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幻境
- 我手握棺材板杀穿修仙界
- 料见人间相逢
- 2055字
- 2022-12-04 23:34:33
“你将那公鸡给我,这次就这么算了,再给你三天时间凑钱,怎么样?”
断眉男知道老叟护着公鸡如护儿子似的,有意为难他。一只公鸡抵三天,极为不划算,这不仅是一只公鸡,还是老叟无聊生活的一丝慰藉,是他的同伴。
老叟自己吃了上顿不接下顿,也要把公鸡养的白白胖胖,可见多么爱惜这只鸡。
他抱住了公鸡,老泪纵横,声声顿惜:“阿源。”
一只破公鸡还有名字,笑掉别人大牙,几个打手哄堂大笑。
“老头,我们也不想天天来催你,奈何上边要得紧。要怪就怪你那死赌鬼儿子,是他害你至此。”
“就是啊,你交上五百两银子,我们就放过你,怎样?”
纪葵皱起眉头,五百两银子值多少她不清楚,但是看几个打手笑得猖狂,就知道一定不简单。
老叟的声音都在发颤,抱紧怀中目光尖锐的公鸡,“五百两?南南只问你们借了五十两,何时变成五百两了?”
断眉男斜眼睨他,许是觉得老叟好欺负,抢了他手中为数不多的银子,掂量几下,重量轻的惨不忍睹。声音一沉,狮子大开口道:“原先是五十两没错,可他欠债不还,到现在为止有一个月了吧?老头,我们是看你可怜才让你十倍偿还,换成别人,早就五千两了!别不识好歹!”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老叟活了大半辈子,没骂什么人,说过最重的话莫过于“欺人太甚”四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理不在他这,老叟说话底气不足。
看到断眉男眼神放在公鸡身上,老叟瑟缩了一下,把白公鸡放到身后两手护着,浑身打颤,眼睛干涸地流不出泪水,“我……我会想办法凑出钱,别带走阿源。”
白公鸡对别人来说可能只是一只普通的再普通不过的公鸡,对老叟来说,却是无聊生活的寄托。
周围竹林不见尽头,方圆几公里之内,老叟家是唯一一处烟火。不见天日的日子里,只有阿源陪着他度过难熬的黑夜,他无法交出阿源。
白公鸡咯咯凶狠叫着,伸长脖子凑出头来,圆滚滚的眼睛如同摄人雷电,凶狠瞪着断眉男。和白公鸡对上视线的一瞬间,断眉男猛然被夺去魂魄,整个人呆滞立在原地。
纪葵绕过老叟看了看白公鸡眼睛,除了眼神凶戾,并无任何感觉,也没有被夺取神智。视线再一次落到断眉男身上,他还是那番呆呆的模样。几个打手和老叟也察觉断眉男不对劲,打手们慌乱地叫断眉男名字,并无任何反应。
来回盯着白公鸡和断眉男,纪葵疑惑居高不下:“化灵妖鬼给断眉男使了什么妖法?”
令她不解的是,实力达到化灵期,公鸡阿源与老叟相依为命,感情深厚,一个眼神即可杀死这些侮辱他的人,直到如今还未动手,原因在何?
脑海中老头吐槽道:“不是妖法。妖鬼有天生成精,也有后期鬼化。公鸡阿源属于后者,现在的它尚未成型化灵,甭提杀人,不被人掐死就不错了。刚才让为首男人变呆的原因,是它将化成鬼的前兆鬼气致使。”
“化灵妖鬼给我看的,是它化鬼原因么?”
“算是吧,你看到的是它记忆一部分,相当于窥视它化鬼前后缘由。后期因缘际会鬼化的鬼血统不如天生成精的纯,但因人世八苦化鬼之后,爱恨嗔痴感情极为敏感,若把此化为动力,实力将会更上一层楼,有的甚至可以超过天生血统的鬼。这只化灵期的鬼身上怨念极重,以你目前实力恐怕抵不过,好好看看它想给你看的最后影像吧,死了就看不到了。”
“大爷,你能不能对我有点信心?”
天天长吁短叹,又想让她成长,又看不起她。
“能是能,主要你得给我点希望和动力让我觉得你可以。”
“……再见。”
白公鸡即将黑化的鬼气控制断眉男心神抽离,打手们不敢多呆,抬着他离去看大夫,老叟熬过一劫。
阿源凑到老叟手底下,尖尖的利嘴轻啄了下老叟干农活干得粗糙的掌心。老叟轻叹一声,拍拍它的头,抹掉眼泪,收拾杂乱屋子,把砸得乱七八糟的家具整齐码好。
边收拾边喃喃自语:“阿源,明天等我把剩下的那点米卖了,就去找个活干,南南还在外面东躲西藏,我得早点还上钱,让南南住回来,省的他在外面颠沛流离的生活。虽说南南赌钱不对,但终归是个孩子,孩子哪有不犯错的,我心疼啊……”
老叟看不见的是,他背对的地方,公鸡盯着老叟背影摸摸出神。浑身羽翼张开,两脚爪烦躁四处走动。
纪葵一瞬不瞬跟随白公鸡,此时它身上隐隐显现一丝似有若无的鬼气,幻境里的天空随之阴沉,昭示这里即将诞生一只强大的妖鬼。
她摸摸下巴,若有所思。
把她放在阿源角度推己及人,她会嫉妒甚至恨未曾谋面的“南南”,让老叟拖着风烛残年的身子,为之断送寿命。
阿源是否也是因此怨恨嫉妒成鬼的?
天空一声惊雷,纪葵下意识认为要下雨,跑向残破屋檐下,后知后觉自己身体透明,幻境中的人看不见,水滴自然也渗透不过去。
恍惚中,时空停滞,纪葵脚下的土地一寸寸崩裂,她凝止神色,跳到茅草屋顶,下一刻乌云密布,黑压压遮天蔽日。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环境瞬间变了样。
她所处的地方变成了一间简陋的赌场。
赌场内人来人往,乱哄哄的,押大押小声音层出不穷,一群人围了几个木桌子,赌上身家,压一个不确定的未来。
虽然身体透明,纪葵出于意识原因,在一个醉酒赌鬼男人撞上来时,身体先于脑子,还是选择了退避三舍。
醉酒男人穿着破布衣衫,被赌场的人提着衣领赶出赌坊。从纪葵身边经过,电光火石之间,她看清了男人容貌,长得和老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
纪葵几乎一眼就可以确定,男人是老叟嘴里念叨的那个名字。
南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