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意没让人跟进来，就是不想这么麻烦。”
林言见没有人敢动，直接将圣旨往桌上一甩，伸手将圣旨摊开，“你们自己看。”
林家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林言的动作，瞬间安静。
“言儿，你这是……对皇上不敬……”林老夫人沉声道，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会如此行事。
林言沉默了一会，缓声道，“以往我们林家没有敬他吗，他如何对我们的？父亲投敌叛国的消息传来，他没有多加查证就直接判了林家死刑，满门抄斩也不过是他一句话，他可曾给我们林家留过一点情面？可曾信任过林家？”
“女儿是他的妃子，林家上下无不是忠心耿耿，但他又是如何对林家的。”
厅内一时间安静的连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的到。
皇上就这样判了林家死刑，将林家灭门，说不怨那是假的。
他们林家世代忠烈，一直忠心耿耿，为了这大雍征战沙场没有丝毫的怨言。
即便现在林家满门荣誉，但那也是一代代先祖用命换来的。
边疆是敌人的埋骨地，亦是他们林家的，他们林家多少儿郎命丧疆场，他们从不怨言。
但即便是这样，他们所忠心的帝王却并未对他们有所信任。
边关消息传来，皇上没有丝毫犹豫就下旨灭林家满门，若是他已经派人查证一番证实林家确实是投敌叛国，判他们满门抄斩，他们无怨无悔。
但，他并未留情。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们不会反抗，亦不会怨恨，但却会失望。
一阵沉默后，林老夫人擦了擦眼泪，与儿子儿媳一同看圣旨，林言看着站在一旁的方志兴，“方大人也一起看吧。”
对于方志兴，林言也是敬佩的，皇帝下旨将林家满门抄斩，是绝不可能留下林家血脉的，即便那孩子还未出世。
但方志兴却将方思思接了回去，好生照顾，隐瞒她有孕一事，这才让林家的血脉得以留存。
要知道，他做的这事可是杀头的大事。
“是。”方志兴拱拱手，然后上前，看着圣旨写明赦免林家死罪，心中也是一阵欢喜。
林老夫人将林言拉着坐下，“言儿，你是在怨皇上吗？”
林言看了林老夫人一眼，目光有些深沉，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其实林言对于皇帝并没有多少感觉，也谈不上怨不怨，只是为林家不值。
“娘，你不怨吗？”
林老夫人先是一愣，轻叹一声，“没有什么怨不怨的，他是君，我们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雷霆雨露皆君恩，即便林家真的被斩首，这也是林家的命。”
林言一阵沉默她知道这些观念已经深入人心，她无法更改。
但，凭什么啊，凭什么他一句话就能决定林家几十口人的生死。
感觉到林言内心的躁动，系统赶紧出声，
【宿主，这是皇权至上的时代，暴君是皇帝，可以决定天下人的生死，这是无法改变的。】
听到系统的劝说，林言也平静了，
【我知道，我并没有想过要去改变什么。】
她知道她要是和暴君说人人平等这种话，那找死的就是她。
在这个时代没有一个当权者愿意听这种话，更何况还是一国之君。
林老夫人心疼地看着林言，她不知道她的女儿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