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斗转星移、日月如梭……许多词都可以形容时间过得很快,但没有任何一个词汇能够准确地表示出时间到底过了多久。毕竟,那些计量时间的单位,都是人们规定的。就拿年来说吧,冰球绕着云星公转六十四圈的时间,被一些人算作六十四个银河年,却又被另一些人算作一百九十二个阿波年。无论是六十四年还是一百九十二年,在宇宙的历史长河,乃至在冰球文明的历史长河中,都不过是极短的一瞬间。然而,大星海时代的宇宙千变万化,在这短短的六十四银河年中,冰球文明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太阳历1776年,卧弱大起义在卧弱帝国的首都行星爆发了,不久之后,丰麦子族的人民就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共和国,在新董板的宫殿上方升起了蓝白绿的三色旗。在这之后,宇宙各地掀起了一股追求佐吉斯独立的狂潮,那些被奴役了数百年的佐吉斯民族,现在纷纷拿起武器,反抗冰球殖民者的统治。他们撕碎了弯月旗和黄日旗,攻陷了一个又一个总督府,建立起他们自己的国家。一时间,佐吉斯民族的地位从低人一等升到了能与冰球人平起平坐,甚至还能够统治一些冰球族,这使得这个由冰球统治的世界产生了巨变,大星海时代也由此进入了一段全新的时期。
然而,这一切对维兹列尔·史高威伯来说都没有什么实际的影响,这个时代与之前的唯一不同就是,他也可以从佐吉斯人手中赚钱了。钱这种东西,在维兹列尔的眼中有着不同的意义。他的父亲在孤儿院长大,一直都是个穷人,维兹列尔的童年也因此十分贫苦。每天晚上,在那间破烂的小公寓中,他的父亲都喝得烂醉如泥,跪在地上请求老天让斯威德尔·史高威伯这位维兹列尔从未谋面的祖父赚大钱,好把他接去享福。
随着时间的推移,维兹列尔认为老天和祖父可能靠不住,于是他下定决心要自己去赚大钱。从阿利希尔飞船公司的一个普通推销员,到如今科沙郡行商商会的副会长,这十多年来他唯一的目标就是赚钱。因此,当商会嗅到了地球南极的商机时,是他第一个向会长诺尔莱登提出了售卖军火的大胆建议,并决定亲自奔赴南极,去与“工业南极”阵线的买家线下见面。此时,他正在天井城的宫殿中,与九山都王国的战争大臣核对交易条款。
“那么,”战争大臣用流利的狗语说,“我就签字盖章吧,条款我已经看完了。我只想请求你们的武器快点儿到,南极大战随时有可能爆发。”
“放心吧,战前一定会及时送达。”维兹列尔说。战争大臣的判断是正确的,“自由南极”和“工业南极”两大阵线中的一些国家已经互相宣战了,全面战争很快就会爆发。南极这地方本来不怎么重要,地方小人口少,但它偏偏是地球的南极,又是原种企鹅的唯一产地,因此才在宇宙中有些知名度。然而,在1776年时,企鹅奴反抗军在领袖蒙得塔的带领下,建立了察达山联盟国,局势一下就变得紧张起来了。南极各国剑拔弩张地又对峙了四十年,终于,察达山联盟的企鹅军率先进攻九山都国,接着其他的国家纷纷宣战,建立了两大阵线,蓄奴国和自由国之间的决战就要爆发了。九山都国在二十天前加入了“工业南极”阵线,他们的女王清美一世已经扣押了自己的丈夫作为人质,准备在战时作为对抗她公公巴尔希六世的筹码。现在,这个可怜的小卜儿斯太子正被软禁在宫里,每天提心吊胆地等待着开战消息的到来。
“那就好。贝塔共和国能给我们这么多援助,我们十分感谢。”战争大臣盖完印章后说。
“这些其实都是我们商会做出的决定,不过也算是我们两国友谊的象征。”维兹列尔将条款进行了图像备份,收进文件夹。自从贝塔共和国在1761年打赢了对鸟属松井星域和火星的战争,它在太阳系的地位便提高了不少,一堆南极国家争着与它攀关系。可是,现在的贝塔共和国早已不如当年那样强盛,虽然新上任的戈努契夫总统努力挽回被白胡子海盗团欺凌的局面,但他最终还是不如当年的拉套尔·斯底留夫,没法儿面对海盗们如此汹涌的攻势。今年,贝塔共和国三分之一的疆域被海盗洗劫,而他们的军队却远在异国他乡,陷在第三次马奥格战争的泥潭里。贝塔共和国短暂的辉煌,在炮火声中被海盗团终结了。
而这些事情和维兹列尔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只不过是一个商人罢了,而且他的祖父据说来自乌宁福特。他不关心贝塔共和国的事情,只要科沙还十分安全,他就会一心一意地在南极处理与各国的交易。此时,在九山都国皇家卫队的陪同下,他已经回到了位于天井城上层的贵宾招待所,准备好好休息一下,第二天就前往巴各拉公国。那里是一个鸟兔两族杂居的地方,但由鸟国的公爵统治,现在他们要征召兔族士兵去打仗,引起了那些兔族人的强烈反对。维兹列尔这次去那里,不仅要售卖军用武器,同时还要卖一些电击枪、软弹枪和麻醉枪,巴各拉公爵的军队就用这些来攻击示威的兔族人。
维兹列尔舒适地躺在豪华客房中的大床上,大床的样式是仿造鸡国古代宫廷里皇帝御用的。他打开了床前的电视,看着九山都国的媒体播报关于最新战况的新闻。一个多月前,察达山联盟、帽带自由州和九山都王国的战争就开始了,现在九山都的军队正在攻入帽带自由州的土地。帽带自由州本来是九山都国在沿海地区的疆域,主要的居民是企鹅,一个多月前刚在蒙得塔的帮助下独立建国。这也直接导致了九山都国与他们开战。现在,九山都节节胜利,先锋部队已经推进了一百多里地,几乎到了自由州的首府皮宾城下。
南极是个小地方,太空军事力量也很弱小,整个南极的太空战舰加起来只有不到两千艘,而且大多数都是驱逐舰级别的。因此,南极历史上所有战争的主战场都位于陆地上,这次也不例外。九山都国的新闻就在播出陆地前线的画面。只见在暴风雪中,九山都的机甲军和步兵正在前进,那些步兵都身穿带有温度调控系统的军大衣和厚厚的裤子,即使在南极八十鸡温的严寒中也能让他们不觉得冷。画面又转到了战斗的现场,只见在茫茫的冰雪平原上,不时有光点在闪烁。现在正是南极夜长昼短的日子,在一片黑暗中,闪烁的光点十分醒目。根据解说,那些更亮的光点是机甲上的小型等离子炮在开火,而那些较暗的光点则来原于企鹅军使用的老式分子步枪。维兹列尔就这么躺着,看着一片黑暗中不断亮起和消失的光点,直到画面突然消失,应该是拍摄的无人机被击毁了。很快,画面就转到了另一架无人机上,继续拍摄战场。
这时,门铃响了起来,维兹列尔关掉了电视,下楼去开门。门外的来人使他吃了一惊,因为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企鹅奴会来找他,而且企鹅奴还会有这么体面的衣服,上身是银河正装,下面是蓝黑色的长裤。那企鹅向维兹列尔鞠了一躬,说:“您好,史高威伯先生,我是来自皮宾城的阿列姆,我们那里有个人想要见您。”
“谁要见我?我必须和你说明一下,我不卖东西给企鹅。”
“他不是企鹅,他也不要买您的东西,他只是想见您。”
“那我更不想见他了,我还有很重要的生意要做,可不想被这样一个家伙耽误了事。”维兹列尔没好气地说。
“他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找您。”阿列姆说。
“我对这样的事情没有任何兴趣。”
“他知道关于您的祖父斯威德尔的一些资料。”
“我的祖父?”
“是的,就是斯威德尔·史高威伯,乌宁福特共和国瓦凡那利奇省人,生于太阳历1705年,卒于太阳历1812年,大约五十六岁时与贝塔共和国拉打朵夫省的某人结婚,并育有阿泽洛夫·史高威伯一子。如果您跟我来的话,那个人能告诉您关于斯威德尔的一切。”
“我必须要去皮宾城见他吗?能不能让他过来?”维兹列尔问。
“我们会护送您去皮宾城。现在是战时,皮宾城已经不让出城了,而且九山都国的审查也很严格。”阿列姆指了指电视,说:“您也看到了,就算没有这些限制,穿过战场也是十分危险的。”
“你们既然能护送能过去,为什么不能送他过来?”
“关于这一点,我无可奉告。我只能说这么多,您如果愿意见他,专车已经到了,我们现在就走;您要是不愿意,那这事儿就算了。”
这事维兹列尔想了想,反正离见巴各拉公爵的时间还有十个时辰,这件事本身也不怎么着急。而且如果这只企鹅所言不假,他就能了解到祖父的生平,也能解开父亲六十多年的心结。于是,他对阿列姆说:“我准备一下,马上就出发。”
“好,我等着您,我们倒不是很着急。”
维兹列尔回到了房间,简单给全身做了声波清洗,又把毛发捋顺,接着穿上了他最正式的衣服——一套斯加姆式的狗国礼服,外套是灰色的,帽子上插着羽毛。他又穿了一双保暖的南极靴子,还花了不少功夫系了他认为最好看的领结。一切都做完之后,他下楼去找阿列姆。那企鹅还在客厅中拿着桌上的一个瓷瓶子细细端详,那个瓶子看起来像是鸡国大辽郡出产的,做工十分精良。
“别看了,这瓶子值不少钱呢,你买不起。”维兹列尔说。
阿列姆看了他一眼,说:“你也买不起。”
“这瓶子虽然贵,但我肯定买得起,我有一些收藏比这贵多了。”
阿列姆指了指瓶底的字样:“这是余树宗鸡佑三十八年大辽波陶皇家瓷窑造天子万万年系列细颈瓶,是这个瓷窑的最后一批制品,市面上估价一个要两万鸡元。”
“两……两万鸡元?”维兹列尔吃了一惊,这瓶子值两百万狗币!
“没错儿,而且这一系列的瓶子还有八个在九山都,都摆在天井城贵宾招待所里当装饰。所以说,你不要小看南极,这里的那些富人和贵族比冰球人还富很多,只是绝大多数人都是穷人罢了。”阿列姆指了指门外:“专车就在下层,我们快点走吧。”
他们乘着套房电梯,一路下到天井城的中层,穿过繁华的街道,又从另一台公共电梯下到了下层。下层是穷人居住的地方,那里的街道又挤又破,九山都人就住街边的公寓里。他们到了一所荒废的公寓旁,大门口停着一辆车。“这所公寓原本是下层条件比较好的,”阿列姆说,“但是清美一世女王即位之后,下令不得在这里住人,因为她梦见住在这公寓里的人将她暗杀了。”
他们上车以后,开车的司机便用鸡语问维兹列尔:“你是第一次到南极吗?”
“是。”维兹列尔用为数不多他会的鸡语单词的其中一个回答道。
“我想也是。”司机点点头。车向街的另一个方向开去,一直开到一座立交桥下。他们上了桥,又转了几个弯,便走上了一条通往地表的公路。天井城位于武士山区,地表的地形崎岖不平,因此当他们穿出隧道口时,司机将车的模式调为了山地模式。车在武士山脉的半山腰处颠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山区的地界,在一望无际的雪原上驰骋起来。天色很暗,外面什么也看不见,但维兹列尔还是提心吊胆地望着窗外,生怕哪里突然亮起一个光点,便使他们的车遭到与那架无人机相同的命运。
他的担忧很有道理,因为他们正在越过两军的前线,只不过那个地区的战斗已经停止,所以他们才没被攻击。大约半个时表后,车便开到了帽带自由州的首府皮宾城。皮宾城算是半座地上城,有一部分建筑露在地表。“这里以前是九山都国最大的企鹅奴基地,那些建筑曾经都是企鹅公学、培育工厂和企鹅奴中转站。这座城的历史充满了罪恶,但整个帽带海岸地区只有它能称得上是一座城市。因些,帽带企鹅们不得已才将其作为自由州的首府,并用尽全力去保卫它。”阿列姆叹了口气,说:“我和许多兄弟们也是从这里逃出来的。每次回到这里,我都会想起那段往事。那实在是……太……”他说不下去了,悲愤的目光望向如今已一片繁荣的皮宾。
车子在皮宾地上城的一座新建筑前停了下来,那是一栋仿古的石屋,很小,里面只有一个房间。维兹列尔进去后,发现房间里只有一把椅子和一张桌子。他就坐到了那张椅子上,无聊地看着房间四面光秃秃的石墙,等待着那个神秘人的到来。
神秘人没有让他久等,大约过了十二分之一个时辰,那个自称知道他祖父的人便走进了石屋。维兹列尔惊恐地望着来人,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这个“人”身高将近四狗尺,一袭白色长袍,脸上戴着面具,面具上还画着五角星的奇怪图案。他的手是两只机械手,其中一只手上还装着一杆枪。总之,除了一对垂耳狗族人的耳朵之外,这个不速之客的全身都使他更像一架披着袍子的人型机甲,而不是一个人。
维兹列尔开始后悔了,他心想,当初就不应该听那什么阿列姆的话。他卖军火给九山都国,企鹅们肯定都拿他当死敌了,而他却孤身一人来到企鹅军的大本营,这不是找死吗?然而,面前这位“杀手”却身穿白袍,按道理,杀手应该身穿黑袍呀。正当他疑惑之时,那人开口了:“您好,维兹列尔先生,我叫西钦·士契夫。”
“哦,您好……”维兹列尔站了起来,他一时想不出怎么回应,只能说:“士契夫先生,我……我以前见过一个士契夫的人。”
“我以前也见过一个姓史高威伯的人。”维兹列尔发现,这个西钦说话的口气并不像他想的那样十分严肃,反而很轻快,与他那一身白袍和脸上戴面具的形象反差很大。
“您……您知道我祖父?”虽然维兹列尔明明知道这人肯定与他祖父有关,但他也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是的,我和他曾经一块儿处理过一件案子。对了,您系的这个领结,和当年该案主犯脖子上的出奇相似。”
维兹列尔更加尴尬了。他刚想解下领结,却被西钦拦住了,“不必,留着它更好,能让我回忆起更多往事”
维兹列尔问他:“您曾经与我的祖父共同办过案?你们是警察?”
“他不是,但我曾经是。不过这不重要,我想先谈谈您的祖父。他是个乌宁福特人,这您应该知道。他的祖父来自狗国绿州省车平府,原本是行商,后来在乌宁福特那边定居。他本人以前做过很多事情,当过行商,学过法律、做过警察,但最后什么也没干好。于是,在太阳历1761年末,即龙王历17纪元2245年时,他选择离开家乡,到乌宁福特主星去谋生。”
“就在那时,”西钦接着讲述,“他遇见了我。我当年是一名荷斯奇福的警察,正在抓一个逃犯,那个逃犯去了乌宁福特。我和斯威德尔在飞船上相见,我们很快就成了好朋友。后来,他便跟着我一起去抓那个逃犯。”
“我们先到了上银河系,但每次都晚那人一步。后来,我们认识了一个叫雉祁禽的人,他说那个逃犯要去冰球,我们就租了一艘飞船,一路开到了冰球。我们先去见了车平知府,他让我们去找当时任贝塔共和国舰队司令的拉套尔元帅。元帅派了一位布连祁夫上校——对,就是后来1788年第二次马奥格战争时的贝塔军司令——来帮助我们办案。我们去了鸟国,到了古利冲群岛,没想到歹徒早有埋伏,那个叫史丹夫恩的主犯跑了,斯威德尔也被他们绑架了。”
“然后呢?”
“然后我就再也没见过斯威德尔。他后来先到了贝塔共和国,和当地的一个龙教信徒结了婚,并生下了阿泽洛夫。后来,他便以传教士的身份,在宇宙各地传播龙王教信仰。”
“传教?他为什么要传教?”
“那个史丹夫恩犯诈骗罪的根本目的是拉我入伙,他也差点成功了,但是我被布连祁夫救了出来。史丹夫恩得不到我便把斯成德尔给抓走了。他们把斯威德尔培养成一个传教士,让他走遍全宇宙,去播撒龙王教的种子。龙王教本来日渐衰微,但斯威德尔让它复兴了。他从银河系出发,到达了宇宙的每一个角落,到达了卧弱星系、隐士星系和生命巨星团,到达了黎波地利亚、爱达迪利亚和吉达多,到达了老殖民区、鸡冠星云、吉纳都和更远的地方。他将龙王的信仰传播到了宇宙中每个人的心里,使龙王教即将毁灭的命运逆转。他将龙带了回来。”西钦说完,走到了维兹列尔身边。
“然后呢?他就这么传教传了一辈子,平凡地过完了一生?”
“不,他并不平凡。他做了一件很大的事,他让全宇宙的各种龙教团结了起来,自然教信的是龙神,他就先去鸡国的各大殖民地宣传他的普世龙教理论,最后见到了当时还是太子的皇帝。谭文宗驾崩后,太子雉普登基,宣布自然教和其余一切龙教一样,都属于普世龙教。这就是为什么我说斯威德尔将龙带了回来,他壮大了龙教的实力,让各宗派团结在了一起,并使龙拥有了与神对抗的实力。”
“与神对抗?”
“是的,虽然古代那些神们的力量正逐渐减弱,但他们也在传播自己的神教。目前,神教的发展十分缓慢。按照规划,我们本来要在几百年后的大圣战中击败那些龙,为小鸡文明的复兴铺平道路。那些古代的神是小鸡文明毁灭后仅有的幸存者,他们为了复兴,已经等了上百亿年。但斯威德尔的传教助长了龙族的实力,导致我们在大圣战中将处于劣势,进而被龙族击败,使得复兴的曙光再一次消散。”
“这么说,我祖父是一个罪人?”维总列尔问。
“不能这么说,宇宙中没有什么事是非黑即白的,没有什么人是非好即坏的。您的祖父在临终之时幡然悔悟,知道自己犯下的错,于是托人交给了我一封绝笔信,告诉我无论如何都要避免大圣战的发生,无论是龙击败神还是神击败龙,双方都不应以宇宙大战的方式来达成目标。神教同意了他的说法,并据此想出了一个能让龙神合为一体的计划,来避免战争。”
“那……您是神教的人吗?”
“是的。在我离开鸟国后,又跟着布连祁夫到了方利格加姆,他被抓走后,我又到了布硕太空城,没想到那里也被鸟军占领了。是那个雉祁禽把我救了出来,他是神教的人,后来带我去见了一个叫辣翅的神……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龙和神的一切都与你无关。您祖父的故事已经讲完了,现在我想谈谈您的故事。”西钦说。
“我的故事?”
“是的。与龙和神的故事不同,您的故事不是关于复兴和信仰的,是关于正义和进步的,是关于如何让这个时代变得更好的……”
两天后,九山都国首都天井城。
战争大臣正身穿他最正式的礼服,在皇宫的会客厅中焦急地等待着那位贵客。谁也不会料想得到全面战争的到来如此之快,九山都国的情况从单独与企鹅开战一下就变成了联合一半南极攻打另一半。他们需要更多的军队,虽然前线已经有三千万人在对抗敌军了,但这远远不够,还需要再征召几百万。更多的人意味着更多的枪,因此九山都国比任何时候都更加需要维兹列尔提供的军火。
这时,通讯面板的铃声响了,战争大臣连忙拿起它:“喂?是维兹列尔吗?”
“是的,我想告诉你,这批军火我不卖了,我都给企鹅军了。”电话那边说。
“什么?!”战争大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很遗憾,我虽然是个商人,但我心中也有正义。再见了,阁下。”
从此之后,维兹列尔便从世上消失了,再也没人亲眼过他。他没有回到科沙的商会,有人便猜测他留在了南极,帮助企鹅军取得战争的胜利,还有人猜测他回到贝塔共和国资助军队抵抗海盗团,甚至有人声称他一直活到了第一次南极大战的时候,在南极帮助被侵略的国家反抗山本鸟冰的统治。无论如何,在大星海时代最后的几年里,维兹列尔·史高威伯不再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而是成为了这个时代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