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军营之内,刘子涉自然是不知道红莲道的暗中谋划,不过,这几日间,观望着城内城外的动静形势,也发现了几分不对劲来。
尤其是一些来来往往的修行人,别说,挺热闹的,似乎一个时代一个地区最后的精华都汇聚在这里了。
且,未让刘子涉等待太久,也传来一个消息,座山雕营内在红莲道甲骑赶到之后,当天晚上,就发生了大规模逃亡。
这件事,属实令他诧异,原来,这个所谓的大贼寇内部居然如此脆弱。
印象中,那西边的几位起家的时候,都不至于如此吧。
“刘祯啊,今天营里其他几位团练使,怎么这么安静啊,这几日不都是求战心切嘛!”
在甲骑未到之前,座山雕组织了外营流民们武装攻城,那场面虽然颇为盛大,但仅有的一点组织性,却是集中在后方贼军的督战队身上。
这水平,谁见了不轻视几分。
于是,刘子涉麾下的几个团练使就觉得自己行了,认为这是自己博功名的机会。
但可惜,没等他们动手呢,就被刘子涉所阻止,毕竟,他可是知道,对面还有许多真正的高手没出来呢。
不说甲骑,就是座山雕手下的大军,就不好对付。
只是,他虽是谨慎,但这一阻止,内部就出事了,几个团练使,都觉得刘子涉是有意不想他们立功。
甚至,几日前时,自觉劝动张旅帅支援他的几人更是认为刘子涉过河拆桥,忘恩负义。
心里的不满几乎都表现出来了,若非张旅帅张成舟的大名实在令他们忌惮着,只怕早就沸反盈天了。
刘祯一听,就露出笑容来,对着刘子涉说道:“家主,昨天贼军甲骑一到,几位团练使就回营了。”
这几位团练使,虽然水平一般,但眼光却是不差,面对着武装到牙齿的精锐重骑兵,说不怕,那是假话。
甚至是,这整个营地,都很难给他们足够的信心去防守。
“嗐,甲骑一到,他们知道没机会了,但只怕觉得,是我断了他们立功的机会呢。”
刘子涉对这几个人还是有点把握的,心下想起这事来,就觉得无奈,这对面的敌人真要是好对付,城里的守军还能如临大敌似的。
想了想,刘子涉看着刘祯说道:“近来几日你把咱们刘家镇的弟兄都看好了,别的不说,这一战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别出风头!”
刘祯本人乃是刘子涉族人,此番在河边上被甲骑围攻之时,也就是他亲手上阵杀了一人,就此,便得到了刘子涉的看重。
不过几天的功夫,刘祯就已经成为了这支队伍里仅次于刘子涉的二号人物。
便是那几个团练使处,也有人记住了他。
若是寻常人,或许还要担忧分权之类的,但刘子涉却是不在乎,他对刘祯放权很广,主要原因就是,他志在仙道,且青色神灯这些时日炼化气运颇多,已经足够他继续修行,是以才有这般潇洒的底气。
而不是非要考虑着运筹帷幄,取那气运显化之中的分分毫毫。
除了军事之外,自己那便宜师父却是去了南阳郡,在交代了自己一些事之后,很明显的告诉自己,要努力修行,此番红莲道里,也有着高人庇护自己,否则,依着规矩,自己对郑道人几人出手,就是妥妥的反叛了。
可纵然如此,实际上,自家师父这一派,也是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甚至,那位高人要求着刘子涉必须在明年前往宗门之处修行一段时间。
其主要就要传授红莲道根本道法,这就代表着,刘子涉也能做一做那核心真传的位置。
这在灵气兴盛的大世,哪怕是红莲道里,都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甚至于几十年前,也是堪称不俗。
可现如今,虽然真传不少,但以往的真传种子,那可都是阴神道人一流。
这差距就在这里,当然了,除此之外,看重刘祯的原因就是,刘子涉也有意一步步提拔一些年轻人担任要职,毕竟,哪怕刘子涉再天真,他也是知道,自己迟早要和大楚朝廷翻脸的。
与其到时候连累这世的族人,倒不如,早点划清界限。
没等刘子涉等多久,河道里巡游的官船通知了他,那支叛逃的贼军,已经暗地里联系他们,准备归顺官军。
这一点,属实有些意料之外。
就是刘祯都觉得不可思议,皱眉道:“南阳兵微将寡,未必不能成事,这群人怎么就这么容易归顺朝廷了?”
按着这几天刘子涉的教导,刘祯的眼界都增长了许多,认为南阳形胜,可北通中原,南下吴楚,甚至可依托险要,抗拒巴蜀,实在有几分王者气象。
就如刘子涉前世的更始玄汉一般,就从南阳起家,入主中原,西吞长安。
“可惜了,南阳居然不乱!”
刘子涉有几分可惜,作为一个预备反贼,大楚愈发混乱,他们这些团练使的重要性才会上升,甚至于,随着地方实力派的崛起,还能多几个盟友。
听得刘子涉这般大逆不道的言论,刘祯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只是过了一阵,就听得外边一阵声音传来。
两人一听,露出笑意来。
“没事的时候,都想着混日子,这会儿风雨突变,都觉得自己行了!”
不用多猜,就知道是营里那几个团练使了,这会儿一同到来,想要干什么,刘子涉不用想都知道。
“看来,他们是觉得那些贼军透露些消息出来,到时候,我们攻击座山雕会容易许多,甚至,他们觉得,此战,我军已经赢了!”
刘祯在一边笑道,他可不觉得自己这群人能对付那支重甲骑兵,当时河道边被突袭时,真就勉力杀掉一人,如今,两军对垒之下,他实在不敢说,自己还有运气能创造奇迹来。
“行了,叫他们进来吧,如今形势已经差不多明朗了,就算我们不动,贼人也要动手了!”
说话间,看向地图,瞧着上面各色旗帜,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