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酒精蒸馏

朱柏不为所动,继续着手中的缝合动作。

相比古人所谓的礼义廉耻,此时治病救人才是重要之事。

而王语嫣刚才的一瞥,发现朱柏正在拿针扎自己父亲。

她站在原地急的不行,最终她一咬牙扭身来到朱柏跟前,低声质问道。

“何故用针扎我父亲?”

朱柏正在聚精会神的操作着,不想和她多做任何解释。

他用极具威严的眼神看了王语嫣一眼,警告王语嫣再多说一句就拖出去把她砍了。

王语嫣知趣,噘着嘴愤愤的站在一旁。

随着缝合工作的进行,朱柏的手法越发娴熟,经他缝过的伤口已经止血。

目睹全程的王语嫣感到非常惊奇,她咋也没想到伤口可以像缝衣服一样进行治疗。

虽然在她看来手法过于荒诞,但效果显而易见。

她再偷偷瞟向朱柏的眼神正在悄然发生改变。

不得不说,眼前这位湘王殿下身材蛮好的,有文人的清秀风骨,亦有男儿的坚实臂膀。

看着看着她的脸又不知觉的红了。

大概一刻钟左右,随着朱柏长出的一口气,缝合总算结束。

伤口扭扭曲曲算不上好看,算得上合格。

朱柏摘下手中的羊肠手套,旁边一只热毛巾适时的递了上来。

王语嫣背着身子,以一种极别扭的姿势站在那里。

朱柏摇头轻笑着接过毛巾,擦了擦胳膊上的血渍。

伤口缝合只是外伤处理的第一步,随后的消炎杀菌才是重中之重。

朱柏简单清理之后便准备筹备接下来的工作。

以现有条件,最好的消毒方式非白酒莫属。

可古时白酒都是粮食自然发酵,完全达不到消毒标准,反而容易感染到伤口。

如果将这些低度的发酵白酒进行二次蒸馏,或许能够达到消毒效果。

蒸馏是项漫长的工序,需要立即行动起来。

“王语嫣,你在这里守着你父亲,本王再去准备些东西。”

朱柏说着,拿起那件已经残破不堪的锦绸内衬套在了身上。

王语嫣看着他的背影,默默的点了点头。

她不知怎地,心中很想为刚才朱柏的轻浮举动讨一个说法,就是张不开嘴。

总感觉那个男人极为不同,她所固守的礼仪,在他眼中似乎都是无足轻重的。

不是妄自菲薄,而是习以为常,这种感觉令他没来由的对朱柏产生好奇。

朱柏行至账外,差刘雍找来几大坛水酒和竹管。

又在账外的小坡上挖了一个土灶,将所有水酒倒入大锅中,再将大锅的上端密封上,只留下一个竹管用于蒸汽导流。

全部准备妥当之后,只留下刘雍一人烧火,其余人全部赶回营帐内,并且要求所有将士暂不得外出。

白酒的提炼技艺不难学,别有用心之人看一个流程便能独立操作。

朱柏可没傻到让这些人偷学了去,凡事留一手,终归没坏处。

没多久整个军营内外便飘荡着浓浓的酒香,这种香相比于传统水酒更加浓烈上头,且久久不散。

军营内的将士远远闻见,如痴如醉。

“敢问殿下这酒为何如此醇香,直馋的标下口水直流。”

蹲着烧火的刘雍狠狠的抹了一把口水,嬉笑道。

朱柏看了看木桶中尚有些微黄的酒液,这才第一道蒸馏而已,离他的预期还差不少。

“这个过程会将酒的度数提高,所以香味持久醇厚。”

刘雍闻言,两眼放光,使劲的咂巴了两下嘴,而后继续埋头填柴。

军营大帐内。

正在熟睡的马和嗅到一股异香。

他翻身起床,表现的尤为惊奇,赶紧穿上衣服行至账外。

“这是什么香味?”他询问账外的值夜士兵。

士兵咂吧着嘴,指向军营另一侧道。

“回大人,这是湘王殿下正在那边酿酒。”

马和疑惑不已,之前一直跟在燕王身边,总是听他提及自己的这个十二弟。

听说他喜好文墨,不擅饮酒,咋现在连酿酒都会了?

“夜已深,湘王为何酿酒?”马和再次发问。

士兵挠了挠头,道:“只听说起初湘王还在医治王坎将军,随后行至账外开始酿酒。”

闻言,马和的疑惑更甚,这位湘王殿下还真是越来越神秘了。

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将这个情况告知于燕王。

若是同道中人,必定是如虎添翼,若是陌路,必是心腹大患!

他本想亲自前往查看,但被值夜士兵挡了回去,并告知此为湘王令。

马和不禁感慨其城府之深。

另一边的蒸馏工艺已经进行到第五道,起初的两大桶水酒只蒸馏出一小盆,足以见得如今的酒精度数何等的高。

保险起见,朱柏还是倒了一小杯,取来火折子试着能否将其点燃。

火折子一划,淡蓝色的火苗升腾而起,在黑夜中尤为好看。

一旁的刘雍看的两眼溜圆,酒能点燃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

不过更为关键的是,他闻了半天酒香太想尝一口了。

于是壮着胆子凑到朱柏身边,近乎恳求道。

“殿下,标下斗胆向您讨一杯喝,不然小的怕会遗憾终生。”

朱柏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人还真是吃酒如命。

反正这一大盆用于消毒已足够,不如就赏他一些拿去喝。

“取个杯子来吧。”

刘雍得赏,当即给朱柏磕了个头表示感谢,随即蹦跳着冲回营帐找来一个竹杯。

晶莹剔透的酒液倒入竹杯,香味四散而出。

当酒水装满杯子时,刘雍端起就准备饮个痛快。

被朱柏一脚踢在了屁股上,继而厉声道。

“军中本该禁酒,但念在你劳苦功高,今日特此赏赐于你,但此酒极猛烈,只能每日浅尝,切不可贪杯醉酒,否则本王定不轻饶你。”

刘雍贪婪的嗅着酒香,点头如捣蒜。

眼前替王坎消毒要紧,嘱咐之后朱柏端着酒水向大帐行去。

此时已是子时,来到账内时王语嫣已经趴在病床上睡着了。

朱柏将酒盆放下,轻咳了一声。

也许是太累了,王语嫣只是轻轻的缩了缩脖子,并未醒来。

尚在睡梦中的她嘴角轻轻扬起,嘴中喃喃道。

“登徒子湘王是个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