老师来了,对老师的恐惧暂时压制了我的怒火,我重新坐回到我的座位上。
时间逐渐熄灭了我的怒火,重塑了我的理智。慢慢的,我开始对这个谣言感到好奇了,毕竟是能让唐泽也怀疑我的谣言。我看向了唐泽,她就像我第一次见她时一样趴在桌子上,不与任何人交流。
休息时间,我正打算找唐泽问清楚时,突然感觉身后被人拉了一下——是孟虎。他把我带到一个没人的角落,问:“你有没有觉得今天有点不对劲。”
“啊!”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你没发现?”孟虎显得很着急,“今天大家都避着你。”
“嗯。”我意识到不对劲,如果连孟虎都不知道,唐泽又是怎么知道的。
“没事。”孟虎拍了拍我,“我会帮你解决的。”说完,孟虎便自信地离开了。
我也往外走,正巧看到一个平时跟我关系不错的同学,他看了我一眼,正想离开,我一把把他拉住,拽到那个无人的角落,用威胁的语气问:“说,你们都在说我什么。”
他显然被吓破了胆,有点哭腔地说:“我,我也不清楚。有人说你见过死人,不吉利,还有人说你杀了人。”
我放他走了,这两句话一出,一切都豁然开朗了。传的大概是昨天的事情,而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三个人,唯一可能传出去的只有唐泽,她今天远离我大概是因为愧疚吧。想到这里,我对唐泽的火已经所剩无几了,但还是有一点疑惑:为什么她要把这件事讲出去。
等到放学时,我专门等着唐泽,想问个清楚,但我一靠近,她就故意避开我,我便一点一点把她逼到那个没人的角落,等她意识到不对想走时,已经晚了。我当在她面前,她显然很慌张,但又装作稳定地说:“你要干什么?”
“昨天的事,你为什么说出去。”我不想绕弯子。
“你在说什么呀?”,她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
“不用骗我,我都问清楚了,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我这时的冷静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
唐泽撑不住了,说了声“对不起”,突然哭了出来,这一下让我也不知所措,我连忙安慰她:“我,我就是想问一下,没别的意思。”
唐泽好不容易止住眼泪,说:“他们找到我,问我昨天干什么去了。我本来不想说,但他们说,可以拿我父母的情报来换,我就,说了。”
这话让我本就所剩无几的怒气荡然无存,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没事,这种事可以让孟虎解决,那你得到了什么情报。”
唐泽摇了摇头说:“他们只说我的父母不是普通乞丐,我再怎么问就说不知道了。”
我一听,觉得这跟没说一样,只好安慰道:“没事,有一点算一点嘛。”随即追问,“那个‘他们’,是谁。”
“严如坚,虽然他没有自己出面,但我知道是他。”
严如坚,就是坐在第二排,之前在老师面前污蔑我的那个家伙。我正思考对策时,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呼唤,回头一看,是孟虎。他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说:“我问到是怎么回事了,是……”
我看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着说:“我已经知道了。”
“哎?”孟虎很惊讶,“你从哪里知道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唐泽,她低下头,一言不发。我觉得就算把她供出去也没什么用,就笑了笑说:“道听途说罢了。”
孟虎点了点头,说:“但这次不好办了,我不管说什么他们都不听。”然后小心地看了我一眼,“你,真杀人了?”
我气乐了:“真传这么离谱了,我就是昨天在刑场外头呆了会,连死人都没看见。”
“我,我有个想法。”唐泽突然怯生生地说。
“什么?”我眼前一亮。
“我想,只是见到死人并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可以找别的人帮我们说说话。”
我有点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让外头的人帮我澄清?”见唐泽点了点头,我又有些疑虑,“那找谁呢?”
“像你师父应该就可以吧,他正好又和我们一起。”
唐泽不了解我师父,不知道他来不了,但我已经知道怎么办了,向他俩告别后,我立刻去找师父,并把我们的计划向他讲了。
“有意思,还学会借力了,这次没直接把人家推倒?”
“啊?”我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我为什么会不知道。好了,我会帮你找人的。”
“谁呀?”我有些好奇。
师父神秘地笑了笑:“明天你就知道了。”说完,就离开了。
我有些忐忑,但只能选择信任。第二天我来到学院,看到唐泽询问的眼神,轻声说:“相信我。”
没过多久,我突然感到了一股寒气,我瞬间知道师父找到是谁了。果不其然,严冰从前门走了进来,老师紧随其后,介绍说:“这位是北川严氏严冰,他今天来是要问一些问题,涉及一些重要的事情,提及的人要认真回答。”
严冰向老师道了声谢,随即问:“前日平明县县令徇私枉法,致使刘氏冤死,你们有谁知晓此事。”
平明县就是前天我去的县城,而且我也知道严冰的用意。我举起了手,严冰把我叫了上来,我把我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了。严冰听完,点了点头说:“很好,你提供的情报很有用。”突然,话锋一转,严肃地说,“我希望你所说的都是事实,你应该知道,造谣是最可耻的行为。”
我听出了严冰话里的指桑骂槐之意,忙说了声“不敢”。就下去了,同时偷偷瞟了一眼严如坚,他与平时并无两样,目不斜视,正襟危坐,倒是他身旁有几个人满脸惊慌,不停地看向他。
严冰又向老师道了声谢,离开了,老师进来时特地看了看我,那眼神比平时多了些尊敬。我高兴地看向唐泽,她向我笑了笑,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