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新的组合

“这里是十号,十号已经发现别墅位置,目测失联人员就在别墅里面……”

“五号收到,正在赶往你处……”

赵李新放下对讲机,他正前方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草地上,坐落着一座几乎被藤蔓苔藓覆盖住的别墅,从别墅里,透出微微红光。

赵李新是S市里疾风救援队的一名队员,一个月前,有一个直播公司组织平台里的主播到S市录节目,后来失联。

最后经过调查得知,节目组将拍摄节目的目的地选在了S市郊区一座深山里,在那深山里,有一座荒废的别墅,节目的拍摄将在那座荒废的别墅进行。

然而当救援队在赶往那座荒废的别墅的时候,却因为山体滑坡被阻挡了进山的路,他们花了好几天清理了滑坡,之后在山里一座破庙里找到了节目组。

然而在破庙里的人告诉救援队,在破庙里等候救援的人并不是他们此次出行的所有人,他们只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而节目的嘉宾在另一辆车上,因为突然的山体滑坡,载着六个嘉宾的车辆驶向了深山深处,而他们在后头的节目组工作人员乘坐的车辆则被挡在了滑坡的另一边,他们彻底走散了。

于是救援继续进行,只是救援队发现,前方的路哪里止滑坡,整个山体几乎坍塌了,如果要清理一条供车辆行驶的路段出来,至少要一个月的时间。

而此时,距离他们失联,已经过了二十多天。

如果继续把时间花费在通路上,找到人时,或许早就饿死了。

于是救援队当机立断,派队员携带定位装置,分散徒步进山,寻找那连同司机在内的失联的七个人。

赵李新朝着别墅走去,越靠近越觉得不对劲。

别墅门前,停着一辆车,那是一座丰田,而那七个人,乘坐的正是一辆丰田牌子商务车。

只不过已经被烧毁了,只剩下了一个车架子。

别墅大门虚掩着,大门外,触目惊心的有很多砸痕,从门缝里透出一道黯淡的光,里面静悄悄一点声响也没有,透过门缝,他看到里面坐着一个人。

他大踏步上前,推开了别墅的大门,大门发出了一声很难听的怪响。

兴许是常年失修的缘故,这声响把赵李新吓了一大跳,同时也惊动了里面坐着的那个人。

那是一个女人,她头发凌乱,脸色苍白,但虽如此,也可以看出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只是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赵李新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因为她的那双眼睛,空洞无神,没有焦距……

赵李新看着她,她也看着赵李新。

但与赵李新慌乱的内心不同,那个女子,相当的平静,她似乎在等赵李新开口。

赵李新看过照片,一眼就认出来了,她就是那六个嘉宾中的一个。

“其……其他人呢?”

赵李新咽了咽口水,开口问道:“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那女子声音嘶哑,仿佛好久没有开口说过话了。

赵李新一愣,几乎没有任何的思考,便点了点头道:“可以。”

但好像又觉得哪里不对,于是补了一句,“你别害怕,我是S市疾风救援队的,我们队员很快就到了,你得救了……”

女子咧开嘴笑了笑,赵李新看着那女子的笑容,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感觉很诡异,又好像是在嘲笑他。

“这正是我想要跟你说的,别害怕。”

赵李新又愣了愣,这绝对是他从业以来见过的,最奇怪的被救者。

“什么?”

女子站起身,转身往楼上走去,头也不回道:“你不是想知道其他人在哪吗?跟我来,他们都在这,一个都不少,只是有些个,已经不够整齐了……”

我害怕?我害怕什么?我受过严格的专业训练,没有什么是可以让我感到害怕的。

只是她这话怪怪的,又是什么意思?

赵李新不假思索的跟了上去。

两分钟后,寂静的别墅里,响彻了赵李新惊恐的尖叫声,这尖叫声中,又掺杂着一阵阵阴冷诡异的女笑声……

墙壁上的挂钟指向凌晨两点一刻的时候,付瑶瑶刚刚从浴室出来。

桌子上的手机已经连续响了五次,每一次都一直到最后一秒才停下来。大有不接会一直打下去之势。

在执着的响起第六次的时候,付瑶瑶随意擦了擦湿漉漉的长发,将浴巾扔到一边,拿起手机接了起来。

她还没来得及“喂”一声。

手机另一端便响起了尖利的嗓门声,吓得付瑶瑶不由得将手机拿开离耳朵远一点。

“付瑶瑶,你干什么那么长时间不接电话,发信息也不回,现在几点钟?我不相信你还在忙。”

付瑶瑶唉声叹气,“大哥,你还知道现在几点钟啊。”

打电话来的人,是她的哥哥,付文。

“我当然知道现在几点钟,我还知道你每天都是忙到这个点才回家……”

付瑶瑶赶紧让他打住,问道:“有事就说事啊?没事我挂了,很困的好吗?”

“你……”

付文似乎气得不轻,“我昨天给你介绍的那个海归博士你们见面了没有?”

又是这事,一提到这事付瑶瑶就头痛。

“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你妹妹我貌美肤白,聪明机智,文武双全,没有那么差,你以后再给我介绍相亲对象,我就把你拉黑。”

咬着牙说完,付瑶瑶正准备挂电话。

付文感受到付瑶瑶的怒气,慌忙变换了一副口气,道:“好妹妹,行行行,现在咱们不说相亲的事,行了吧,主要是还真有一件事想问问你。”

付瑶瑶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知道这事肯定还有下一次,她太了解自己这个哥哥了。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付文讪笑了两声,问道:“你们局里是不是调来了一个新人,还是调到你的部门?”

付瑶瑶想了想,道:“好像是,不是,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付瑶瑶是S市市警局里刑侦小队的队长,付文比较传统,一直不同意她做刑侦,觉得一个女孩子家家,早点结婚生子在家相夫教子才是上乘之选。

因此平常付瑶瑶的工作他都是从不过问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付瑶瑶没好气道:“付文,你是不是忘了刚刚我跟你说了什么了?别再给我介绍相亲对象,尤其是我工作的同事。”

付文连忙解释道:“没说跟你介绍对象,怎么还急上眼了呢?人家也未必看得上你……”

付瑶瑶秀眉微蹙,“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那个新调去你部门的是我一个朋友……”

昨天确实是有一个新同事空降到了他们刑侦小队,算是她的副队长,事实上,这件事在前几天就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

说新调来的这个同事,年轻有为,刚刚留洋归来,是市里引进的高智商人才。

副队长这个位置原来是老赵的,老赵前段时间检查出了肺癌,现在不得不提前“退休”入院接受治疗。

付瑶瑶能够当上队长,离不开老赵这个老刑警狠辣的眼光以及丰富的经验,他们一起合作破获了很多的疑案。

虽然她自己也明白老赵现在生了这个病,当务之急就是要先接受治疗,但突然调来一个人来接替老赵的位置,还是个年纪轻轻的年轻人,她心里还是有种抵触心理。

所以昨天一整天她都没回局里。

“你的朋友?”

付瑶瑶声音提高了八度,“付文,你的手伸的可够长的啊?是不是你找关系帮他走的后门?”

付文正色道:“你在胡说什么?江左岸可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著名推理社社长,十大杰出青年……”

付瑶瑶有气无力道:“停,再说下去是不是要把他幼儿园获得的奖项都搬出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付文道:“江左岸刚回国不久,对国内很多生活习惯都还不太适应,你得多照顾照顾他。”

付瑶瑶冷笑道:“不如再给他请个保姆好不好?”

付文还想要再说什么,付瑶瑶直接挂断了电话!

刚刚扔下手机,手机又响了起来。

付瑶瑶拿起手机不耐烦道:“你今晚再打一次我电话,我就把你拉黑。”

电话那端沉声道:“听你这话的意思,是被骚扰了?谁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半夜三更骚扰我们付队?”

付瑶瑶打了个激灵,“张局?”

这声音是市局局长张局的的声音,她还以为是付文又打来。

“有案子?”

付瑶瑶也懒得解释了,这个时间张局打电话来,肯定不是嘘寒问暖!

张局轻咳了一声,客套了一句,“什么事都瞒不住付队。”

随后接着道:“前段时间在南郊深山失联的节目组找到了,现场情况很复杂,电话里说不清楚,你现在叫你的人赶紧到局里来一趟。”

失联的节目组?付瑶瑶放下电话,她依稀记得前段时间有个节目组为了猎奇,跑到南郊深山野林里录制节目,最后失联。

但这件事不是交给市里疾风救援队处理了吗?难道其中又发生了什么变故?

付瑶瑶没有多想,直接拨通了黄欣的电话,一边穿衣服,一边往楼下走去。

他们这个刑侦小队之前通常由四个人组成,法医英子,老刑警老赵,以及痕检员黄欣。

英子今晚在局里值班,她给黄欣打了电话。

电话刚刚响起一声嘟声,便传来了黄欣的声音,“头儿,什么情况?”

“暂时还不清楚,现在赶紧来局里一趟。”

“收到,半个小时后到。”

他们这几个人这几年来早就养成了很好的默契,像这种突发情况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了,早就习惯了。

下到楼下,付瑶瑶觉得好像忘了点什么。

不过很快,她就想起来了,于是再次掏出手机拨通了黄欣的电话。

“昨天新调过来的那个家伙,你见着了吗?”

听筒传来噔噔瞪的下楼声,黄欣道:“你是说江左岸吗?”

“是……是吧,你有没有他联系方式?”

“有,我刚好存了。”

“你给他打个电话,顺便也把他给叫上。”

放下电话,付瑶瑶便匆匆赶往车库。

她倒要看看这个来接替老赵位置的这个年轻人,所谓的高智商人才,有没有这个本事成为他们小队的一员。

付瑶瑶到的时候,黄欣跟英子已经在办公室等她了。

办公室还有第三个人,付瑶瑶看了他一眼,身材修长有余,长相清秀,黑色的眼眸里很平静,很有那种邻家小哥哥的感觉,只是那一张白皙的脸,冷若冰霜,让人不想接近。

付瑶瑶看到他独自靠在办公桌旁站着,英子还有黄欣两人坐在另一边办公桌有说有笑,大概就知道了他是什么类型的人,要么很内向不爱说话,要么就很孤傲!

“头儿,头儿。”

黄欣跟英子看到付瑶瑶进门,站起来打了声招呼。

付瑶瑶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

那个江左岸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付瑶瑶又瞥了他一眼,不等他开口,转向英子他们问道:“张局呢?”

上来之前,付瑶瑶先去了一趟张局的办公室,但是并没有看到张局。

英子道:“张局等不及已经先走了,他让我等你们到了,让小王带我们一起去现场,小王就在楼下。”

付瑶瑶道:“那走吧!”

下到楼下,小王刚上了个厕所回来,正好撞到他们下楼,便道:“付队,你什么时候来的?”

付瑶瑶问道:“你知道地方?”

小王知道付瑶瑶做事雷厉风行,不敢耽搁半分,慌慌忙忙的从办公桌上拿起帽子,一边道:“知道……我刚从那里回来,我现在带你们过去。”

出了大门,小王发动了车子,载着几人一路驶出局里大门。

付瑶瑶坐在副驾驶座上,问道:“现场什么情况?”

小王摇了摇头道:“具体我也不知道,失联的有两拨人,山体出现了坍塌,其中一拨人被困在了山里一间破庙里,还有一波人进山了,疾风救援队前几天找到的是被困在破庙里的那波人,他们并无大碍,进山的那波人昨晚才找到,情况很遭,七个人,有六个人死了。”

“我只到过破庙,山体坍塌已经很严重,车子进不去,所以并不是很清楚具体的现场,我最多也只能送你们到破庙位置,余下的,你们得徒步进山。”

付瑶瑶点了点头,“预计要走多久才能到事发地点。”

小王道:“疾风救援队已经清理出来了一条最近的供人走的小路,徒步的话,也有一天左右的路程。”

“知道了。”

付瑶瑶转头看向坐在后座的三人,道:“大家都听到了,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得到事发地点才知道,到破庙就没时间休息了,趁这个时间,大家先休息会,这种特殊情况,以后还会经常遇到,要学会习惯。”

这最后一句话,是说给新来的江左岸说的,说的时候,付瑶瑶还特地看了他一眼,江左岸眼睛飘向窗外,一副淡然的样子,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在听。

付瑶瑶不再说话,转过脸,开始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车子到达破庙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半了,空中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下车之后,付瑶瑶在破庙里见到了不少人,大部分都是疾风救援队的队员,现场灯火通明,机器轰鸣,正在清理坍塌的泥土。

有两辆越野车停在破庙旁,上面贴满了胡里花哨的车贴,应该就是那个节目组的车子,除此之外,还有几辆警车,没看到张局。

付瑶瑶瞅了一眼破庙,见里面东倒西歪搭了好些个帐篷,在如此吵闹的环境之下,里面的人估计都睡不着觉,一个个都探头往外看。

付瑶瑶前脚刚下车,便跑过来一个黝黑的小个子,身上穿着疾风救援队的队服,满头大汗。

“付队长是吗?我叫李军,张局长已经先进山了,他交代我,让我等你们来了就带你们进山。”

付瑶瑶笑了笑,道:“那有劳了。”

李军随后取来了一个背包,背在身上,打着手电筒在前面带路。

跟小王说的差不多,一直走到傍晚六点多才到事发地点,也就是那栋荒废的别墅!

别墅据说是S市一个罗姓富豪厌倦了城市的生活,特地找了这么个偏僻的地方建的,建成后倒也住了一段时间,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发疯了,别墅因此就荒废了。

节目组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消息,不惜千里迢迢从外地赶来。

进到别墅里面,里面已经拉了警戒线,局里的同事正在拍照,张局还有其他同事正坐在两张临时搭建的审讯桌前问话,两张桌子隔着一段距离,分别坐着两个人,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子,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看到付瑶瑶他们到了后,张局起身,招呼着几人领着他们往别墅二楼走去。

别墅外面虽然很荒芜,里面倒是保存的很好,除了角落以及窗户缝隙长出点苔藓之外,并没有看到太多荒废的痕迹。

张局边走边道:“节目组计划到这间别墅来拍摄节目,但是因为山体出现坍塌,载着六个嘉宾的车辆独自驶向了目的地,车子你们也看到了,就是门口被烧毁那一辆,连同司机,车上总共七个人,救援队找到这间别墅的时候,发现就剩一个人还活着,其他六个人都死了!”

上到二楼,是一道长长的走廊,走到走廊尽头,有一间小房间,张局推门进去,顿时一阵寒气迎面扑来。

房间里放着一个大冰柜,冰柜共有六层!每一层就好像抽屉一样!

张局率先走过去,将每一个冰柜都拉开,一阵阵雾气从拉开的冰柜升腾起来,雾气散去,露出了在冰柜里的东西!

那是六具尸体,每一个大抽屉里就放着一具,有的态度安详,就好像睡着了一样,有的面目惊恐,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有的整个脑袋被砸开了一个窟窿,面目全非!

六具尸体,死状各异。

张局看着付瑶瑶道:“情况,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付瑶瑶忽然看向江左岸,“那个……新来的,你怎么看?”

江左岸上前两步,盯着冰柜里的几具尸体,脸色如常,淡淡道:“从表面上来看,很显然,这几个人并非正常死亡,别墅里活下来的那个人,有最大的行凶嫌疑。”

张局道:“事实正好相反,她一口咬定,这些人,不是她杀的。”

“那张局您相信她的话吗?”

江左岸最终视线落在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上,平静的脸上隐隐现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怒色。

张局道:“我现在还不能辨别她说的话的真假,从她的叙述来看,她详述的每一件事,每一个细节,都非常的完美,非常的天衣无缝,这些事皆指向一件事,她与这六个人的死无关。”

江左岸道:“荒郊野岭,封闭别墅,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不止她一个人可以说话,现场,任何的蛛丝马迹,乃至这几具尸体,都可以说话,现场的蛛丝马迹,尸体,都不会说谎,但是,她会。”

付瑶瑶“哦”了一声,道:“那依你之意呢?接下来又该如何?”

江左岸道:“勘察现场,验尸,以及审讯那个活下来的人,她将会是最大的突破口,我们也需要知道他们被困在这里这么多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付瑶瑶眼含笑意,“不愧是高智商人才,思路逻辑果然清晰。”

江左岸看了付瑶瑶一眼,不亢不卑道:“付队长过奖了,不过只是办案的基本流程。”

张局也是老油条了,自然看得出来付瑶瑶对江左岸有些不满,而江左岸也感受出来了,对于付瑶瑶不知道哪里来的不满,有点莫名其妙,从付瑶瑶直接叫江左岸新来的就可以看得出来。

平常的付瑶瑶可不是这样没有礼貌的人。

但他现在没空做他们的思想工作,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案子破了,这几个死的人,在网络上有不少的粉丝,舆论已经开始发酵了,于是道:“这件案子就交给你了,稍后我会留几个人下来配合你们,疾风救援队正在抓紧时间通路,在通路之前,这里将作为临时的办公点,我还要赶回局里,还有很多善后工作要做。”

几人均点了点头,走之前,张局又道:“小江刚来,你们要多照顾照顾,都是自己人。”

只是对于张局临走前交代的这句话,付瑶瑶自是当没听到了。

张局走后,付瑶瑶开始布置工作,“英子,你负责验尸,黄欣,现场勘查就交给你了,新来的,你跟我来,我们得好好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房门。

江左岸淡淡道:“付队长,我叫江左岸,不叫新来的,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江左岸。”

黄欣本来就跟着出去了,但走了两步后又折了回来,凑到英子耳边道:“英子,问你个事。”

英子个子不高,长得斯斯文文白白净净的,绑着很规矩的马尾辫,又戴着一副很书生的眼镜,走在大街上,更多人愿意相信她是一个邻家小妹妹,而不是一个拿着锋利的手术刀面对各种各样的尸体面不改色的法医!

而黄欣正好相反,长着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更像是一个小流氓。

黄欣跟英子两人若是一起走在大街上,就会让人有一种邻家清纯小妹被小混混欺骗的既视感。

跟黄欣共事多年,英子自然是对他很了解,他还没开口,她就知道他想问什么。

黄欣除了长得不像好人之外,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八卦,简直比女人还八卦。

英子取出手套,一边戴上一边道:“你又想八卦什么?”

黄欣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你觉得这个江左岸长得怎么样?”

英子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道:“我觉得,很帅啊,如果他去做明星的话,可能会火,就是有点太冷了些。”

黄欣觉得更加的好奇,“虽然我是一个男的,但我也觉得这个江左岸挺帅的啊,怎么我觉得头儿好像看他不顺眼啊?”

英子道:“帅怎么了?你觉得头儿缺帅哥吗?”

黄欣摸着下巴嘀咕道:“也是啊,头儿他哥可没少给头儿介绍帅哥!那这是为什么?难道他们以前就认识?江左岸辜负过头儿?”

英子白了黄欣一样,道:“你这想象力,不去写小说可惜了,我觉得吧,可能还是因为老赵的事,头儿怕他是没接替老赵的资格吧,毕竟又年轻又帅,很难让人相信,他到底是不是靠的真本事。”

黄欣还欲再说,英子将他不客气的推出去,“行了行了,干活去,你不干活我还要干活呢。”

“……”

别墅一楼,为了防止串供,他们将所有人分开询问,两张审讯桌前坐着的人,分别是直播平台老板何华开,以及幸存者夏渔。

两人先来到何华开面前。

何华开长相斯文白净,虽然自己的公司出了那么大的事,但是却很平静。

付瑶瑶问道:“深山野林录节目,亏你们想得出啊,是谁策划的?”

何华开开口回道:“是我策划的。”

“为什么要策划这种节目?”

“不知道这位警官有没有关注过最近的娱乐圈,现在综艺真人秀节目盛行,特别是户外综艺,每一个都获得了极大的关注度,我们做直播的,最近行情不是特别好,所以想拓展一下其他业务。”

“为什么取这个名字?”

付瑶瑶继续翻看他们先前做的笔录,节目名暂拟为《谁能成为大主播》,参与节目的有六个主播,五个都死了,这个名字现在再看,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取这个名字,主要是为何贴合我们节目的内容,如果警官你关注过直播,就应该会知道,一些大的直播平台,都会有几个非常出名的主播,他们是直播平台的顶梁柱,每一个都能独挡一面,我们称之为大主播,我们野猪直播目前还没有一个大主播,我们正是打算借这个节目,培养出属于我们野猪平台的大主播。”

好像没什么问题,但是付瑶瑶觉得还是有些不舒服,因为他的态度,波澜不惊。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看起来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啊。”

何华开摊开双手,轻松又略带着一丝无奈,“出了这样的意外,我也不想的。”

付瑶瑶紧紧地盯着何华开,过了好一会才道:“意外?你以为这是个意外?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这是一个意外了?”

何华开诧异道:“我们开着车,行驶在大山的山路上,忽然,山体开始出现滑坡,幸亏我们刹车及时,才免遭被埋,在我们前面的车,他们想停已经来不及了,为了躲避滑坡,只能踩下油门,加速驶向深山深处。”

“我们失联了,我们自己也被困在了山里的破庙里,谁能想到,他们抵达别墅后竟发生了这样的事。”

“警官,这对于我们来说,不是意外是什么?”

付瑶瑶站起身来,走向另一张桌子,江左岸看了一眼何华开,拿着本子跟了过去。

眼前的女子,头发凌乱,惊魂未定。

但是难掩其倾城容姿。

付瑶瑶翻看手里的笔录,看向夏渔,“夏渔,我要你把这些天发生的所有事,一个不落的说给我听。”

夏渔眼眸微抬,正准备开口。

付瑶瑶轻轻扣了扣桌子,提醒她道:“不要说谎。”

夏渔缓缓道:“事情,还得从一个月前那天中午说起,我们正在赶往深山别墅的途中。”

她开始恍恍惚惚回想起了当天发生的经过。

“那天中午,因为高兴,中途休息的时候,我们喝了不少酒。”

“以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不记得了,因为我们喝醉了,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了别墅里。”

“司机李哥告诉我们,有一好一坏两个消息,好消息是山体坍塌了,有惊无险,我们逃出来了,坏消息是,路彻底被封死了,节目组没能跟着我们一起进来,并且李哥不小心将别墅们反锁了,别墅不知道什么原因,把所有的窗户都封死了,别墅里只有大门这一个出入口,我们被困在了这栋别墅里。”

付瑶瑶这时候顺势往大门口看去,她注意到,别墅大门的锁所采用的是密码指纹锁,不禁皱了皱眉,这夏渔所说的显然有矛盾,但她没打断她,等她继续说下去。

夏渔继续道:“你们知道我们的第一反应是什么吗?李哥他撒了谎。”

“山体坍塌,与节目组失联,反锁别墅大门,被困在别墅里。这些事的发生如果单个拿出来,都可以理解,但是所有的事都凑到了一起,就太巧合了。”

“最让我们无法信服的就是反锁别墅大门这件事,这栋别墅是由一个富豪建造的,所采用的是最先进的指纹密码锁。想要从外打开,或者从里打开,要么需要密码,要么需要指纹。”

“李哥怎么可能能够从外面打开却从里面开不了呢?”

这也正是刚刚付瑶瑶觉得夏渔自相矛盾的地方。

夏渔说着说着,竟变得有些愤慨起来。

“他能打开大门,就说明他有密码,有密码,我们就能出去,他却跟我们说,我们被困在里面了。”

“我们问他,假如他没有密码,那我们是怎么进的别墅?”

“他说,到别墅大门的时候,他本来想打电话问何总密码是多少的,但是这里根本没信号,他是瞎按的,没想到就按开了,因为是瞎按的,所以没记住密码。”

“这解释没有人相信,我们都一致以为,他骗了我们,因为他不想让我们离开别墅。”

付瑶瑶看了一眼江左岸,江左岸会意,起身走到何华开面前,随后返回,附到付瑶瑶耳边。

“何华开说了,知道密码的只有他一个人,李哥不知道密码,因为他认为能顺利到达目的地,所以就没告诉其他人,没想到出了这样的意外。”

付瑶瑶点了点头,示意夏渔继续说下去。

“出发前,我们只是知道要到一座偏远地区的荒废别墅录制节目,最后所呈现出来的内容大致就是在这座别墅生活发生的一切趣事。”

“录制节目的地方之所以远在这座荒废别墅,是因为现在的观众都有猎奇的心理,而且对于我们来说,这样的地方,会有无限的可能的事情发生,最后拍摄出来的东西会比在都市里更加的有趣。”

“所以我们当时就觉得,李哥之所以不让我们出别墅,可能就是录制中的一个环节,除了我们六个主播嘉宾蒙在鼓里,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联合起来演了一场戏,为的就是营造一种我们手忙脚乱的假象,从而增加节目效果。”

“所以没有所谓的山体滑坡,没有所谓的失联,一切都有序的进行着。节目组的其他人,说不定就在门外正窃笑着看着我们的反应。”

“他们或许早就在别墅的隐蔽处装好了摄像头,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视线之下。”

“那天中午喝酒的时候,我们还觉得奇怪,为什么他们滴酒不沾?只有我们六个人喝,对此他们的解释是,他们是工作人员,不能在工作期间喝酒,他们跟我们不一样,我们的工作还没开始,自然可以喝,原来,趁我们喝醉之际,偷偷的安排好了这一切,就是他们所谓的工作。”

“所以虽然李哥一口咬定,山体坍塌,路被封死了,别墅的大门密码锁,他也根本不知道。”

“我们无所谓,因为,我们更多的是相信这只是一个节目组的恶作剧。”

听到这,付瑶瑶忍不住打断夏渔道:“你们觉得这是节目组瞒着你们设计的一切,甚至怀疑他们在别墅里偷偷装了隐蔽的摄像头,那你们找到摄像头了吗?”

夏渔摇了摇头,“当时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其实要证明这是节目组为了增加节目组所设计的恶作剧很简单,只要找到了摄像头就行了,我们也第一时间就在别墅里找了,但是最后并没有找到。”

付瑶瑶继续问道:“那你们还相信这是节目组的恶作剧吗?”

夏渔苦笑了一声,道:“信啊!为什么不信?”

付瑶瑶有点不能理解。

夏渔继续道:“既然他们已经决定了这么做,他们准备肯定会很充分,那么这个摄像头肯定会藏得很隐蔽,岂能会让我们轻易找到?这别墅这么大,说不定他们就藏在别墅顶上呢?我们没梯子也上不去,诸如此类的我们到达不了的地方太多了。”

“所以我们只找了一会,没找到便没再找了。”

“既来之,则安之,虽然‘被’困在了这栋别墅里,但是我们根本不害怕,甚至还是有些小兴奋的。”

“而且,虽然我们被困,但是我们的行李都被李哥拿了进来,这又是一个巧合?这么巧刚刚好把我们所有人的行李都搬了进来,就不小心把门给反锁上了?”

“但也有一些我们不满意的地方,这地方没有信号,我们也不知道这别墅到底荒废了多久,虽然有发电机发电,但是并没有水,也没有吃的。”

“但是对此我们也并不太担心,因为我们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带了点饮料零食。”

“而且我们这六个人当中,还有一个美食主播,她原本打算在录节目闲暇之余,可以做做直播,美食主播的唯一特点就是吃东西,所以她带了很多吃的。”

“最重要的是,我们深信这只是节目组的恶作剧,就算我们弹尽粮绝,没有任何一点吃的了,节目组会看着我们饿死吗?绝对不会。”

“所以除了没有水不能洗澡通讯设备用不了之外之外,我们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别墅里有很多古香古色的房间,住在这样的别墅,也别有一番风味。”

听到这,付瑶瑶忍不住又问道:“那司机李哥呢?他作何反应?”

夏渔想了想,道:“还能怎么样?非常的无语吧,他努力跟我们解释说这不是节目组安排的,但是并没有人相信他。”

“再后来,我们就去挑选房间去了,他后来也去了。”

“我记得,我们七个人,每个人都挑了一间,二楼三楼都有房间,但为了能有个照应,大家都住在二楼。”

“因为别墅荒废了挺久了,房间里都落满了灰尘,所以选好了后,大家就在各自的房间整理,因为没水,擦拭起这些灰尘来更加的费力费时。整理完大家都累的不行,直接就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一阵大笑声吵醒的,笑声中充满了戏谑,声音是从一楼传来的,我下一楼去的时候,发现他们几个人围在一起。”

“就在那个位置。”

夏渔指了指不远处,付瑶瑶还有江左岸同时转头望去,看到那有一小截树根,树根将周边几块地板顶起来,还有半截埋在土里。

夏渔收回手,道:“这别墅或许真的荒废了太久时间了,里面都长树了,那是一棵只有半米高的小树,周平就蹲在那棵小树旁,其他人则围在周平身边。”

“周平手里拿着一棵小果子,那是那棵树上结的果子,那棵树我不认得是什么树,从来没见过,所以也不知道周平拿着那棵小树上的果子干什么。”

“那果子先不说有没有毒,光看着就还没成熟,还是青色的,而且小小的,也不够塞牙缝。”

“周平的表情相当的惊恐,与其他人的嘲笑声格格不入。”

“我下来后,只听得他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你们以为我在开玩笑?我跟你们说,我是认真的,我没开玩笑。”

“他既激动,又惊恐。”

“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得陆径大笑嘲笑他,周平,你不去演戏真的可惜了,奥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说完,又是一阵大笑声。”

“刚才的笑声中,属陆径的笑声最大,他是一个游戏主播,平常在直播中,向来口无遮拦,在现实中,也是一个大嘴巴,非常的爱表现自己,咋咋呼呼的,还特别爱管闲事。”

“周平直接站起来,手里捏着那个青色的果子,指了指那棵小树说,这棵小树上结了七个果子,说完,他又指了指三楼方向,三楼走廊的尽头,有一个房间,你们知道那个房间有什么吗?”

“那房间有一个大冰柜,大冰柜里有六个小柜子,每个柜子里刚好能容纳一个人,你们知道那是做什么用的吗?”

“那是装死人用的,那个大冰柜还有一个名称,叫做尸柜,知道我直播之前是做什么的吗?我是一个化妆师,专门给遗体化妆的,我对那东西再熟悉不过了,不会认错的。”

“七个小果子,六个尸柜,这棵小树上,每掉一棵果子,就会死一个人,那六个尸柜就是为我们这七个人中的六个人准备的,这棵小树上的果子会慢慢掉下来,直至剩下最后一个,谁能成为大主播?显而易见,活下来的那个人,就能成为大主播。”

“周平那番话,让我感到非常吃惊,不知道他哪里来的歪理,看着他认真又惊恐的表情,以及陆径他们对周平戏谑的嘲笑的样子,我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相信谁的了。”

“周平之前干什么的,我还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一个户外探险主播,说是探险,其实专挑一些比较瘆人的地方直播,比如说夜半三更的荒村野岭,无人涉足的阴冷山洞,以胆子大著称。”

“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才知道他胆子为什么那么大,周平长着一张毫无血色的脸,整个人骨瘦如柴,眼窝深陷,长这个样子,鬼见到了都怕他。”

“所以,虽然他说的这么可怕,面部恐怖的表情也非常的到位,但是就是没人愿意相信他,因为他平常的风格就是这样,故弄玄虚是他的座右铭。”

“他曾干过一件很出名的事,在坟地里直播看恐怖电影,看直播的观众没被恐怖电影吓到,倒是被他吓得不轻。”

“所以陆径他们嘲笑他,并不是没有理由的,都觉得周平在演戏,而目的不言而喻,不过是为了配合节目组增加节目效果,只是他编的这个故事太让人啼笑皆非了,怎么会死人呢?死人了,这个节目还怎么录呢?”

“只是让我们都没想到的是,最后竟让周平一语成谶,第二天,就死了人,死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周平!”

“那天早上发生的事,不过是一个小插曲,大家都保持着极高的兴致,除了周平。”

“他上楼后一整天都将自己锁在房间里,陆径事后可能觉得自己做的有点太过了,还特地去敲门让他一起出来打牌,他也没出。”

“我们也没在意,就这样吃吃玩玩过了一天。”

“第二天早上,还是没见周平出门,我们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了,陆径去敲门,但是里面根本没有人应答,因为怕周平出事了,我们于是将门给撞开了。但是房间里空荡荡的,周平根本不在房间里。”

“我们一开始怀疑周平是不是离开别墅了,但是李哥一口咬定,他不知道房门密码,根本没开过门,而且周平也不像离开了的样子,因为他的背包行李还在房间里。”

“周平还在别墅里,我们四散开来找人,最后在三楼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里找到了周平。”

“原来,那个房间里真的有一个大冰柜,也就是周平所说的尸柜,周平就躺在第一个尸柜里,他面色安详,双手交叉环抱于胸前,就仿佛睡着了一般。”

“他死了!”

“气氛就好像冰柜里的寒气一样冰冷。”

“没有人知道周平怎么死的,他身上没有任何的外伤,死之前,也不像遭受过痛苦折磨的样子。”

“一直到我们在他的行李箱中,发现了一张医院的诊断书。”

“原来,周平早已身患绝症,已不剩多少时日。那张诊断书,就是最后的死亡通知单。”

“周平是自杀,很难想象他得有多大的决心,将尸柜拉开,然后钻进去,再一点点合上,活生生的把自己给冻死。”

“至于他为什么自杀,没有人知道,或许是不敢去猜,他就算不自杀,也没几日可活了,但他家里还有一个老母亲要养活。”

“他也许是想趁机讹节目组一把,但是他似乎没弄明白,他这是自杀,并不是意外,理论上,他除了能拿到一点人道主义的抚恤金之外,什么也拿不到。”

“或者是跟节目组做了某种交易,可是若是节目组采用这种方式来提升收视率,无疑于吃人血馒头,没有哪个节目组敢这样。”

“那一整天,别墅里的气氛很严肃,根本没有人想到会有人死在这里。”

“我们各自回自己的房间待了一天,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就好像,你早上刚起床,快递来电话了,让你下楼去取快递,你来不及换衣服,只穿了一件睡衣,脚上踩着拖鞋,匆匆下楼去,你下了楼,因为赶时间,快递员迎面向你跑来,忽然迎面驶来一辆汽车,将快递员给撞飞。”

“当时你的第一反应就是,怎么会这样?”

“我们就是这种感觉。”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两天,还没缓过来,第三天,又出事了,出事的是邵年,他跟陆径一样,也是一个游戏主播,但是没有陆径大,刚刚成年没多久。”

“因为沉迷于游戏无法自拔,导致荒废了学业,做直播后,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他跟陆径相比,除了年纪比较小之外,很多都没法比。”

“就比如说,陆径是把直播当成一项工作,游戏,不过是工作的内容罢了,到点了就下班。”

“而邵年正好相反,怎么说呢?直播合约里有规定,每个主播每天必须直播够多少个小时,邵年播完了规定的时间之后,依旧没有下播,因为他太喜欢游戏了,因为长年累月的熬夜玩游戏,导致他的身体抵抗力非常的差。”

“我们这几个人里,他是最瘦的,可能是基于他的身体抵抗力很差的这个原因,他发烧了。”

“发烧在我们平常生活中很常见,但是在这栋别墅里,几乎可以说是致命的存在。”

“因为我们没有退烧药,甚至没有饮用水给他物理降温,我们只有饮料,甚至啤酒,这些对他根本没用。”

“所以邵年那天晚上就撑不住了,烧得特别的厉害,整个身子都是滚烫滚烫的。意识已经有点模糊了。”

“但我们对此毫无办法,陆径他们在别墅客厅里大声吼叫,试图让摄像头的那边人看到,有人生病了,再继续玩下去,又要出人命了。”

“但是我们没有收到任何的回应,终于我们反应过来,逼问李哥,他一直坚定最初的说法,他没有骗我们。根本就没有什么隐藏摄像头,一切都是我们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我们是真的被困在这栋别墅里了,孤立无援。”

“直到那时,我们才相信李哥说的话是真的,因为在这几个人当中,李哥的关系是跟邵年最好的,他们经常在一起打游戏,不可能邵年这个样子了,他知道大门密码却还故意不开,不管他们熟不熟,这都是人命攸关的事。”

“到了晚上,邵年烧的越来越严重,我们只得轮流守护他。除此之外,只能替他祈祷,希望睡一觉起来后,他的烧就退了。”

“前半夜,一直没有什么意外发生,直到后半夜,我们忽然被一声尖叫声惊醒。”

“一股不详的预感笼罩在我们的心头,因为尖叫声是从三楼传来的,而我们所有人都住在二楼。”

“我们跑上三楼,便看到李哥正哭喊着拍打着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门,你快开门啊,开门……”

“我们跑到李哥身旁,连忙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但就在这时,我们忽然听到从房间里传来了一声吼叫声,好爽啊,随后,声音就慢慢弱了下来,好热,热死我了,现在好了,就不热了,不热了……”

“李哥惊慌失措对我们说,快,快把门打开,邵年进去了,把自己反锁在了里面。”

“那间房间,正是那间冰柜房,此时周平的尸体还躺在第一层冰柜里。”

“于是我们合力撞开了那扇门,但是那扇门显然跟其他的房门构造不一样,它更结实,更厚重。”

“我们撞了好久才将门撞开,撞开门进去地时候,我们都傻眼了,里面根本没看到邵年的影子。”

“但是在第二层柜子里,我们发现了一块衣角。”

我们将柜子拉开,在柜子里,看到了邵年。

“他的头发上,眉毛上,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他的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一副如释负重的感觉。”

“就好像他前一秒承受了非常大的痛苦,但是在下一秒,就解脱了。”

“我们都看呆了,万想不到他居然会采用这样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异样的表情,有的人脸上表情凝重,有的人脸上挂着可惜,有的人脸上则带着愤怒的表情。”

“李哥捂着脸,瘫坐在地上,一边哭着一边喃喃说,我真的不知道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轮到我照顾小年的时候,他并没有什么异常,他一直在昏睡,似乎做噩梦了,开始胡言乱语,一直在半梦半睡的状态。”

“刚好我尿急,就趁着他没完全醒,偷偷去上了一个厕所,我不过是上个小号,根本没有花很长的时间,没想到等我回来的时候,房间里的小年却不见了踪影,我瞬间就慌了,四处找他。”

“最后,我在楼下找到了小年,他正背对着我蹲在那颗小树前。”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他能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下楼,是不是已经烧退了?”

“我就走过去,正准备问他怎么样了,但瞬间我就呆住了,因为我看到了似曾相识的一幕。”

“小年手里拿着一颗青色的果子,那颗果子,就是那颗小树上长的果子,他脸上非常惊恐,直盯着那颗青色的果子。”

“眼前这一幕,不正是前几天发生的那一幕吗?周平拿着从小树上掉下来的青色的果子,预言了自己的死亡。”

“现在,又轮到了邵年。”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站在他面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脸上惊恐的表情,跟周平那天的太像了,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过了一会,小年开口了,他说,周平说的是对的,我们这几个人,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这颗小树上的小果子又掉下来一个了,我刚刚听到了它掉下来的声音,就下来了,每掉下一个,就意味着会死一个人。”

“隔着一层楼的距离,他是怎么听到的呢?我虽然内心非常疑惑,但是也只能安慰他,周平那根本就是自己瞎编的,故弄玄虚,根本没有可能发生这样的事……”

“我话还没说完,他就跑开了,他的速度非常的快,我稍微愣了愣,他就已经跑上了二楼,我看他往二楼跑,速度又那么的快,还以为他的烧已经退下来了,所以也没有立刻追上去。”

“但很快,我就发现我错了,他跑上二楼,根本不是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跑向了三楼。”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发觉不对,于是连忙追上去,追到三楼的时候,发现他已经进了那间冰柜房,并且将门给反锁了起来。”

“我不知道他进去竟然是要躺进冰柜里,直听他说,他太烫了……”

“怪我,这一切都怪我,是我害死了他……”

“但是没有人责怪李哥,因为,我们都知道,邵年的死,不是李哥的问题。”

“因为根本没有人会想到,邵年居然会这么极端,他的体温是降下来了,但是他却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潘良气得一拳砸在了那扇铁门上,他很生气,但是不是生李哥的气,他叫骂着,气冲冲地往楼下走去。”

“潘良是个户外健身主播,一身的肌肉,身体素质非常的好,他那一拳砸在铁门上,再配上他那狰狞的面容,把我们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他说,他根本不信什么果子掉下来就会死一个人这种毫无逻辑的事,他现在就要下去把那棵小树连根拔起,看看会发生什么?他才不相信他们的命运居然掌握在一棵小树上。”

“我们反应过来之后,也跟着他下去,听他这么一说,似乎也有些道理。”

“我们的命运,是掌握在我们的手中,而不是一颗小树上的果子上,如果是,这何其的荒唐?”

“当时我没有想那么多,事后想起来,潘良之所以这么说,一副很认真的样子,根本就不把周平他们说的那番话当一回事,更大的目的,是觉得我们当时的气氛太压抑了,想给我们吃一口定心丸,停止恐慌,不要自己被自己吓到。”

“但是潘良最后到底还是做过头了,他的莽撞行为,让他失去了他的生命。”

“下来到大厅的时候,潘良直接一把将那棵小树硬生生给折断了,小树上的果子散落在一地。”

“潘良将小树上的果子摘了下来,将那棵小树扔在地上又狠狠的用脚踩了几脚,冷笑了两声,看向三楼的方向,就好像是对周平他们说,现在树上所有的果子都没了,我还断了他的根,我不光如此,我还要吃掉这果子,我倒要看看,我这么做能把我怎么样?”

“潘良说着,便将手上的小果子扔进了嘴里,小果子将他的嘴巴塞得满满的,就好像没吃过的人间美味一样,潘良非常的享受。”

“他嚼了好久,才咽下去。”

“看,还不是什么事也没有?他冲我们摊了摊手,什么玩意?完全是故弄玄虚。”

“我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的压抑。”

“只有潘良看起来是非常的轻松的,他嘴上的笑意一直就没停过,嘴角,甚至还残留着一抹青色的汁液,那是那青色的果子的汁。”

“但很快,潘良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他在我们面前直挺挺地倒了下来。”

“我们吓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瞬间就倒地了呢?”

“我们慌忙的去将他给扶了起来,只见潘良双目狰狞,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仿佛在刚刚一刹那之间,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事。”

“我们呼唤他,但是他没有反应,去探他鼻息的时候,却发现他根本已经没了呼吸。”

“潘良死了,就在我们面前,众目睽睽之下,死在了我们眼前。”

“潘良千不该万不该,他就不应该吃那棵小树上的果子,因为,那果子,有毒,潘良中毒死了。”

“没有人能认得那棵树是什么树,我们也不知道那颗果子有毒,所以没有人能阻止他。”

“我们随后守在潘良的旁边守了很久,多希望他只是跟我们开的一个玩笑,忽然之间就跳起来了,然后大笑着对我们说,逗你们玩的,哈哈哈……”

“但是事实上,潘良不可能醒过来了,他死了,真的死了。”

“我们将他的尸体扛到了三楼的冰柜房间里,将他放进了第三个冰柜里,我们能做的,也只能如此,不可能让他的尸体在外面腐烂吧。”

“看着那个大冰柜,六层的冰柜,现在有三层都装了人,难道真像周平说的,这个大冰柜,是为我们准备的?我们七个人,真的只能活下来一个人?”

“我们从房间里退出来,回到一楼,心情越发地沉重。”

“我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李哥所说的一切,我们真的被困在别墅里了。”

“七个人,只剩下了我们四个,我,司机李哥,游戏主播陆径,还有吃播小美酱。”

“我们接下来,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李哥自告奋勇,又开始去试密码锁,但是一整天下来,一点用也没有。”

“潘良他们的死,对我们的打击很大,以至于让我们都丧失了最基本的思考。”

“现在想起来,如果当初我们能团结一致,就不会发生后面的悲剧了。”

“然而他们的死,没能让我们团结起来,反而让我们的关系变得更加的疏远。”

“李哥几乎每天都把时间耗费在大门的密码锁上,我反正是害怕极了,小美酱估计也一样,我们躲在各自的房间里,几乎不出门。”

“别墅里,只能偶尔听到陆径还有李哥有气无力地交谈声。”

“我们当时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当时的明智之举,就应该是把所有的物资集中起来,一起等待节目组,等到他们找到我们,就可以获救了。”

“几天后,我们之间爆发了新的矛盾,矛盾点,就是物资。”

“别墅里没有吃的没有喝的,这些天以来,全靠我们带的零食以及饮料维持生活。”

“但是我们所带的并不多,总有吃完的时候。”

“我们之中,有一个人带了很多的吃的,那就是吃播小美酱,她本来是这么打算的,节目组包吃包喝,那么她带的多余的东西,就可以拿来做直播。”

“所以她一个人带的吃的喝的,远比我们所有人带的加起来都要多。”

“所以当有的人带的吃的吃光之后,首先想到的就是小美酱,第一个吃光自己自己所带食物的人,是陆径。”

“那天我在房间里,听到外面起了很大地争执声,我赶紧出来看。”

“刚出房门,便看到陆径指着小美酱的鼻子大骂,你带了那么多吃的,为什么不肯分一点给我,我所有的吃的都吃完了,没有吃的,我会饿死。”

“原来是陆径的食物吃光了,来找小美酱要。”

“但是小美酱似乎并不愿意给陆径,她是这样反驳陆径的,首先我是吃播,我带的多,是因为我吃的多,我的饭量,比你们所有人的都要大,所以本质上,我并没有多少吃的了。”

“陆径非常生气,这叫什么逻辑?吃播食量大不假,但是那都是吃给观众看的,在平常生活中,根本没有那么大的食量,所以,陆径坚定认为,小美酱就是故意不愿意给他分享她的食物,她是想让他去死。”

“最后还是李哥说他那里还有一点吃的,这才将气冲冲地陆径拉走,两人不欢而散。”

“我原本以为,这件事就告一段落了,或者是就这么过去了。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悲剧才刚刚开始。”

“这件事过了两天后,半夜,一声凄厉地尖叫声划破了夜空,我被惊醒。慌忙跑出来看,只见小美酱房间里的灯亮着,房门大开。”

“一股很浓重的血腥味从房门里飘了出来,李哥也被惊醒了,我们两人并排朝小美酱的房间里跑去。”

“刚到门口,我们便如五雷轰顶一般,愣在了当场。”

“只见小美酱倒在血泊里,整张脸就像被砸坏的西瓜,血肉模糊,面目全非,在她面前,是一个落地镜,此时,落地镜已经摔得粉碎,小美酱的脸也如那面镜子一般,被割得七零八乱。”

“一块锋利的玻璃刺进了她的脖子里,几乎穿透。”

“陆径失魂落魄的瘫在地上,看到我们,像疯了一样的朝我们爬过来,冲我们解释,不是我,我只不过想来找点吃的,没想到被她发现了,她还要打我。”

“我不过是轻轻一推,没想到她竟撞到了那面镜子上,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你们要相信我,我没有想过想要杀她。”

“反倒是她,她想我们死,因为她不肯给我们食物……”

“陆径说着,接着发了疯一样钻进房间里,紧接着,他从里面搬出来一个登山包,包里吃的喝的应有尽有,非常的多。”

“他将登山包扔到我们面前,问我们,如果你们身上的食物也吃完了,小美酱不愿意分享食物给我们,那怎么办?”

“我不知道怎么办,因为我根本没有想过这一个问题,也不敢想。”

“不过是转瞬间,陆径似乎变了一个人,他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小美酱。变得非常的冷静,他说,小美酱这件事,确实是个意外,出去后,他会跟警方解释,以后怎么处理,那就留以后再说吧,但是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活下去,今天这个恶人,他来当了。”

“然后他就把小美酱的食物分给了我们。”

“说完之后,陆径就抱起小美酱的尸体,朝着三楼冰柜房走去。”

“那个冰柜房,又多了一具尸体,六个柜子,还剩下两个空柜子。”

“周平的话又在我的耳边萦绕,七个,真的只能活一个?”

“我们还有三个人,那么下一个,将会是谁?”

“事情发生到这种程度,我更加的害怕了,不管怎么样,陆径杀了人,他杀了小美酱。”

“在房间里,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争执,我们不知道,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继续等待救援,然后报警。”

“陆径已经不再是那个喜欢多管闲事喜欢八卦的陆径了,他完全变了一个人。”

“清理完小美酱的尸体后,他看到我们似乎很害怕的样子,忽然问我们,如果今晚没有发生这个意外,那么小美酱又不肯给我们食物怎么办呢?”

“食物是她带的,她愿意给,说明她好心,宅心仁厚,如果她不愿意给呢?那我们也根本说不得什么,毕竟是她的个人私人财产。”

“如果她一直不给呢?救援又一直没到呢?我们与节目组失联,那么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找到我们,他们肯定会找到我们,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我们,找到我们,不过也是时间问题罢了。”

“如果他们能够早点找到我们还好,但是长时间救援又没到,我们又没有食物呢?将会怎么办?那我们将会活活饿死,活活渴死。”

“你们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我不知道李哥有没有想过,他一直沉默不说话,我是没有想过,因为我觉得,我们几个人被困在这,就算是陌生人,都应该互相帮助,何况还是相熟的人,但是也不排除陆径说的那种情况。”

“绝大多数人,都是自私的。假如小美酱将她的食物分给我们,最后我们谁也活不了,但是假如她不将食物分给我们,我们会死,但是她却能活下来,她肯定会选第二种。”

“这是陆径没说出来的后半段话,也是我不敢想的。”

“他是想跟我们说,他只是做了一件好事,但是出了这样的事,他很难再冠冕堂皇的说出来,因为毕竟,小美酱已经死了。”

“他想说,是他牺牲了自己,救了我们,我们可以不感激他,但是也没必要把他当成杀人犯。”

“但是不管怎么说,我对陆径已经彻底失去信心了,在我眼里,他就是一个凶手,我会远离他,离他远远的。”

“接下来,又过了漫长的几天,这几天,别墅更加的安静,我除了出来上厕所,根本不会出房门,因为我要远离陆径,我不想看到他,我不想像小美酱一样,跟他起争执,然后发生谁也看不到谁也不知道的意外。”

“那几天,我不知道陆径都在干什么,倒是出门的时候,每次都能看到李哥站在大门面前,在捣鼓那扇密码门。”

“救援迟迟没有来,食物越来越少,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救援人员来,我每天将自己锁在房间里,都快疯了。”

“又过了两天?还是三天?或者更长时间?我已经忘记了,我几乎已经忘记了时间了。”

“那一天,李哥敲响了我的房门。”

“密码门被他按开了,这么多天,他终于再次试对了密码。”

“这算是被困那么多天以来,唯一一个好消息了。”

“我赶紧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跟着李哥准备出门,但就在我们出门准备上车之前,陆径追了出来。”

“我不知道李哥有没有告诉陆径,说门开了,因为那个时间,正好是晚上,而陆径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

“门开了,他似乎不是很高兴,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李哥没告诉他,但是后来发现不是,李哥试对了密码,他刚好在客厅里,他都看到了。”

“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门开了,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他出门之后,先是不慌不忙的点了一支烟,然后问李哥,这是打算去哪里啊。”

“我因为对陆径有阴影了,所以就站在一边,没说话,这些天我见陆径的次数少之又少,见到了,也不敢说话。”

“李哥跟他说,门开了,当然是离开这里了,他不想待在这里了,这还用问吗?”

“从李哥对陆径的语气,我发现李哥对陆径也不好,有点不耐烦的意思。”

“陆径就问李哥,离开这里?去哪里?”

“李哥看我傻站着,就帮我把我行李往车上放。”

“一边说,不知道,总之不想待在这里了。”

“可能是李哥的语气有点生硬又有点不耐烦,还有点敷衍,让陆径非常不满。”

“趁李哥转身拿包裹的时候,陆径一脚将车门给关上。”

“李哥就问他想干什么?”

“陆径脸色就冷了下来,他说,你不是说山体坍塌了吗?既然山体已经坍塌了,你能去哪里?”

“李哥就说,说不定路已经通了?出去走走总比在这好。”

“陆径就骂李哥,说如果路通了,节目组早就来找我们了,既然节目组没有来找我们,那么就说明路没有通。”

“李哥顿时也不爽了,既然不能原路返回,我们也可以继续往山里开,又不是只有一条路。”

“陆径骂李哥没脑子,也不想想这条山路哪里来的,这条山路是因为建造这栋别墅才有的,再往里,就是更加没有人涉足的深山野林,哪里也去不了。”

“李哥就说,那也没关系,没路大不了就回来,就当出去散散心。”

“陆径不让李哥出去,李哥偏要出去,两人就起了争执。”

“吵着吵着,陆径就将打火机点燃,然后扔进了车里,车子上有张垫子,正好扔掉了那上面,很快就燃烧了起来。”

“李哥想要去将那张着火的垫子扯出来,但是被陆径阻止了,他个子比李哥大,力气也比李哥大,将李哥按在了地上,李哥根本动弹不得。”

“就这样,整辆车就在我们眼前燃烧殆尽,我过去抢救,但是也只来得及扔出行李,最后车子烧的只剩下个车架子。”

“期间李哥一直挣扎着试图站起来,我害怕极了,什么也做不了,再说没有水,车子燃烧起来之后,火势非常的迅猛,根本灭不了。”

“一直到车子烧干净了,陆径才让李哥起来,还说了一句话,现在车子给你烧了,我看你还能去哪?山体坍塌是你说的,路被封死了也是你说的,现在你想离开?你走不了。”

“这句话彻底将李哥激怒,他骂陆径,说他心怀鬼胎,他不想让我们离开别墅,真正的目的是想要耗死我们,只要我们死了,就没有人能知道他杀害小美酱的事实了。”

“陆径更加愤怒,他说我为了你们都有吃的,都能活下去,才跟小美酱起了争执,导致小美酱出了那样的意外,我们却这样子想他。”

“如果他想我们死,大可不将小美酱的食物分给我们,让我们活活饿死就行了,何必费那么大的力气?兜一大圈子来害我们?”

“李哥反驳他说,那是因为他当时害怕了,害怕到根本来不及思考,只能先跟我们示弱,这些天你肯定想了很多,想到最好的脱身之计,那就是让我们永远的闭嘴。”

“两人谁也不让谁,最后竟然打了起来。”

“我去劝架,但是根本就劝不住,他们打的越来越厉害,开始是肢体,你一拳我一拳,慢慢地又演变成了用脚,打得越来越凶。”

“我在一边哭喊,让他们不要再打了,但是他们根本就不为所动。”

“最后,他们居然拿石头互砸,你们看到别墅大门上的砸印,就是他们砸的。”

“事情已经到了没法控制的地步,他们相互之间,砸得头破血流,我在劝架的时候,也被一块飞来的石头砸中,正中我的额头,我被砸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已经倒在了地上,现场非常的惨烈,空气中四处弥漫了一股非常浓重的血腥味!他们两个人都没有了呼吸,他们死了。”

“我哭了很久很久,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车子被烧了,人也死光了,救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

“我崩溃了,坐在门口坐了一整夜,才缓过来。”

“冷静下来之后,我将他们两个人拖到了三楼冰柜里,搜集所有的吃的喝的,坐在大厅里,一直等到救援队队员的到来。”

“这就是这些天,发生的所有事情的经过。”

夏渔说完,眼泪又留了下来。

付瑶瑶用余光撇了旁边一眼,江左岸的笔这时候也刚刚好停了下来。

付瑶瑶开口道:“我算是听明白了,你的意思就是说,他们的死全都跟你没关系?”

夏渔抬了抬双眸,“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警官,他们的死或多或少都跟我有点关系,但是,我真的没有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