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龄刚进宅院,妻子卢氏就迎了出来,又是为他披上衣服,又是嘘寒问暖的。
卢氏生的很好,样貌俊美,可惜是个急脾气,嗓门又很大,再加上只有一只眼睛,府中人就很怕他。
早年间,房玄龄生了重病,感到命不久矣,气若游丝之际,就对卢氏说道:“媳妇啊,等我死了,找个人再嫁吧。”
一听这话,卢氏当即就急了,好你个房玄龄,就算是死,老娘也陪着你。
抄起短刀,当即就剜了眼睛,表明自己忠贞不二。
“咋了,今受委屈了,一言不发的。”卢氏奇怪道。
房玄龄坐立不安,陛下赏赐的宫女顷刻就到,正在心里疯狂组织着语言。
当初两人洞房花烛夜时,卢氏告诉他,答应了她的要求,才能掀了她的盖头。
都那个时候了,那管的着这么多,裤子都脱了,你跟我说这个?
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后来才恍然大悟,卢氏的要求是,不能有三妻四妾。
他心里那个痛啊,以后的快乐,算是彻底没有了。
要不就实话实说吧?反正也瞒不过去,多大个事嘛,我堂堂当朝尚书左仆射,还能怕老婆不成?
压根没有的事嘛。
可一看见妻子宽大的巴掌,仿佛是在说,试试就让你逝世!
“没事没事,遇见你是我的福气。”
“不害臊,老夫老妻的。”
房玄龄紧张的看了看门外,果然是怕啥来啥,小号子尖锐的嗓门喊道:“房大人,陛下赏赐宫女两名。”
“陛下还说,房大人若是操劳过度了,明日朕准许不用早朝。”
房玄龄脸抽抽了两下,陛下可真他娘的贴心啊,这是巴不得我死啊。
突然,他感觉到背后有一股杀气,眼睛微微一瞥,眼角余光就瞧见了妻子卢氏,正在撸着袖子。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其中一名宫女娇滴滴道:“房大人,夜色不早了,陛下特地吩咐了,要伺候好您~”
“好啊好啊,咱们三一块,伺候伺候房大人!”卢氏咬牙切齿,一把就把房玄龄提溜了起来。
宫女一愣,这...........三人?倒是可以尝试一下,没想到一出宫,就有了新奇的体验。
...............
次日,太极殿。
房玄龄被挠了个大花脸,李二大吃一惊,当即就从龙椅上窜了出去,握着爱卿房玄龄的手,痛心道:“成何体统!成何体统!谁人敢伤我大唐左仆射!”
朝臣本来就憋着笑,李二一开腔,朝堂顿时爆发出一连串的笑声。
魏征故意道:“我看房大人,是摔的吧?”
两人一唱一和,杜如晦道:“我看不像,倒像是有人挠的。”
程咬金恍然大悟,嗓门如雷,生怕谁听不到,“房大人原来是被老婆打了呀”
他心有余悸,啧啧啧道:“他那个老婆,俺老程见了都直打哆嗦,真特么的是一员猛将!”
秦琼挥了挥手,像是一个信号,众臣齐声道:“房大人老婆威武,房大人老婆霸气,房大人老婆顶呱呱啊顶呱呱。”
房玄龄眼角疯狂抖动,恨不得脱了鞋,用他那四十二码的大脚,猛踹这帮王八蛋的面门。
他娘的,都特么是商量好的!!
李二咳嗽了几声,朝堂瞬间安静了下来,侯君集上奏道:“陛下,苏玉之子苏王晏科举舞弊之事,已经查清。”
“此事全是苏玉一人所为,与其父苏玉无关,根据大唐律法,苏王晏杖责三十,终身不得科举。”
“另,罚苏王晏喝十斤墨水,惩其枉为儒家弟子!”
这个结果,当时上书为苏玉父子求情的官员,还是挺满意的,毕竟是他们联合三省之一的门下省一把手余志异,共同上奏的。
他们以为众人一同上奏,陛下便妥协了,殊不知,他李二是要钓大鱼出来。
他们更不知道的是,这次为苏玉上奏求情的人,已经被盯上了。
李二高坐龙椅,道:“将苏王晏之事,昭告天下,为此次春闱学子示警!”
...............
苏玉和苏王晏回了府上,父子相对无言,毕竟在金吾狱中,两人刚刚上演了一场死爸爸不死儿子,死儿子不死爸爸的父慈子孝的戏码。
此刻的父子俩,倒是显得生分许多,苏王晏打破冷场面,“那个那个,阿耶?”
“别介,你是我阿耶。”苏玉冷冷道。
“阿耶啊,我真没有到处炫耀,苏士安的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暴露了,真不怪我啊,阿耶。”
“你给老子交个底,真没有给人说?”苏玉问道。
“我又不是傻子,这种事能到处乱说吗。”
这就奇怪了,苏玉苦思不得其解,替考这事做的极为隐秘,没有人知道。
就算是倒霉蛋苏士安,也是在稀里糊涂中成了替考的,他根本不知情,只会以为自己是落榜了。
那么,陛下是怎么注意到这事的?
以他为中心,科举舞弊已经形成了一条完整的利益链,其中牵扯了不少的朝廷官员,每年带来的利益,更是不菲。
能进入他的这条利益链的,都是有头有脸的朝廷大员,他们更不会说漏嘴,不会做这种自掘坟墓的事。
这件事,远比我想象的复杂啊!
苏士安是不能动了,它要是出了意外,第一个被盯上的就是他。
为了这条利益链的安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正思索着,苏王晏晃了晃他,“阿耶,墨水要喝吗?”
“喝!怎么不喝呢。陛下依律处置,却没有人来施刑,连个监督的人都没有。”
苏王晏看了一眼苏玉,道:“咱们这位皇帝军武出身,别当他是个花架子,那是正儿八经上过战场的。”
“是个狠角色,可别让他抓着把柄。”
他吩咐下人道:“去取个漏斗来,把这小子绑树上。”
苏王晏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很快就被绑到了树上,他老子也不多废话,把漏斗插到了嗓子眼。
拿起瓢就灌起墨水来,嘿咻嘿咻,一刻也不敢停歇,兴许是觉得自己一个人不过瘾,又叫来下人,抬起桶,就往漏斗里倒。
“儿啊儿啊,你喝的饱饱的,阿耶一会还要打你三十杖的,可不敢忘喽!”
“老爷,胡玉楼有消息来了。”有人汇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