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反杀

“嗖嗖嗖~”

精铁钩爪紧紧抓住城墙边缘。

王坎带着十个身手绝佳的军士,拉着绳索几下攀了上去。

而后手持匕首将此处守军暗杀,将尸体藏于角落,换上守军军装。

再将马车轮固定在瞭望口,以车轮为吊装轴承,长麻绳为吊绳。

一个简易的起吊装置就做好了。

十个吊机一字排好,下留五人拉动绳索,每次吊一人,一次数秒。

很快,两千余军士已尽数立在施州关墙头。

站在上面他们都有些恍惚,高约八丈的城墙竟攀的如此轻松。

曾经,这是他们绝对不敢想的事情,而这竟真实发生着。

朱柏一声令下,两千余将士发动了夜袭。

一时之间,喊杀声四起。

看着将士奋勇杀去,朱柏心中突感落寞。

生于和平年代的他,骨子里反感战争。

但置身于此,一切皆由不得自己。

越是此时,他越想尽快了结眼前一切,携兵投奔燕王。

他只想安心做个闲散王爷,打打杀杀什么的真心累。

夜袭发动半个时辰以后。

队伍始终无法推进,一直被对方堵在城墙东北角。

朱柏不免有些急了,他翘首四处观望。

见敌军阵营中,一个满脸胡须的大汉正在城楼前指挥。

此人便是守将石山,他也正向朱柏这边看来。

四目相对,对方轻蔑一笑,继而大手一挥。

站在石山身旁的传令兵,手中令旗挥舞。

随即,石山身后的城楼传来巨大嘶吼声。

紧接着便是如重鼓般的踏步声。

朱柏大感不妙,只见城楼处乌压压的一大片。

细看之下皆是身着皮甲的长枪兵。

他们手中的长枪为木柄铁头,长度达到惊人的一丈又四尺!

正排成数列向朱柏这边横推!

朱柏大惊失色,看来这次真是碰到硬茬子了。

长枪兵在狭窄的战场,表现尤为神勇。

如此长度的铁头矛齐刷刷的向前推进,俨然一台人肉收割机。

长枪所向,皆是尸山血海!

看着前方的士兵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朱柏又气又心疼。

“殿下,标下断后,您先沿着绳索下城!”

老将王坎手持环首刀,面色坚毅的挡在朱柏身前。

看着那花白的头发,萧瑟的背影,朱柏心中百感交集。

这些人因他而身处险境,自己岂能先做了逃兵?

他“锵”的一声,抽出腰间佩剑。

继而高举过头顶,放声大喊。

“本王誓与众将士共生死!”

王坎慌忙侧过身,脸上尽是担忧之情。

“殿下,不可冲动,您若有不测,我们可就真的完了。”

朱柏欣慰一笑,表示意会,但态度依然坚定。

并非他鲁莽不知死活,只是他在才能大大的鼓舞士气。

这样或许还有扭转战局的可能。

况且这城头上已是他的全部兵力,今日若被全歼,被扣上乱臣贼子之名的他,即便苟且偷生又能活到几时?

所以他不能退!

王坎似乎从眼神中读懂了他的用心,便不再多言,回身向前冲去。

朱柏紧随其后,两人互成犄角之势。

将士们见状,军心大振,奋不顾身的向前发起反冲锋。

对方的长枪队依然在缓慢推进,密集排列的锋利枪尖好似推土机一般。

将士们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不过又会新的将士扑上去。

在这样的反扑之下,长枪队前已经垒起尸堆,再难向前,其队形也被顶的七零八落。

朱柏所率领的众将士,以血肉之躯顶开了一条生路。

此时的长枪队已然精疲力竭。

朱柏从人群的夹缝中,看到那石山离自己不足百步。

所谓擒贼先擒王。

在如此情形之下,只有将对方主将斩杀,方能彻底扭转战局。

他握紧手中佩剑,奋力劈杀向前挺进。

王坎见势,赶紧呼唤几个精锐之士为其左右掩护。

距离还有十步左右时,朱柏用尽全力向前猛刺。

借用前身的肌肉记忆,朱柏有信心顺利完成击杀。

但当他的剑锋几乎刺到石山时,后者轻松向后一跃,轻松躲过。

而后狡黠一笑,从背后抽出一把陌刀,泛着寒光向朱柏的颈部挥砍而去。

朱柏暗道不好,恐怕这次是凶多吉少。

谁料此时,一个黑影从后方快速略过,挺身挡在了朱柏面前。

一道寒光闪过,温热的血液喷溅而出。

朱柏用眼角的余光识出,正是老将王坎替他挡了一刀。

石山再次提刀,朱柏来不及多想,一个翻滚顺势抽刀向石山颈部刺去。

朱柏感觉剑柄一沉,心中了然必定是刺中了。

转眼看去,石山颈部鲜血喷涌,他捂着血洞,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

“咚”的一声,石山那如熊般粗壮的身体砸在了地板上。

“石山已斩!石山已斩!”

城头上响起了阵阵嘶喊。

正在搏杀的守关将士扭头看去,见那石山已是一具死尸,拿着兵器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

石山人如其名,身高近七尺,四肢粗壮,力大无穷,是湖广之地数一数二的武将。

他的阵亡无疑给守关将士带来沉重的打击。

“吾乃湘王朱柏,放下武器可免尔等不死!”

朱柏将剑收起,环顾四周军士。

一听朱柏身份,众守关将士面面相觑,面露退意。

当一位士兵放下手中武器之后,其余人纷纷效仿。

只是片刻,全部守关将士已尽数放下武器。

朱柏长舒了一口气,这一关终算是过去了!

他命人去安顿将士之后,这才抽身探望王坎。

此时的王坎正躺在城下的大帐内,胸前满是鲜血,面色苍白如纸。

朱柏心中一空,急忙询问随行军医病况如何。

军医眉头紧皱着摇了摇头,显然情况不容乐观。

“有没有伤及要害?”朱柏追问。

军医上前轻轻拨开纱布回道。

“刀口深两寸,长六寸,止血已成难题,而且这夏初渐热,这么大的伤口恐怕处理。”

朱柏了然,这样的情况在他看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止血、缝合、消炎即可,而古中医并不擅长外科医术。

于是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心中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