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帝五十五年公历十月二十,摄政王携数十万大军凯旋归来!
鼓声响起,城门应声打开!
为首之人一袭刺眼夺目的血红色铠甲,张扬又肆意!
那人骑着银色铁驹,缓缓的踏入越城众百姓的视线里面。
大风骤起,撩起了遮挡着女子锋利冷峻的眉眼的碎发,露出了那双隐藏冷峻眉宇下的一双透着坚毅不近人情的赤瞳。
女子赤眸目视着前方,一手紧握着缰绳,一手提着红色的长枪逐渐的消失在诸多东阳百姓崇拜的目光之中。
此次,摄政王陆沉沉的接风宴在承泽殿举行。
摄政王陆沉沉换好常服出现在承泽殿的时候,承泽殿里面的人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传闻中的摄政王陆沉沉生得面具丑陋,小儿见之俱啼,孕妇见之必会提前落胎。
可眼前这位步步沉稳迈入殿里面的银发赤瞳的姑娘却是周身风姿绰然,气质冷冽却是潜藏着一股子上位者的老成内敛。
陆沉沉站在殿内,只是向越帝简单的作了个辑。
越帝倒是面上乐呵呵,全然无怒意。
“阿糖常年在外征战,此次回来可是要好生的歇息一番。朕瞧着你整个人可都清瘦了不少!”
阿糖,乃是陆沉沉的乳名。
因其生身父母为国捐躯,陆沉沉便打小就养在了越帝的身边,故而亲近了些。
“多谢陛下关心!”
陆沉沉回话的语气不卑不亢,目光凛冽,毫无惧意。
“此次,风尘仆仆的归来,定然是累了吧?赶快的坐着歇着……”
闻言,陆沉沉轻点了下头,入座。
随同着陆沉沉入了座后,殿内奏乐声响起。
陆沉沉生来对这些不感兴趣,全程都漠然视之。
她执起了桌面上的美酒,给自个儿倒了一杯,浅浅的品着。
慕秋池就坐在陆沉沉对面的位置,他席间暗暗的打量了好几眼陆沉沉。
前世的这个时候,他与她也是第一次初遇。
彼时的陆沉沉清冷的眉眼间端得是生人勿近的淡漠,那举手投足间更是随时随地的释放着一个信息。
咱俩不熟,别和本王套近乎!
这样的一个将‘拒人于千里之外’这几个字发挥到了极致的人,任凭慕秋池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上一辈子陆沉沉为何会强闯丞相府,救下自己。
终了,慕秋池想到了一个可能。
大概,陆沉沉是看上了他的脸。
或是慕秋池的目光太过于灼热而引起了对面人的注意,陆沉沉轻轻的摇了摇杯中的酒,缓缓的抬起了眸。
下一瞬,慕秋池猝不及防间就与那双魅惑间又夹杂着些许令人望而生畏的红眸对视着。
陆沉沉冷瞧着慕秋池那副偷看被抓包后的尴尬小模样儿,不点一丝黛色的唇轻轻的勾了勾。
这男人,长得倒是越发挺勾人!
陆沉沉蛊惑人心的目光在慕秋池的脸上扫了一瞬后,饮尽了杯中的酒。
慕秋池跟个木头似的,傻愣傻愣的。
他的脸上方才没啥东西吧?
陆沉沉刚才怎么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
莫不是真的是应了自己心中的猜想,她看中了自己的脸?
陆沉沉只觉得这接风宴实在是无趣的很,便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
一盏茶的功夫,陆沉沉那清冷白皙的面容显现而出一丝丝的微熏的红晕。
可陆沉沉此时似乎是酒入了胃瘾一般,竟还要再饮几杯。
恰在此时,手中酒被人自后面夺了去。
陆沉沉此生也就酒这么一个心头好,如今被人莫名的夺了去,陆沉沉的脸色顿时难看至极。
她捏在手心里面的空杯子也几乎要被她差点捏碎。
陆沉沉抬眸,欲狠狠的怒斥这个不知死活的人。
抬眸,疾言厉色的话语正欲喷薄欲出却在瞥见了身后的男子的时候,顷数吞回。
陆沉沉脸上的寒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冰雪消融着,她浅浅勾了勾唇。
“阿砚,你怎的现在才来?”
来人正是东阳王朝年轻俊美,杰出有为的左丞相-司砚。
司砚在陆沉沉旁边的位置落了座,语气闲适间夹杂着丝丝不令人察觉的宠溺。
“这不是有事耽搁了?沉沉,可是生气了?”
闻言,那在众人眼里犹如冰山般难以接近的摄政王殿下竟然在左丞相的面前放下了所有的锋利的棱角,眉眼温和。
难得的,同其开起了玩笑。
“我若是生气了,阿砚准备如何哄?”
司砚抬手,轻轻的揉了揉陆沉沉的发顶,勾了勾的唇:“那,沉沉想要我怎么哄?”
“听闻阿砚多年前私藏了好几坛的桃花酿,左右你也不喜饮酒。不妨都送了我,如何?”
司砚轻笑了声,端得风和霁月的脸上尽是纵容与温软:“好好好,都依你。”
左右那些桃花酿本就是他替陆沉沉这个小酒魅私酿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阿砚,可不要食言!”
“你这小酒鬼,依都依你了,我岂会食言?”
司砚手持折扇的手轻轻的敲了敲陆沉沉的脑门。
“阿砚如此粗暴,小心啊,这越城没一个姑娘敢给本王当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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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至中途的时候,慕秋池被皇后的贴身宫女带走。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一抹如玫瑰般夺目耀眼的红在这曲折却不失悠扬的乐奏声中闯入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慕秋池手持长剑,随曲起舞。
慕秋池天生便极有乐感,每一音符的或上扬或低沉,他都能够完美卡点。
这样的剑舞若是换了旁人来舞,定是要被评耍花技。
可,此时这剑,这舞,却被少年生动的演绎出了力量感。
少年那双似乎能够穿透世间一切肮脏源泉的眼眸,夹杂着若无似无的笑意,让人莫名的产生出了一种只要与其对视一眼,便能要了人命的幻觉。
饶是男子天生身娇体弱,自带孱弱之美的破碎感,他一瞥一笑间都带着不经意就能够轻易攻击人心的美。
陆沉沉一杯酒下肚,喉间微微滚动。
陆沉沉瞧着殿内中央随曲起舞的人,第一次发觉到原来红衣这般张扬的颜色也可以因为另一个人的气质而给她另一种视觉上的盛宴。