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人命不值钱

陈歌的行为准则之一。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定要做到干脆利落，永绝后患。

他不会留下任何一个潜在的敌人。

“道友何必咄咄逼人。”

“你我互为同门，又都处于灵武境中段，在这地煞之气遍地的幽泉境内互相搏杀，可不是一个好选择。”

“若道友愿意化解恩怨，我愿赠与一枚中品化元丹，如何？”

自身本就理亏，而对方的修为并不逊色于他，不到万不得已，薛真并不想大打出手。

何况这里还是幽泉境，若是两败俱伤，遭遇意外，那后果不堪设想。

故而面对陈歌的出手，薛真并没有第一时间抵抗，而是连连退后，试图和对方谈谈条件。

不过薛真的想法显然是落空了。

面对他的方案，陈歌沉默不语，回应的只有凌厉的剑气！

剑气横空，卷起几分杀机，直接截断薛真的退路，令他不得不转头，和陈歌正面对抗。

“道友，我步步退让，只是不想横生枝节罢了，你当真以为我是软柿子，怕了你吗？”

眼见陈歌下手狠辣，一剑提前封堵了退路，薛真不由脸色暗沉了起来。

他目光中带着一丝火气，语气冷漠的问道，而其手中的金刀，亦是铿锵作响，刀身反射冰冷光泽。

“你话太多了。”

面对薛真的喝问，陈歌只是简单的回道。

而后，他便是欺身挺进，手握碧空剑斩了过去。

斩杀灵武境中段实力的煞灵魔物，陈歌现在可以说是驾轻就熟，已经有了充分的经验。

但面对薛真，陈歌此时则更加的谨慎起来。

毕竟低级的煞灵魔物没有灵智，也不会施展术法，只能依靠本身的力量进行战斗。

而对方却是经验老道的武者，懂得运用各种手段和武技。

故而陈歌选择了更为稳妥的打法，决心先消耗对方的状态，再寻找机会一击必杀。

好在，陈歌此时的实战能力已经达到了卓越级，在当前境界，这绝对是超越了九成以上的灵武境武者。

而在这点基础上，两者的境界虽然相同，但玄煞暗冥功带来的肉身加成，却是将两者的战力拉开了距离。

一寸强，寸寸强，凭此优势，陈歌有把握留下对方。

“不自量力！”

望着斩来的陈歌，薛真怒火中烧。

他持刀而行，有着赤红的罡气蔓延而出，顺着手臂将整个刀身笼罩在火焰之中，下一瞬，他便如同猎豹般迅疾的扑了出去，直逼尽头的陈歌。

“咻！”

被赤红罡气包裹的刀身，划过空气时带起一阵热浪，顷刻间便逼近了陈歌，对着他迎头劈下。

见此，陈歌面色从容，他身形忽然一滞，违反常理的在高速移动中停在了原地，令金刀就在他的眼前落下，刀刃上的寒光清晰可见。

而后，陈歌手腕一抖，碧空剑上挑，直落对方的心口。

“不好。”

面对陈歌一步间便是化险为夷，反而一剑要落在他的身上，薛真的反应亦是极快。

他当即左手结印，赤红罡气环绕间一掌落下，和碧空剑剑尖猛烈撞击在了一起。

“彭！”

低沉的声音响起，两道攻势相互碰撞，陈歌和薛真皆是后退了数步，这才卸掉反震之力，不过大地上，已经有点点鲜红滴落。

在碧空剑的锐利特性下，薛真的掌印被洞穿，而他的手掌，也是出现了一道血洞。

“道友真是好手段。”

感受着手掌传来的锥心般的痛感，薛真的面色有些扭曲，他没有想到在战斗之初，自己便落入了下风。

而后，薛真再度纠缠上来，不过此时，他不再迟疑，果断施展出了其成名武技，2阶火漩刀法。

“嘭嘭嘭！”

随着秘法的展开，一时间，半空中可见有一道火焰长刀在舞动，拖着长长的如波浪般的焰尾一波波涌向了陈歌，要将他于火焰中焚灭。

面对这等攻势，陈歌依旧冷静。

他的身体表面，渐渐有黑色的煞气汇聚，那是体内的二十六道窍穴在流转气力，令陈歌的肉身无坚不摧，抵御火漩刀法的攻势。

局面一时间僵持了下来。

固然薛真展开火璇刀法，攻势迅猛如潮水，但那潮涨潮落间，却是自有一道身影宛若青石般屹立，巍然不动，将薛真的所有攻势尽数接了下来。

玄煞暗冥功已经打通第二十六道窍穴，此时陈歌单凭肉身的强度便足以接近灵武境初段武者！

“怎么，你刚才不是狂傲的很吗，怎么现在只能像个乌龟壳一样？”

眼见陈歌在潮水般的攻势中依旧稳若泰山，薛真口中嘲讽道，想要扰乱陈歌心境，但却无功而返。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在丰富的战斗经验下，陈歌如同阴影中的杀手，不急不躁，冷静等待着对方力竭的一瞬。

而薛真，显然也是察觉到了这一点，其手中金刀猛然斜斩而下，想要破局。

“星火燎原！”

只见薛真大喝，而其体内的罡气于刹那间猛然爆发，慕然间，薛真整个人仿佛被火焰包裹。

而下一刻，炽热的火焰尽数涌入其金刀之内。

隐隐间，仿佛是有一轮烈日被收入其中，一种狂暴的波动，缓缓的散发出来。

很显然，薛真此刻已经将体内的罡气催动到极致了。

陈歌望着全力而为的薛真，神色冷冽，不带丝毫感情。

对他来说，这不过是敌人在无法攻破玄煞暗冥功的防御，被逼入绝境后尝试的最后反扑罢了。

看起来悲壮，实则没有作用。

陈歌眼睛微微一闭，破灭第一式的奥义顿时于心间流淌。

而数息后，他猛然睁开了双眼，有精光划过间，一剑迅猛的刺了出去。

碧空剑剑尖闪动青色光泽，刹那间，有破灭的力量从中诞生。

破灭第一式！

“彭！”

薛真金刀斩下。

那一轮如同大日般的火焰顿时爆开，化为万千星火，携带燎原之势，扑向了陈歌，声势浩大至极。

而陈歌破灭一式轻飘飘的刺了出去，则是无声无息，讲究在寂静中于一点内刹那爆发。

这是以点破面！

两道攻势很快撞击在一起，紧接着，在声势浩大的万千星火面前，破灭一式被轻易吞没其中，似一瓢河水融入大海，没带起丝毫波澜。

然而，见此一幕，薛真不仅没有欣喜之意，反而是神色越发的凝重。

“爆！”

对侧，陈歌忽然说道。

而话音刚落，携带星燎原之势的万千星火便是眨眼崩溃，有一点寒芒洞穿而过，直落在薛真的眉心。

“不好！”

薛真感知到了不妙，他身形一动，想要避开这一点寒芒，却依旧晚了一步，被擦身而过。

“啊！”

骤然间，有痛苦的吼叫声传出，薛真抬手捂住了耳朵，有鲜血从那里流出。

薛真的右耳，已经被剑气所洞穿！

要不是他避了一下，这一击原本的位置会是他的眉心正中！

“可恶！”

“阁下今日之仇我记下了，若让我遁走，来日薛某必定回报！”

薛真嘶声歇底的说道，颇有一种陷入绝境中的感觉。

而陈歌则是在此时笑了笑，“演戏演的不错，可惜对我没用。”

陈歌说着，碧空剑忽然一飞冲天，向身后刺去，将原本崩溃后四散的一缕星火洞穿。

而后，那火焰瞬间熄灭，落在地上，化为了一只飞鸟的形状。

“将真正的后手隐藏在杀招之中，以便让我放松警惕，却暗中有求援信息传递出去。”

“若是接着和你缠斗下去，怕是我会被围攻了吧。”

陈歌笑着说道，话语却令薛真感到浑身冰冷。

他暗中的手段都被看穿了，整个人就像被放在放大镜下，毫无秘密可言，对面完全洞悉了他的打算！

“你，你是怎么察觉的。”

薛真喃喃低语，满脸的不敢置信。

陈歌没有回答，而是缓缓举起了碧空剑，对一位将死的敌人解释，他何必多此一举呢？

“道友好手段，不过想要我死，你也得付出代价！”

联络玄泉的暗中手段被破，薛真已经感觉今日在劫难逃。

死亡的气息前所未有的迫近，反而是让他越发的冷静下来。

薛真决定放手一搏！

“轰！”

原本略显颓势的罡气再度与他身体内爆发。

在不计后果的罡气运转下，甚至令薛真的体内经络都是隐隐作痛，有种躯体被撕裂的感觉。

“火璇刀法！”

薛真低喝，令刀身再度被赤红罡气弥漫，他再度对陈歌斩来。

而到了这一瞬，怒意通透下，薛真只感觉刀身轻盈，有种前所未有的通明感，仿佛金刀已经与他合二为一，如臂驱使。

在抱着必死的决心下，薛真此刻所施展的火璇刀法反而是更上了一层楼，隐隐有种圆润归一的感觉。

这种反馈，令薛真心中掠过一丝喜色，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然而，薛真心底刚刚升起的希翼很快便在陈歌的剑下绝望了。

哪怕他压榨潜力，乃至于生死极限下武技更精进了一分，但对面的身影依旧稳若磐石，在暴风中屹立不倒。

不管他如何拼命，但最终都被对方轻易化解，反而是他自身的伤势越发的严重。

“不，不！怎么可能！我不相信！”

越是战斗下去，薛真越是感觉到两者的差距，眼前对方伤势全无，而他却躯体上剑痕密布，血流遍地，他不由渐渐红了眼，刀法开始暴虐起来。

“若是凭借必死的决心和歇斯底里的怒吼就可以取胜，还要修为何用？”

“我武道底蕴更强，所以我会胜，就这么简单。”

这不过是无能的怒吼罢了。

故而，面对薛真疯狂的啃噬进攻，陈歌只是淡淡道。

“噗！”

听闻陈歌平静的话，薛真只感觉胸腔内似有一股厉气回荡，怒急攻心下，终于是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而对于火璇刀法的掌控也弱了一寸。

哪怕这对于火璇刀法的影响只有短短一瞬，但陈歌依旧敏锐的把握住了这个契机。

他目光落在一处空间里，那里正是火璇刀法的薄弱之处。

而后，陈歌突然暴起，身形快如闪电，一剑落下，竟是直接穿透了火焰浪潮，点在了薛真的躯体之上。

又是一记破灭剑法。

而这次，是必杀招。

“噗！”

当即，有一道闷声响起，薛真如遭重击，口鼻间有大量血液喷涌而出。

而他的身体则是倒飞出去，狠狠栽在了一处土堆里，没有生息。

若是视线凑近可以发现，在对方的心口位置，那里的衣衫破碎，有鲜血外流，将衣服侵染。

战斗结束，陈歌将薛真斩杀！

“灵武境中段的武者实力就这般吗，感觉有些弱……”

原地，陈歌静静体悟刚才的战斗，发觉战斗的过程比他想象的要轻松。

对方看似施展出2阶火璇刀法，声势浩大，但在打通了二十六道窍穴的陈歌面前，依旧太羸弱了一些。

凭此，陈歌稳打稳扎，缓慢而坚定的消耗对方，等到对方破绽出现时，便以破灭剑法一招毙命。

战斗的过程并没有那么惊心动魄。

反而是如同温水煮青蛙般，从头到尾，薛真都没有丝毫的机会。

原地，陈歌走上前去，将薛真的储物戒拿下，随即屈指一弹，一缕火焰便是落在了其身躯上。

伴随着大火升腾，不过数十秒的时间，对方便是化为了灰烬。

而后陈歌再度右脚一踏，大地翻涌间，将黑色灰烬也是尽数淹没。

做完这两步，陈歌又是将整个战场打扫一番，将自身的痕迹清理干净，这才转身离去。

薛真就此被埋葬，死于幽泉境内。

半日后，感觉状况不对的玄泉久等无果，也是探寻了一番。

但由于战场已经被陈歌打扫干净，他也只能无功而返，猜测薛真是遇上了仇敌殒命，至于到底是何人动手，则没有头绪。

一日后，玄泉道人离开幽泉境，不再追查此事，此事就此翻页。

毕竟对他来说，和薛真不过是合作关系，两者的交情可不怎么深刻，为了一个死人大动干戈，显然很不划算。

说到底，这个世界人命并不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